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王竹君忙完了店裡的事情,就站到了二樓的窗前。
對門的豐裕園就和往常一樣,準時開門,裡頭的夥計準時出來站在門口迎客。
王竹君左看右看,盯着門口的眼睛幾乎都不敢眨一下,還是沒有看出其中有什麼異常出來。
從下毒的事件到現在,足足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一直都沒有見到孟可君要做什麼。
她密切關注着對門的舉動,除了前幾天被接到京城的葉氏夫婦以外,在沒有任何其他的動靜,難不成孟可君真的沒有招了?什麼都做不了了嗎?
可是她心裡清楚,這是決定不可能的。異常的安靜背後肯定會有大陰謀。
王竹君不得不承認,這一個月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煎熬了,因爲一心想要防着她們,所以除了每天小心翼翼的做生意以外,她不敢再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現在就是晚上睡覺,她都得睜着一隻眼睛提防對門會有什麼舉動。
“夫人!夫人!後廚的陳師傅和許德彪又開始吵起來了,我是已經完全勸不住了,還是你親自去看看吧!”
火急火燎趕進來的章師傅一下子打斷了王竹君的思緒。
“怎麼回事?”
王竹君回頭皺眉看向站在門口的章師傅。
“他們吵架,吵來吵去不就爲後廚誰說了算!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吧!這次吵得比以往要厲害多了。”
章師傅急得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後廚現在亂哄哄的,他是怎麼說都沒有人聽的,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才跑了上來找王竹君。
聽到章師傅說他們吵得更厲害,王竹君的眉頭也皺得更厲害了。
許德彪和陳師傅吵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是隻有兩個人在場,氣氛就會弄的劍拔弩張,她和姚慶祥也說過他們很多次,卻一丁點作用都沒有。
還沒走到後廚,就聽到後廚裡傳來了他們吵鬧的聲音。
“姓許的,在後廚還輪不到你說話,在這裡誰有本事顛勺誰纔有資格說話。”
陳師傅紅臉粗脖子的衝許德彪吼了起來,說話的時候還不斷的揮舞着自己手上的勺子。
“怎麼就輪不到我說話了,東家和老闆可都說了,裡外所有的事情,他們要是不在的話,都得由我說了算。”
許德彪的臉此刻黑得就像是鍋底下的木炭,因爲怕自個的氣勢會輸,擼起了袖子的手上也攥着一根粗粗的擀麪杖,好像隨時要朝陳師傅的臉上招呼過去一眼。
“你說什麼呢!當初老闆和東家請我們來的時候,可都是已經說好了,我們師傅是大廚,後廚的事情都得由他說了算,所以再後廚還輪不到你姓許的多說一句話。”
開口的替陳師傅說話的是他的徒弟小鄭,在陳師傅的身後,站着的是他的徒弟還有和他一起共事多年的好兄弟,所有人對許德彪在後廚越權隨便插手的亂管的事情都很不滿。
“喲呵!還是真是給了你們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了是吧!你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東家和老闆要是趕你們走,你們連討飯的地兒都沒得去。”
這話是許德彪的手下大白說的,說話的時候那昂着脖子趾高氣昂的模樣,是相當的瞧不起對面的那幫人。
“什麼討飯?大白馬仔,我們吃飯領工錢靠得是自己的真本事,不像你們,就知道溜鬚拍馬,也不知道暗地裡做了多少黑心事,才能這麼大搖大擺什麼都不做就在酒樓裡吃香的和辣的。”
這些話幾乎是小鄭跳起來衝大白說的,許德彪和他的手下做得那些骯髒齷齪的事情他們都知道,原先他們在前面不干涉後廚的事情,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還管到後廚來,這下子他們都不幹了。
許德彪見小鄭的話直接戳到了他的心窩子上,立刻急赤白臉的衝他揮起了自己的拳頭,還差點就真的打到他了“你再瞎咧咧,小心我一拳打落你的門牙。”
“怎麼?你們做了還不敢承認了?有膽子做你就拿出膽子來承認啊!”
許德彪的拳頭,小鄭根本就不怕。
他最見不慣的就是還他們這種沒有真本事,就知道幹傷天害理事情的流氓了。
許德彪心裡的火,一下子被小鄭的這句話個點燃了。
他原本就一直看這些從孟家樓來的廚子不順眼,現在小鄭再把這話一撂,他心裡一直壓着的氣一下起來了。
揮起了的拳頭照準了小鄭的臉就狠狠的揮了下去。
陳師傅眼疾手快,怕小鄭會吃虧拎着他的脖子就往自己的身手扯。
氣急了眼的許德彪,一拳頭下去撲了個空。
心裡立刻更有氣了,再次揮了起來的拳頭朝着陳師傅的臉就直接揮了過去。
重重的一拳,打得陳師傅一個趔趄直接倒在了地上。
“師傅!師傅!”
小鄭其他的師傅徒弟們立刻朝陳師傅擁了上去。
“姓許的,我和你拼了!”
小鄭見自己的師傅被打得滿嘴都是嘴,立刻把陳師傅手上的勺子搶了過去,掄了起來就要朝許德彪的臉上砸去。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就在小鄭手上的勺子要砸在許德彪頭上的時候,站在後廚門口看了很長時間王竹君,突然厲聲吼了起來。
小鄭正在砸下去的勺子,立刻停了下來“東家,是姓許的把我師傅打成這樣的。”
小鄭滿腹委屈的衝王竹君說着,心裡還想着她這個時候能出來幫他們主持公道。
誰知道王竹君眼神兇狠的將在場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一句話都沒有說。
最後,她的眼神落在了躺在地上滿嘴都是血的陳師傅身上。
“許德彪是我派來管你們的,往後後廚裡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們說了算,我真金白銀請你們回來是讓你們燒飯做菜的,不是讓你們在後廚惹事的,今天這事,你們統統每個人罰一個月的月錢。”
說完,袖子一甩就轉身走出了廚房。
孟可君一直都不出手,她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很可疑,甚至都覺得覺她一定是暗地裡已經動了什麼手腳。
會不會就和她一樣,在自己的後廚安插了什麼眼線**細。
這樣一想,她倒是覺得這件事是很有可能的。
祥和樓現在大部分的廚子都是以前孟家樓的,這要是隨便安插兩三個眼線在裡面實在是太簡單了。
就因爲心裡有這樣的想法,所以現在孟家樓的這些廚子和夥計,她是看誰都是越看越覺得可疑。
以前她是允諾過他們後廚的事情都是他們說了算,但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所以纔會派許德彪管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