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安氏指着孟可君不停動着肚皮的肚子,這這的說出了兩個字,最後還是難過的一個字再也說不出來。
“真的就沒有法子嗎?真的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安振岐急得直跺腳,眼見孩子現在在孟可君的肚子就活生生的,現在一顆解藥吃下去,竟然就要取了他的性命,這實在是太殘忍了。
“青峰,得快點,不然再晚了就算是給可君餵了解藥,只怕吃下去也沒用了。”
白玉辰也不想他們做這麼兩難的選擇,但是沒有辦法,要想救孟可君的命,就只能犧牲孩子。
董青峰雙手,再次輕輕撫摸向了孟可君的肚子。
“孩子,別怨爹狠心,爲了你娘,只能犧牲你了!我只能不要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肚子裡的孩子,踹的更厲害了。
董青峰的眼淚,也掉得更急了。
“千萬不要怪你娘,要恨你就恨你爹,是爹沒有保護好你們,你恨爹,千萬不要恨你娘。”
董青峰的話,讓房間裡的人,眼淚也都跟着嘩嘩直流。
“美詩姐,美詩姐,你看,可君姐的褲子好像溼了!咱們趕緊給她換牀被子。”
站在牀尾不停摸着淚水的巧慧,突然把站在她旁邊也在不停掉眼淚的陳美詩拉了過去,想要讓她一起幫忙拿一牀新的被子出來幫孟可君換上。
哭的正傷心的陳美詩,被巧慧這麼拉着一說,立刻朝躺在牀上的孟可君看了過去。
但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可君的羊水破了,羊水破了。”
陳美詩這麼一說,白玉辰立刻走到牀邊,掀開孟可君的裙子一看,真的是羊水破了。
其實按理說孩子還得有兩三個月才能生下來,沒想到孟可君的肚子竟然會找個時候破了羊水。
不然他也不會想到要董青峰放棄孩子救孟可君。
“破了好!破了好!”
白玉辰立刻興奮的叫了起來,然後立刻轉身衝巧慧和陳美詩說“你們趕緊去燒水,還要多找些乾淨的帕子來,快去快去。”
“好!好!”
陳美詩話都還沒有說完便拉住巧慧急忙衝出了房間。
緊接着白玉辰將房間裡的男人全部都趕了出去。
最後走到牀邊對董青峰說“現在咱們賭一把,我用銀針封住可君身上幾個重要的穴位,防止毒性蔓延。然後咱們再幫她催生,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咱們再給可君吃解藥。”
現在這個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既能保住孩子,也能解了孟可君身上的毒。
可就在白玉辰起身走到桌邊,拿起銀針的時候,董青峰卻一把將他的手按下了。
“什麼是賭一把?”
要是沒有猜錯,白玉辰剛纔的話裡,他很清楚的聽到了這三個字。
白玉辰愣了一下,拿着銀針的手也抖了一下。
“白玉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叫賭一把?”
董青峰急了,急得一把就拽住了白玉辰衣裳的前襟。
“孟可君現在昏迷了,孩子要想順利生下來,只能靠我們還有孩子自己,這個過程會很艱難,可君她也會很痛苦,肚子裡的孩子也會很痛苦。”
白玉辰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的聲音顯示他的底氣也越來越不足。
“那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有危險?”
董青峰抓着白玉辰前襟的手越來越緊,他只擔心孟可君會不會有危險,要是有危險,他斷斷是不會答應的。
“危險肯定是會有的。”
白玉辰不敢保證不會有危險,生孩子原本就會狀況百出,更何況孟可君現在的情況這麼特殊,危險性肯定更大。
“不行!有危險就不行!不能有危險!可君不能有危險!”
聽到有危險,董青峰的手瞬間就無力的鬆開了。
王竹君肚子裡的孩子沒了的時候,他是在場的,所以他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也就這麼沒了。
可是陳美詩因爲早產,爲了生豬豬崽差點搭上自己性命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
那個時候他就因爲害怕會讓孟可君也有這樣的危險,後面都和孟可君商量着說不想要孩子了,只要她能好好的,只要她好好的就比什麼都強。
現在要他再親眼看着孟可君爲了肚子裡的孩子,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他怎麼能做的到,他做不到。
“青峰,咱們現在只能這樣做,就算是直接給可君吃了解藥,孩子不行了,可君還是要冒着生命危險把孩子給生下來的,那個時候孩子沒有動靜了,可君要生一樣會很痛苦。”
這是根本就沒有得選擇的選擇,只是這樣的選擇,後果相對來說會要好一點。
手足無措的董青峰重新走到牀邊,他跪在牀前,緊緊抓着孟可君的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知道不管做哪個選擇,可君都會有危險,他都有可能永遠的失去她。
“怎麼辦?可君你告訴你該怎麼辦?”
直到這個時候,董青峰才終於體會到孟可君當初在以爲徹底失去了自己的時候有多痛苦了。
他像孟可君說的那樣,騎着大白馬,穿着白衣裳回來接她和孩子回林家,準備讓孩子名正言順的隨自己冠上林氏姓氏。
這些他都做到了,可是等待他的,卻是這麼艱難的選擇。
他不敢想,已經什麼都擁有了他,在失去了孟可君以後,他獨自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青峰,不能再拖了,不然真的孩子大人都要保不住了。”
不是白玉辰催董青峰,而是時間真的不等人,孟可君沒有多長的時間可以再耗。
就在董青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抉擇的時候,一直被他握在掌心裡的手,輕輕動了一下。
董青峰愣了一下,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他急忙攤開自己的掌心,卻看到孟可君的手指,真的輕輕又動了一下。
“可君!可君!”
董青峰急忙趴在孟可君的頭邊,期待着她能張開眼睛看向自己。
可讓他失望的是,孟可君的雙眼依舊緊閉,只是不時的有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可君,你是不是有話要說?你想說什麼?你想要說什麼?”
躺在牀上的孟可君,依舊沒有給董青峰任何的迴應,只是在他掌心裡的手,再次輕輕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