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屯的龍舟都劃了一個來回了,可祥和樓的龍舟和白家的龍舟還在河中央慢慢的向前劃。
“哈哈!原來淨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你看,都劃不動!”
王叔用煙桿指着河中心幾乎都動不了的龍舟,衝他身後的大夥笑着說。
“糟了!這哪裡是動不了!你看祥和樓的龍舟好像快要翻了!”
眼神好的董敬業突然一屁股從石頭上站了起來,他向前邁了兩步,再定睛仔細看着。
大夥的視線立刻由王家屯的龍舟上轉移到了祥和樓的龍舟上。
祥和樓的龍舟果然是要翻,船身整個都朝右側了起來。
船上原本划槳的漿手們整個都亂了。
“爹!你快看,那白家的龍舟好像快要沉了!”
一旁的巧慧這個時候突然跳着叫了起來。
大夥又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白家的龍舟正在漸漸的往下沉。
“哎呀!這可這麼是好!這船要是翻了,沉了還沒事,就怕鬧出什麼性命來!”
一旁牽着平兒的黃氏也跟着着急了。
水裡的兩艘龍舟,翻的翻,沉的沉,也跟着急壞了岸上的圍觀的人。
大夥都指着河中心的兩條船大聲嚷嚷着。
原本只顧着低頭划船的董青峰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岸上的不對勁,他擡起頭,順着大夥指着的方向一看。
“糟了!沉船了!”
董青峰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原本是坐着的他站了起來。
見船頭的青峰突然站了起來,船尾掌舵不明緣故的王滿倉的也跟着站了起來,他順着董青峰的手勢往自己身後一看,這才發現了自己身後的兩條龍舟出了狀況。
龍舟上其他的漿手立刻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都看着一旁正在翻沉的兩條龍舟。
不是大夥不下去幫忙,是這根本就幫不了,這翻船沉船,有經驗的老手都知道,只有等船完全翻了,這跳進了水裡的漿手們再齊心協力把龍舟拖到岸邊重新翻過來才行,不然這貿貿然下水幫忙,只會越幫越忙。
可是讓所有人王家屯龍舟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翻船沉船的兩條龍舟上的漿手,這個時候竟都慌亂了起來,大夥跳船的跳船,扔漿的扔漿,忙着往和對岸遊的往河對岸遊,根本就沒有一絲的秩序。
“這隻怕上龍舟的都是新手,以往都沒有劃過龍舟的!”
王家屯的龍舟上有經驗的青年,望了望眼前的情景開了口。
“不行,這麼亂了法子的逃跑,後面來不及跳船的鐵定是會有危險的!”
董青峰蹙眉看着眼前的一切,這要沒出人命還好,這要出了人命,大過節的可不行。
“大夥聽我說,這兩條龍舟上的漿手都是新手,這樣的逃法鐵定是會出事的,咱們都是老手了,又個個都是會水的好手,咱們這樣,比賽咱先停了,救人要緊!願意下水救人的就隨我下水救人,要不願意的就坐船上等着!”
“青峰,這人命關天的事情別說了,我們大夥都願意隨你一起下水救人!你就說怎麼個救法就成!”
“對!你就說怎麼救就成!”
董青峰的話剛說完,龍舟上的漿手們立刻發了話附和他,說都願跟着他一起下水救人。
“這樣,左邊的漿手隨我,救”
董青峰的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他轉頭看了一眼水裡的掛着祥和樓旗幟的龍舟。
眉頭微微蹙了蹙。
“左邊的都隨我一起救白家的,右邊的漿手都隨滿倉救祥和樓的!”
說完率先跳進了河裡,隨後王家屯龍舟上的青年們都放下了手上的船槳,紛紛跳進了水裡。
站在岸上的圍觀的人羣見王家屯的青年們都跳進了水裡,再次沸騰了起來。
岸邊的孟可君,隨着龍舟上的董青峰往水裡一躍,整顆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黃氏也跟着嚇了一跳,她牽着平兒一個箭步衝到了最前頭。
“老頭子!這是怎麼回事?青峰和滿倉這是在做啥?這些個傻孩子都是要做啥?”
王嬸也嚇傻了,她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沒事!沒事!這定是青峰和滿倉瞧出了這沉船的兩條龍舟上的都是新手,他們下去幫忙,這你放心,咱們的孩兒打小鑽河入水的,不會有什麼事的,再說了,這翻船是常事,就那些新手纔會慌了神!”
董敬業一眼就瞧了個明白,連忙開口安慰一旁的看不明白的女的。
儘管董敬業說的信誓旦旦,但是孟可君的心還是狠狠的揪着,眼睛緊緊的盯着水面,想要瞧出水裡的哪個是董青峰。
“爹!娘!你們在這不要亂跑,我去下面看看!”
實在是放心不下,孟可君轉身衝身後的董敬業和黃氏甩下了這句話以後就立馬跑走了。
“可君姐!你等等我!”
身後,巧慧也立刻跟了上來。
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河對岸,這裡早就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站在人羣外的孟可君和巧慧根本就擠不進去。
就在兩個人急的滿頭大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
人羣外突然有人大聲嚷嚷了起來。
“大夥快讓開,祥和樓的東家和少夫人來了!”
裡三層外三層圍着的人羣很快自動的讓出一條路。
隨後在幾個人的簇擁下,一箇中年男子和一個年輕女人緩緩走了過來。
爲首的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多歲,相貌堂堂,一身淡綠色綢緞衣裳更是襯得他氣宇軒昂,沉穩儒雅。
走在他身旁的年輕婦人,柳葉彎眉,肌膚白膩如脂,朱脣不點及紅,雙眸溫柔似水。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翠玉簪子.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她身着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着雪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她的衣裳顏色雖然鮮豔,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顯得黯然無色。
孟可君呆呆的看着緩緩走過來的婦人,李美詩已經夠漂亮了,可是在這個年輕的婦人卻是小巫見大巫。
她孟可君活了這麼長的時間,從來就沒有見過長得這麼漂亮的女人。
就是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麗。
他們在幾個僕人的簇擁下急匆匆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