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唐,所以我才一直都不敢告訴你,現在就連我自己,都覺得異常的荒唐。”
“更荒唐的是,我的身子是孟可君的,我的靈魂是葉蓉蓉,可是我腦子裡的記憶,我已經分不清是誰的了。”
孟可君看着董青峰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無助。
這一絲無助,立刻抓住了董青峰的心,放在孟可君胸前的手,立刻放了下來去抓住了孟可君的手,她的指尖更涼了,甚至還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原本我的腦子裡是隻有自己的記憶的,自從上次我幫你吸了蛇毒昏迷了以後,我的腦子裡就會經常出現屬於孟可君的記憶,腦子裡出來的那些清晰的影像,真實的就好像是我又重新經歷了一遍一樣。”
“這個時候,我已經搞不清楚,我到底是誰了,我究竟是穿越過來的葉蓉蓉,還是就是孟可君呢。”
這個問題,她原本是一直在故意忽略的,可是剛纔的那個真實夢境,讓她無法忽略。
那碗灌進孟可君口中的藥,她都能嚐出極苦的滋味,她在夢境中,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的痛楚,自己都能切身體會,自己和孟可君,已經不是單純的借用了她的身體這麼簡單了。
“還有那個莫寒,我原先是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的,可是最近他頻頻出現在我的腦子裡,我才知道有他這個人,也是直到剛纔,我才從夢裡知道,他與我這具身體的原主孟可君,是情人的關係。”
孟可君說到這裡,董青峰算是全部都明白了,雖然她的說法聽起來是荒唐,可是結合前後所有的事情重新捋一遍,很多原先聽起來覺得奇怪的事情就能全部都講得通了。
自己在山洞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癡癡傻傻的她,嘴裡口口聲聲喊的都是莫寒,溺水後,腦子清醒了過來的孟可君確實是像換一個人,還會好些自己見都沒有見過的本事。
那個時候也從來沒有聽她說過有關於她之前身世的事情,更沒有從她的口中聽到過莫寒,甚至有一次自己問她的時候,她也明確的告訴了自己,她根本就想不起來莫寒是誰。
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他知道孟可君是從不會撒謊,她更沒有編這麼一個荒唐的故事來騙自己。
孟可君緊張的看着董青峰,見他許久許久都沒有開口,她的心立刻揪得緊緊的,她不知道董青峰在心中努力衡量了一番以後,會是用什麼樣的眼光看自己。
他會不會不相信自己,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個瘋子呢?會不會因爲這件事而突然對自己改觀呢?又會不會因爲這件事,因爲自己的真實身份,突然對自己避而遠之了呢?
想到有這樣的可能,孟可君的心一陣緊縮,她甚至都喘不過氣來。
她現在後悔把所有的真相都和董青峰坦白了,她應該保留一些的,或是撒謊騙他,就說自己是孟可君,就說自己以前的事情只能想起來一點,不,她就應該對此事閉口不提,永遠都埋在自己的心底,就讓這個秘密爛在自己的心裡。
孟可君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後悔。
她不敢再去看董青峰的臉,更不敢去想他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只能把頭垂得低低的,甚至還越垂越低。
披散的秀髮散落了下來,正好遮住了她臉上失望,後悔,難過的神情。
可是她臉上的這些神情,早就已經落入了董青峰的眼裡。
他伸出手,輕輕捏在孟可君的下巴上,將她低垂的腦袋頂了起來。
“你若是介意我”
被捏着下巴擡起頭的孟可君,輕輕的開了口,可是後面的話,她難過的講不出來。
她擡起眼,匆匆看了下董青峰,又趕緊的把眼皮垂了下去。
空氣好像凝結了。
已經入秋的天氣,早已經有了一絲涼意。
可是孟可君卻覺得自己的心,此刻就好像是浸泡在午夜的河水裡,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許久,許久。
董青峰才幽幽的開了口,
“我介意”
“你若是介意,咱們可以馬上就此打住。”
可他剛開口說完這三個字,孟可君馬上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把話接了過去,她因爲不敢去看董青峰的臉,還把頭側向了一旁。
她再次閉起了眼睛,心裡難過的就好像在刀割一樣。
她後悔,自責,自己不該多嘴把這些和董青峰說出來。
看着孟可君難過的表情,董青峰的嘴角卻突然噙上了一絲笑意。
“我介意的是,你爲什麼直到現在才告訴我。”
“呃?”
董青峰的話說完,孟可君愣了一下,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她連忙回頭看向董青峰。
發現他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一絲自己想象的表情,他沒有驚訝,沒有覺得荒唐,更沒有嫌棄,他的臉上什麼都沒有,只有嘴角噙着笑意的介意。
“你說的,我起初聽的確實是很震驚,也覺得有些荒唐。可是仔細前後想了一下,覺得很多事按你的說的突然就變得合理了。”
董青峰伸出雙手輕捧孟可君的臉,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望着她的神情很認真。
“在我的心裡,不管你是叫葉蓉蓉,還是叫孟可君,你都是我喜歡的這個人,你就是你,你也還是你。我喜歡的,我愛的就是你,也只有你。”
董青峰的最後一句話,讓孟可君的心一抖,眼淚瞬間就滑了下來。
她心裡的擔憂,自責,後悔,瞬間被董青峰的話,抹殺的一滴不剩了。
“我”
“噓”
孟可君剛要開口說話,董青峰用嘴對她示意了一聲,然後緩緩低頭,慢慢朝他手上捧着臉上掛着淚水的孟可君靠了過去。
他的薄脣,輕輕的點在孟可君的眼角。
“但願這是你最後一次哭泣,你知不知道,你的眼淚,你的笑已經主宰了我的呼吸,我的心跳。”
董青峰的話,董青峰的溫柔,讓孟可君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伸手箍住了他的脖子,主動將自己的脣瓣緊緊的貼上了他的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