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印!手印!”蕭卿然說着便要拿玄墨羽的大拇指去按那硯臺,但是玄墨羽不願這麼做,他要破了左手拇指,然後擁右手的拇指塗上鮮血,按在了那份詔書上。
門砰的開了,風吹了進來,宇文桓九跟着走了進來。
“我們該走了。”她對蕭卿然說道。
“嗯……”蕭卿然應道,幸好在宇文桓九進來之前,他們收拾好了一切。
不過宇文桓九還是注意到了玄墨羽左手拇指上有紅色的血跡,“你的手怎麼了?”
玄墨羽不慌不忙地說:“你送來的桌子,桌面不平整,難道天嵐國兩個好的木匠都沒有了嗎?”
宇文桓九信以爲真,冷笑着離開了。蕭卿然這才明白玄墨羽不用墨水的用意,他們可不能讓宇文桓九知道玄墨羽寫了東西。
看着宇文桓九扶着蕭卿然上車,玄墨羽雙手拽的緊緊的,手背上青筋顯露。
陳福高興地對陸凝霜說:“太好了,娘娘,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裡了。”
對呀,蕭卿然做了宇文桓九的女人,宇文桓九就會放過他們。他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但是玄墨羽卻高興不起來,他的腦海裡反覆重複着蕭卿然說過的話“他是不可能放了你的”……
夜幕。草廬,東廂房裡。
宇文桓九抱着蕭卿然,向她索吻,卻被蕭卿然拒絕了。
蕭卿然走到窗口旁邊,背對着他,問道:“你什麼時候放了他。”
“一個月之後吧,那時冬雪融化,草長鶯飛,他們可以一邊踏青一邊回去嘛。”宇文桓九從後面抱住蕭卿然,柔聲說道。說完便去輕咬蕭卿然的耳垂,同時,雙手不安分起來。
蕭卿然冷冷地說道:“皇上是要用強的話,妾身不反對。”
一句話就讓宇文桓九的興趣冷了下來,他放開了蕭卿然,“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時候不早了,我宮裡還有事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宇文桓九離開了之後,蕭卿然才鬆了一口子,幸好蕭卿然把玄墨羽的詔書藏在鞋子裡,纔沒有被宇文桓九摸到,蕭卿然不得不懷疑宇文桓九對她的親密是爲了搜她的身。
夜半三更了,蕭卿然還沒有睡下,因爲她在等荀煉。又過了一炷香的時
間,蕭卿然才聽見輕輕的敲窗聲。
蕭卿然打開窗梢,荀煉從外面跳了進來。
“怎麼那麼久?”蕭卿然埋怨道。
“不能怪我。”荀煉說,“這草廬外面突然多了很多暗哨,要進來花了不少功夫!”
蕭卿然心中一凜,她突然笑了,笑自己太天真了,竟然認爲宇文桓九對她會不設防。
“叫我來什麼事情?”
蕭卿然取出一段用蠟封號的小竹筒,交給荀煉,“你把它送到龍城的洛親王府,親自交給洛親王玄洛貞,記住,必須是親自交給他。”
荀煉並沒有接過竹筒,而是說道:“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事情,那殺害我大哥的幕後兇手,你還沒告訴我是誰呢。”
“你到了洛親王府,問洛親王,他就會告訴你。”蕭卿然說,“我不告訴你,你擔心你中途就去找人報仇,忘了我的事情。”
這倒是實話。荀煉接過竹筒,準備走的時候,蕭卿然又叫住了他。
只見蕭卿然從牀板下取出一把短劍,遞給荀煉,“你帶上他,也許用得着。”
荀煉不屑一顧,“我自己有刀,用不着。”
“你拔開短劍看看。”蕭卿然說。
荀煉應付似的接過短劍,他才抽出三寸長,就停住了,因爲只看到了一抹寒光,荀煉就明白了這把短劍非比尋常。
“謝了!”荀煉道了一聲,便又重窗口離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蕭卿然周旋在宇文桓九身邊,白日裡或一起遊玩,或伴他工作。夜裡,蕭卿然還是回到草廬休息。自從上一次求歡被拒絕了之後,宇文桓九再也沒有強迫她,而是對她更加關懷備至。有時候,蕭卿然差點忘卻了初衷,她不知道自己很能堅持多久,只希望荀煉快點找到玄洛貞。
且不說蕭卿然的如何度日如年,單道荀煉那夜從蕭卿然那裡拿了詔書和短劍之後。第二日便以回鄉崩喪爲名,離開了英州,一路上曉行夜宿,緊趕慢趕,半月之後,終於來到了青玄國的進城龍城。
黃昏,夕陽未盡。寬敞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一顆掛滿祈願符的老槐樹孤零零地站在河水邊。一張紅色祈願符被寒風吹落,飄蕩着落在荀煉腳邊。
荀煉彎下腰,撿起了拿張祈願
符,只見原本鮮紅的祈願符已經褪了顏色,邊角的地方又想泛白。荀煉打開祈願符,只見裡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堪了,但是“求子”二字還依稀可辨。荀煉笑了笑,又把它掛回了樹上,並且繫牢。然而,一陣更大的風吹過,祈願符們像是一隻只風箏一般,飄了起來,有幾張符隨風而去,荀煉只好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
龍城,每一年他都會回來一次。空前的繁華是這座城市留給荀煉的印象,可是如今,整座城池變得死氣沉沉的。想找個夜裡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只能無奈。
夕陽很快就完全沉沒了,一點餘輝阻止不了黑暗的降臨。五城兵馬司的官差已經開始出城巡邏,凡是這個時候還在街上的,都會被抓回去盤問一番。
張三聽李四說,交了銀子就可以離開了,沒錢的不僅要挨鞭子,還要家人帶銀子來贖。而家人晚上也不出門,所以你還得受一夜的寒冷,等到第二天。
即便你不出家門,五城兵馬司也會進到你的家裡,盤查有沒有可疑之人。這人是不是可疑,還是五城兵馬司的人說了算。
這就是爲什麼荀煉還沒有找到落腳之地,他忽然明白在洛城的時候,爲什麼客棧掌櫃的會勸他天黑不要進京了。
“你是神什麼人?過來!”四個巡城吏看見了荀煉。但荀煉一轉身便跑進了巷子裡,他們立馬追了上去,還去招呼了其他幫手。
金悅院,這家一到晚上就是全京城生意最紅火的青樓,如今門可羅雀。荀煉正好朝着這個方向跑來,只見金悅院的偏門打了一半,老鴇將一盆水潑出門外,就在她要關上門的時候,荀煉搶先一步,抵住了門口。
老鴇本待罵他一兩句,然後再拿掃帚趕他出去,但仔細一看,以爲是荀離,便驚叫道:“荀爺!”
荀煉不知道爲什麼她會認得自己,不過現在也不是追問的時候,“讓我進去。”
“荀爺,許久不見您光臨了呀。”老鴇關上門,笑臉相迎。
荀煉打量着這個地方,才知道是青樓。他雖然每一年都來京城,但並不是來遊玩的。“我以前常來這裡嗎?”荀煉想明白,她一定是把自己當成荀離了。
“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怎麼的,不想碧秋姑娘了?”
“碧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