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樓下都沒有找到孟可君的影子,後來才從夥計的口中知道她在後廚,姚慶祥立刻走了過去。
在後廚,和安振岐正在研究新菜的孟可君,根本就不知道祥和樓門口剛纔發生的事情。
今天她和安振岐研究的是蛇羹新做法,這樣不僅能降低成本,味道還會更好,正好符合她往後想要針對人羣銷售的理念。
“章師傅,我讓你派夥計去河岸,你派了嗎?”
孟可君邊忙着手上功夫,邊問在一旁和安振岐討論該往蛇羹里加什麼料的章師傅。
“派了,派了,兩人一大早就去了,怕記不清,兩人還特地找我要了紙筆去!”
章師傅連忙擡頭笑着與孟可君說。
一聽到章師傅說永生和海子要了紙筆,老王頭也跟着笑了“哈哈,拿紙和筆,這兩個小子,大字不識兩個的,還拿紙筆去。是要畫小人兒嗎?”
“我也問了,他倆不說話,還嚷嚷着說回來一定不出差錯的,把孟姑娘交代的全部都告訴咱們。”
想起永生和海子當時衝自己揚起腦袋的樣子,章師傅忍不住又發笑了起來。
“可君,你讓他們去河岸記那些人做什麼?難不成你真要咱們的夥計等運河開通了,去那裡拉客人嗎?”
手上宰殺蛇的事情忙完了以後,安振岐洗了一把手,走到孟可君的身邊,同樣不解的問着她。
聽到安振岐開口問了出來,後廚裡所有的人立刻都把視線轉向了孟可君這邊,都想知道她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見大夥都這麼想知道,而且自己的這個也不是什麼大秘密,孟可君索性開了口,把自己這麼做的目的全部都告訴了他們。
“這兩天運河開通了,人是多起來了,但是這來的是什麼人,做什麼買賣的,哪裡來的,家裡營生怎麼樣,咱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可是,這知不知道,和咱們又有什麼關係,咱們做好菜,他們來光顧便是,做什麼還要費勁去記這些東西。”
孟可君說的那些,在老王頭聽來,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小貴子也連忙開口附和。
“對啊!咱們祥和樓最近雖然是頻頻出事,但是咱們是有真手藝的,我就不信咱們祥和樓會一直都被對面的孟家樓一直給壓着!”
聽到他們這樣說,孟可君笑着搖了下頭,他們畢竟都不是做是生意的,事情沒法像自己想的這般長遠。
“是,咱們祥和樓是老招牌,咱們都有好手藝,還有鎮上那些願意光顧的老主顧,但是你們別忘了,孟家樓也是老招牌,他們也有好手藝。”
“鎮上的那些老主顧,他們現在念舊,講人情,現在沒有去對面,但是遲早有一天都會去對面嚐鮮的,這樣一來,咱們的主顧不就流失了嗎?”
孟可君的這句話,正是在場所有人的擔心,孟家樓雖然不好,但是他們的招牌菜,聽吃了的人說,確實是不錯的,畢竟也是百年老店,招牌菜肯定會有特別可口之處的。
“咱們的老主顧流失了,那咱們就只能想法子去吸引新主顧!”
“但是運河開通了,上岸的會是什麼樣的人,我們不清楚,做什麼買賣,從哪裡來的,家裡營生怎麼樣,這些咱們都不知道。”
“那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這是陳煥章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地方,昨晚孟可君說了這件事以後,他回家了以後就一直再想,絞盡腦瓜子都還是沒有想明白。
孟可君覺得自己此刻說的已經夠清楚,沒想到他們還是沒有明白自己要這麼做的緣由,她搖了搖頭。
“知道了是哪裡人,咱們燒的菜就要符合他們的口味,要是打川南那邊來的,咱們的菜就得是以辣味爲主,要是打江南來的,那咱們的菜就得以清淡爲主。”
“知道他們家裡營生怎麼樣,那咱們就知道這菜應該怎麼定價,要是來的都是普通人家,咱們以前那麼高的價錢肯定是行不通的,咱們必須想法子把成本低下來,把這些普通人家的顧客羣全部都拉攏過來,這樣縱使一個人賺不了多少錢,但是人多了,賺的利潤自然就多了!”
“可是,這樣不好吧!咱們祥和樓可是主打精品菜系的,是高端酒樓,要這樣,三六九等的人都來了,這不和咱們祥和樓的宗旨相悖論了嘛!”
孟可君的話剛說完,章師傅立刻開口質疑了起來。
祥和樓之所以這般的出名,不止是招牌菜味道確實好,還有經營理念不同,主打的是高端,精品。一般的普通人家,是沒幾個人吃得起的。
因爲普通民衆有了這層敬仰的姿態,所以祥和樓纔會在大夥的心目中有着不一樣的地位。但是要是按孟可君說的這樣做,就等於把祥和樓的檔次降低了。
這要是按孟可君說的這樣,那這樣的祥和樓,還是原來的祥和樓嗎?
“是的!是的!咱們不能這樣做,這樣做等於是變相砸了咱們自己的招牌。”
章師傅的顧慮,立刻得到了大夥的贊同,特別是老王頭,他在祥和樓做事多年,對祥和樓這塊招牌有着很深的特殊感情,他又年紀大,根本就接受不了孟可君說的那些話。
到是年紀輕的陳煥章和小貴子,對孟可君說的那些話很是贊同。
陳煥章連忙開口“可君姐說的沒錯,咱們要是還按照原來的想法做生意,肯定是不成的,老顧客被孟家樓搶走了,新顧客咱們又嫌棄,不願招待,那咱們不是自個坐以待斃嗎?”
現在,是他想不通章師傅他們是怎麼想的了。
“這新顧客裡指定也有大戶人家的,咱們把大戶人家的生意搶來不就是了!還犯得着那麼辛苦,改變自己,去迎合那些本就不屬於我們的主顧嗎?”
陳煥章一開口,老王頭也急了,立刻開口與他辯駁了起來。
孟可君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情緒激動的辯駁了起來,沒有不悅,反而高興了起來。
他們誰說的都沒有錯,誰的話都有理,她也清楚的知道,他們都是真心爲了祥和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