237.
錦瑟正在頭疼間,又感覺到哪裡似乎有一陣特別的暗香浮動傳來,盈盈搖曳間,悠長沉鬱,帶着一種逼人的靈氣,讓人忍不住想要沉迷其中。正覺得詭異,她低頭一聞,不由又是臉色一變,原來這香味竟是由自己身上帶出的,基因優化重組後,她也變成了傳說中所謂的冰肌玉骨體帶異香。錦瑟此時還不知道,她若是不出汗身上便是一股清香,若是出了汗,那香味則會愈加濃郁,簡直就是世上最厲害的媚藥。
她記得唐隱的小冊子中提過,一旦服用了這兩種基因藥水,初期幾個月內是不得不持續維持着十三歲的骨齡的。直到一定時間後基因細胞全部都完成優化後,再通過平日裡所學的攝魂術內功真氣的運轉大法,熟練掌握後,方可以嫺熟的控制自己的肌體細胞,使得從此後的身體可以有能力任意選擇停留在某個年齡段中,當然,亦是被基因優化後的。
不過爲了達到駐顏的目的,便是唐隱博士當年也不願意自己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因此她即使到死應該也是維持着青春年少的模樣,只不過未免太過驚世駭俗,後期她始終以面具掩蓋真實面目,隱居山林。
錦瑟暫時無法可想,但原本想借着變成年幼的自己便利逃跑的計劃總要繼續實施,當務之急是先要找些合適的衣服。想着潘芷和令狐源大約還在院外爲她“護法”,她想着不如先找這兩人,誰知走了幾步便又體會出不對來。
原來如今的她根骨都被改造以後,整個人變得身手敏捷了許多,輕輕一躍,憑着記憶中的三腳貓輕功身法,居然就能隨意上樹,簡直就是身輕如燕。不僅如此,她甚至感覺到耳聰目明瞭許多,黑夜裡便是十幾米外的動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是她從來沒有真正地學過什麼武功,也知道這大約就是傳說中的骨骼清奇,資質上佳的學武體質了,若是再好好地拜師學武,只怕更會是一日千里。想到這裡,她又試着將體內的攝魂術運轉了一下,發現丹田內的真氣真是前所未有的運轉自如,雖然眼下沒有人可以試驗,但光憑想象也知道,至少這門秘術她算是可以真正隨心所欲的施展了。
跳下了樹,錦瑟心裡總算對這次的魯莽之舉有了有些小小的滿意,乾脆就着月光又隨意試了幾下自己從小所學的粗淺功夫,小練幾下居然也能虎虎生風,帶出着些許的內力,雖談不上多厲害,但卻身如游龍,輕盈如蝶,雖然眼下僅僅只能自保,但對她來說簡直算是一步登天了。若是旁人在場,必會讚歎這身姿翩翩如蝶,而這在錦瑟過去是絕對不敢想象的一件事。
這一發現超過所有,畢竟錦瑟最想做的還是成爲一個武林高手從此來去自由再不受人威脅。於是她十分的激動,興奮之下便朝着院子外潘芷和令狐源所待的院外爲她護法的地方跑去,邊跑邊跳,顯然這會兒她心中情緒激動異常。
“師叔,小師妹都閉關快一天了,要不要送點吃的進去?”令狐源試探性地問道,其實她這麼問的原因也是因爲她想自己去休息了。堂堂親王府,有什麼不安全的,若說麻煩也不過就是些男人的麻煩罷了,瞧瞧從昨天開始,她已經打發了幾茬明裡暗裡過來找小師妹的後院側君了。
不過正君院因爲是被她們事先打過招呼的,倒是十分安靜,但是看着其他的那些一個個頗有來頭的側君們的小動作,令狐源就不得不同情起自己的小師妹了,這明顯是妻綱不正啊。但秦正君也有點太軟和好說話了,不是說貴族們後宅的規矩是很嚴的嗎?怎麼還不如她的飄雪山莊呢?就小師妹這樣,估計在牀上也是雄風不振。
潘芷不知道這短短的瞬間令狐源的思緒都已經跑到火星去了,她又看了一眼黑沉沉的連燭火都沒有的主院道:“至少也要一天一夜的,你可別隨意打擾你師妹。”
令狐源夜知道自己平日裡練功起來同樣是廢寢忘食,因此剛纔問那句話也不過隨口說說,眼下見潘芷反對,倒也沒什麼意見,兩人便又開始聊起了天。
“說起來師叔你這事做的也真是不厚道,明明林府的人趁着小師妹過來接人也是女帝授意,你卻讓林家的人揹着黑鍋。”
潘芷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懂什麼,說出真相也不過平白讓我這個多情的徒兒擔心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平日裡好說話的很,可倔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尤其遇到了和她那個林公子有關的事情。”
頓了頓,她又道:“再說陛下也是希望讓我好好地督促她學好武功,像個女人一樣的爲國效力,否則整日裡跟在一個男人的屁股後面轉像個什麼話。”
令狐源是個崇尚自由的江湖人,卻是有點不太苟同:“師叔你自己也不見得多爲國效力,小師妹想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好了……”
潘芷頓時一掌拍上她的後腦勺:“你個傢伙都敢我頂起嘴來了,我們和她一樣嗎,她可是皇親國戚,一國皇女。”
“所以你就和女帝陛下一起給她設個坑?”從一開始讓寒朝羽和楊過與她雙修開始,潘芷就分明是沒安好心,明明錦瑟不過是氣急攻心罷了,她居然也可以忽悠着兩個出身不凡的貴公子獻出清白之身,還讓小師妹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把事情給辦了。這事幹的可不是一般的缺德。不過小師妹這事若放在旁人身上,可真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啊。令狐源想到這裡,幾乎都有些羨慕她了。
潘芷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懂什麼,陛下這是用心良苦,本來這兩個公子也一心恨嫁,而你小師妹也能得個天大的好處,何樂而不爲?”
正在此時,兩人忽然聽到一聲嘆息悠悠傳來,那聲音好生魅惑,只輕輕一嘆就叫人印象深刻,再也難忘。而在潘芷和令狐源震驚的目光中,就見一個妙齡少女由暗處而出,她肌膚如雪,瑩瑩似玉,一雙黑色的瞳眸清透至極,眉目稚嫩,五官卻已絕倫,如皎月凌波,頗有傾城之色。
“師傅,你就是這樣算計徒兒我娶了那兩人?”卻原來這個人竟是錦瑟,“在我毫不知情之下就……師傅,你可真是忍心。”
潘芷聽她說話,只覺得悅耳至極,不知不覺便感同身受,頓時一陣愧疚涌上心頭,剛要開口卻又忽然面色一變:“好厲害的攝魂術,差點連爲師都中了道。”再上下巡視她周身,不由大喜,“好,好,果然是師父的好徒弟,這秘術居然還真被你練成了,我這一門終於後繼有人,青出於藍啊。”
再看一旁的令狐源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一臉肅容,原來就算是她這般心志堅定之輩也感覺到了詫異,不得不運轉內功以抵擋錦瑟這傾城魅惑之態。
錦瑟看着兩人如臨大敵卻又頗有些驕傲的神情,疑惑道:“你們幹麼這麼鄭重?”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令狐源道:“小師妹,你現在居然是天生魅音了,你方纔應該不是刻意使出攝魂術,可以後你若是不刻意收斂,光聽你說話的聲音,以後都能迷魅人心。”
錦瑟微微蹙眉,看向令狐源,大約她的眸光此時真的是澄澈魅惑到了極點,便是這般挑眉轉眸看來,都是萬千風情溶於水月之中,那眼神實是過於勾人,其色之妍,望之簡直令人神奪志迷。
令狐源先是癡了一下,所幸她素來定力過人,轉眼便清楚地從她眸子裡看到自個的蠢樣,當即便是一凜,默唸起了清心咒,隨即捂住眼睛倒退三步對着潘芷求饒道:“師叔,小師妹這攝魂術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得先去避一避,待我習慣了再來,師叔,記得把本門的斂息法傳給小師妹,否則日後她真要害人不淺了。”
言罷身形一閃,居然已經不見了蹤影,這不由地讓錦瑟面色一黑,她有這麼可怕嗎?
潘芷則是面色欣慰地看着她,明明是相似的容顏,但如今的錦瑟就像一幅畫突然有了靈魂,一座精美玉雕驟然有了靈氣,只覺觸目之容,無一不靈動,一顰一笑都帶着瞬息萬變的美,入眼之景,無處不悅目。這就是老祖宗最強大的秘術嗎?只可惜老祖宗當年傳話下來,只有有緣人才可習的啊。
潘芷在那裡對錦瑟猶自感嘆着自己慧眼識珠,收到好徒弟的興奮之情。楊過這裡卻迎來了一個神秘的客人—楊昊。
“爹?”看到自己的父親出現在側君院,楊過慌忙起身,眼神更是閃了閃,帶上了幾分不自然。
“坐下吧。”楊昊淡然道,他姿態優雅地當先在桌邊坐下,,楊過慌忙上前親自取過茶壺爲楊昊斟茶。
“爹,請用茶!”
楊昊點點頭,品了一口,隨即淡淡一笑:“居然是上好的碧螺春……看來你在這裡過的不錯?”
楊過面色微窘,無言以對。
楊昊神情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還站着幹什麼?讓你坐就坐吧。”
楊過卻忽然一咬牙,噗通一聲直直地在桌邊跪下了,楊昊依然眉眼未動,只看着眼前俊美的兒子一言不發。
“爹,孩兒知錯,可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悔。”
楊昊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你以爲我是過來罵你的?”
楊過倔強地咬脣不語,楊昊又是一笑,輕轉了一下手中的茶盞:“其實我來是想對你說,你這個妻主,選的倒是不錯,雖說看起來懦弱了點,可至少就人品來講,倒真是極其難得的,配得上她一國親王的身份。”
楊過傻了傻,擡頭不敢置信似地看着楊昊,楊昊自從他成年以後就很少看到他這副表情了,不由也是一樂:“怎麼,你以爲你爹半夜過來是抓你回家的?”
“難……難道不是?”
“你都是她的人了,你真以爲爹是這種不通情理之輩嗎?再說這是也是你日思夜想得來的,爹自然也不想棒打鴛鴦。”楊昊不動聲色地瞥過自家兒子因被戳中心事而漲得通紅的臉,“不過,我看這錦王府倒是挺熱鬧的,她府裡的男人也未見得都是讓人省心的,所以我今日來也是要問你一句,你自己覺得日後有這個本事得她寵愛嗎?”
楊過一愣,隨即點點頭,頗有些自信地道:“爹,你放心,孩兒定然會抓住她的心。”
“哦?那你靠什麼抓住她的心?”楊昊有些戲謔地看着他道,“靠你的美色,還是你的武力?”
楊過又被說得一窘,低聲道:“孩兒自認長相不差,武功也高。”
楊昊搖搖頭:“她是娶夫,又不是找侍衛。再說以色侍人者,也不能長久,我看她也不是個風流好色的,否則這就這院裡一個賽一個的美貌,過兒你也未必就能佔得先機。”
楊過臉色都變了幾分,想了又想,他忽然起身,恭恭敬敬地朝着楊昊躬身道:“孩兒懇請父親指點。”
這認真的模樣讓楊昊實在是感嘆萬千,想他的兒子,雖生來是個男兒,卻從來都是眼高於頂,桀驁不馴的,對女人們更是從來不假辭色,誰也看不入眼。哪曾想還能看到他有這一天,所幸他也不算愚笨的,總算猜出了自己的真實來意。
兒大不中留啊,楊昊心裡感嘆着,笑容卻有點詭異:“其實有些事本來你成親前就該教會你的,如今既然你也有了妻主,爲父現在來指點一下你倒也不遲。”
“玉錦瑟這個人,看似軟弱可欺,實則她亦有自己的處事原則,只不過她天性寬和大度,因此凡事便不會與你過多計較,但她心裡卻是個極有主意之人,你如今雖已經是她的人了,可依我看來,她平日裡就算是處處讓你,卻也不會主動與你親近,是不是?”
楊過臉上有些發熱,耳朵卻是豎得老高,就怕漏聽了一個字。
“像她這樣的女人,最是容易心軟,你往日在江湖上不管如何受人敬仰,高高在上,如今到了她的面前,也必得收起你的性子。尤其不可以武力轄制她,應儘量事事以她的喜好爲先。”
楊過聽了臉色都變了:“那豈不是和她那些後院的那些妖精們一樣了,我堂堂名劍山莊的少主……”
楊昊睨了他一眼,楊過立即噤聲不語,乖乖垂首。
“我可沒說讓你言聽計從,諂媚邀寵,因爲就你的個性,畫虎不成反類犬,到時候她只怕會躲得你更遠,懷疑你有什麼其他的成算。”
楊過一琢磨,按照錦瑟的個性還可能真會如此,不由得冷哼一聲,硬來不行,軟的也不行,這該死的玉錦瑟還真是難纏。
“你該做的是處事前更顧慮體貼她的想法,無需刻意做作的獻媚和溫柔,只要於細節處對女人善解人意,關懷備至,自能潤物細無聲。”
楊過皺眉思忖片刻,楊昊知道自己這個大大咧咧的兒子還沒這麼高的悟性,只能嘆口氣,從胸口又摸出一本書出來丟給他。
“知道你如今暫時還不能悟透個種玄機,那些長遠之計只能慢慢考慮,這本書中所記卻是可以短期見效的。”
楊過接過書,狐疑地翻了一下,卻瞪圓了眼睛問道:“爹,你拿錯了吧,這書怎麼寫的是房中術?”
楊昊輕咳一聲,總算難得的也有些臉紅,父子兩人本就長得相似,便是此時互相尷尬地看着對方的神情都是一樣。
“這是我從某處春樓的花魁那裡……借來的,要知道對男人來說想讓一個對女人對你寵愛有加,房裡的功夫也很重要,你本就是習武之人,內功精深氣血旺盛,先天勝過旁人許多。好好研讀這本書學會其中技巧,等把你的妻主伺候好了,自然受益終生。”
楊過吶吶地應了,只覺得面紅耳赤,渾身燥熱,好容易平復下心緒,只見楊昊理了理衣袖,恢復了一貫的從容雅緻地道:“我昨夜已經和大周女帝冰釋前嫌,主動投誠。”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有些迷茫不解的楊過,心道,說到底我還不是爲了你這個不成器的傢伙,畢竟兒子都做了人家妹夫了,眼看着都是一家人了,自家的長老又對安瀾如此的忠心耿耿……
甩開一些無謂的思緒,他繼續道,“女帝告訴我,這幾日玉錦瑟只怕正在修習我逍遙門的秘術,畢竟陛下籌謀設局已久,幾番下了猛藥甚至還故意派人帶走了那林素衣,如今知道她定然要等不及去救人。”
楊過聞言,心中頓時酸澀不已,楊昊當即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勸解道:“你也別想的太多,這玉錦瑟潔身自好多年,側君是她的一侍不說,她甚至對區區一個一侍都能如此長情,想想你若是能得到她的眷戀,豈不也是這天底下最幸運的人?還是你想要一個如平常女子那般容易見異思遷之輩?”
楊過覺得自己的父親言之有理,不由心裡的不甘也是散去大半,遂又問道:“那我該如何做?”
楊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就做那個主動幫她去救人的人,還要爲此被御林軍重傷,讓她從此對你歉疚不已,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本來不更的……
這周算不算任務完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