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麗又說了些話,樑柔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媽媽,你也體諒一下我,現在我也結婚了,你說讓我去見景杉。這事讓聶焱知道了會怎麼想?安安的身份原本就尷尬,這現在我要是再被景杉糾纏上,你讓安安往後怎麼自處。”
要說樑柔自己,其實也沒那麼狠心,就算不記景杉曾經的幫助,趙湘總還是樑柔放不下的人。但事情總不能只因爲一時心軟就往糊塗去做。樑柔如今要顧慮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聶焱不喜歡她跟景杉接觸這是肯定的事,至於安安之前安安被綁架的事,其中多多少少都有景杉的影子,不管血緣上是什麼關係,就衝這一點,樑柔也不會原諒他。
李秀麗卡了殼,她就是覺得趙湘可憐想要幫幫趙湘,卻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
樑柔也知道自己媽媽的性子,讓李秀麗方方面面的考慮,那是不可能的了。但說實在話,李秀麗對趙湘的這份心,半點都不摻假。腦子一轉,樑柔就說:“景杉的事情,我怕是攔不了,要是趙老師實在心情不好,媽媽你不如帶着趙老師出去旅行一趟。這些年我也沒怎麼孝敬你,現在我看辛辛適應的不錯,你也能抽出空來出去轉轉。玉州的那位叔叔,你要是願意,也能叫來一起。”
趙湘最近這一年實在是有些悽慘,丈夫出事,家裡兒子也是不能讓她省心。樑柔也不是能徹底不管趙湘的人,既然現在李秀麗覺得她跟趙湘同病相憐,那不如就一起出去散散心。這麼多年,李秀麗也沒怎麼出去旅行過,多出去見識見識也好。
李秀麗擺擺手,“這事我去跟你趙老師商量一下,你現在也結婚了,媽媽幫不了你什麼。你別怪媽媽給你添亂纔好。”
樑柔一笑,要說前幾年,她恐怕還會埋怨媽媽,可是人的歲數一年一年漲,安安也一點點在長大,安安淘氣起來,樑柔也真是忍的胸口疼。養兒方知父母恩,李秀麗在玉州那樣的小地方成長,現在很多觀念已經跟樑柔不一樣了,但不能因爲不同,就摒棄媽媽。
同一時間,景杉來了基海兆業。
聶焱倒是沒有拒絕,讓助理把人帶上來,在辦公室見了他。
景杉這是第一次直面聶焱的權勢,這樣臨海市數一數二的建築,還有聶焱無敵海景的巨型辦公室,都讓景杉心中微微震動。
聶焱忙着批改文件,根本連頭都沒擡,秘書給景杉上了咖啡後,就出去了。
景杉知道聶焱不會主動理他,就自顧自的說:“沒想到你會見我。”來之前,他其實猜想聶焱是不會見他的,所以手寫好了一份信,想着若是聶焱不肯見他,就把信給聶焱好了。
完全沒想到,聶焱會讓他上來,坐在這間辦公室裡。
聶焱看完最後一個字,心裡盤算着文件裡的方案,表情有些嚴肅,擡頭問景杉,“我爲什麼不會見你?”
景杉想說,是因爲樑柔,是因爲安安。但話到嘴邊,他又沒有說出來。跟聶焱的眼睛對視,景杉就知道,聶焱其實根本不必防備景杉什麼,因爲景杉早已經是聶焱的手下敗將,樑柔如今是聶焱的,安安更是隻認聶焱不認他。
也曾憤憤不平過,但上次安安被綁架,景杉被聶焱的人控制起來,當時抓住景杉的人就說了,如果安安掉一根毫毛,就要景杉腕骨來還。
雖然在那之後,安安被平安的救了回來,但是這件事對景杉來說還是震撼太大了些。他根本不曾想過,安安會出事。也不難預想,若是安安出事,樑柔會恨他到什麼程度。
景杉被聶焱盯着看,無所遁形,他吶吶的說:“安安上次的事,多虧了你。”
聶焱冷笑,他也不需要一個莫須有的人來感謝他。尤其是景杉還是安安的親生父親,這種關係着實不好相處,聶焱覺得自己不會介意,畢竟安安樑柔現在都是他的。但是見到景杉,聶焱心裡還是忍不住噴薄出不滿與煩躁。
原來,內心深處,他也不是那麼偉大,面對安安血緣上的父親,他還是會抑制不住的想起曾經樑柔跟他之前的事情,想起安安的身世。心中五味雜陳,羨慕嫉妒恨吧
景杉何曾不知呢,這世上,不管身份高低,只要是受過儒家教育的男人,總歸是逃不過那一點點狹隘幽暗的心思,聶焱雖然在國外長大,但骨子裡的教育,還是非常傳統式的。儘管在國外,總統都能娶生過三個小孩比自己大二十多數的女人,可在國內,這樣的案例太少了。就算有,多少也會經過一番掙扎。
景杉識趣的說:“我馬上就要去敘利亞,你不會再見到我。”
他沒什麼能爲樑柔安安做的,最好的就是消失在臨海市,不出現,不礙聶焱的眼。
景杉這樣的決定倒是讓聶焱吃驚,他還以爲景杉今天來又是想要談條件的,沒想到會說出這番話來。不過聶焱現在也不是傻小子,不可能輕信對方的話,他微微眯眼,像是在考量景杉話中真實的目的。
聶焱的眼神讓景杉無地自容,他微微垂下頭,很怪的,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不管是他母親,還是樑柔面前,都無法說出。卻在聶焱面前,有了傾訴的慾望,“你父親曾經強佔過我的母親,這件事你大概也知道。從那時候起,我就想,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後來我就向樑柔求婚,我知道,你心裡有她。”
最早知道聶焱跟樑柔關係的人,景杉算一個,早在當初樑柔還在上學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這麼多年,景杉從未對樑柔表示過什麼,也許有好感,但介意於樑柔曾經離過婚,景杉從沒有想要更進一步的打算。後來離婚,其實是存着報復聶家的想法。
景杉苦笑,“人是不能懷有惡意的,我以爲我可以用她報復你,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安安是他的女兒
這個結果讓景杉簡直如晴天霹靂,他惡意報復的對象,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以及女兒的媽媽。等他幡然醒悟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聶焱對他的內心獨白半點興趣都沒有,不管景杉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思,聶焱都看不上。就算景杉說他對樑柔是真心付出,對聶焱來說也不過就是笑話。聶焱對聶兆忠曾經做過的事,沒有負罪感,那不是他做的,根本不需要他來父債子償,而且據聶焱所知,聶兆忠對趙湘,也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趙湘現在活的好好的不是嗎?景杉覺得屈辱,可以去找聶兆忠報復回來,當初的趙湘也可以寧死不屈。沒道理當時景家父子都默認了趙湘跟着聶兆忠走,事後又找上樑柔尋求報復?
這是什麼道理?
聶焱說:“你心裡不平大可以來找我,找我父親也是沒問題的。找上樑柔算什麼男人?”
在這方面,聶焱是非常大男子主義的。女人之間有恩怨,哪怕打打殺殺,那也只是男人之間的事。禍不及妻兒,景杉拿樑柔來報復,而且報復的手段還是向樑柔求婚,想要娶了樑柔?
這種奇葩的三觀,聶焱理解不了。
聶焱有些煩了,“你若是來告別,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樑柔安安的事,不用你管,她們會一直幸福平安。”
耐心性子說完這些,聶焱就按下通話機,打算讓秘書進來送客。
他見景杉,只是想要正大光明的告訴他,他聶焱的坦蕩。別讓景杉覺得,聶焱心虛,不敢見他。人也見了,話也說了,不是要去敘利亞麼,趕緊滾吧。
景杉卻並沒打算走,他鼓起勇氣說:“我爸的藥廠,之前一直都是爲元家在服務。元虎是對接人,那些控制精神類的藥物生產出來,都是由元虎的人拉走,然後走私出國,買去他們制定的地方。我爸的藥廠只是生產商,並不是銷售方。”
聶焱原本都已經翻開一本新的文件了,聽了景杉這話,才重新把頭擡了起來。
得到聶焱的關注,景杉鼓起勇氣,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我爸跟元家老爺子一直都保持着合作的關係,已經很多年了。”要不是因爲如此,當年景杉也不會在樑柔還不知道聶焱身份的時候,就第一時間告訴了樑柔聶焱是聶家的大少爺。就憑景杉家的地位,其實並不能一眼就看出聶焱是誰,但因爲景家跟元家多年的合作,景杉對這些豪門之間的是也知道不少。
“我爸被捕後,我去找元家的人,元老爺子剛好發病,我就只能跟元龍元虎聯繫上,他們讓我給元老爺子當醫生,我就去了。沒想到元老爺子自己選了樑柔,倒是讓我有些驚訝。元老爺子的死,確實是元茂動的手,不過這事情,也就是讓元茂搶了先,元龍元虎早已經打算動手了,要是元茂沒出手,元老爺子也活不到如今。”
當時是元龍元虎也打算好了,並不想給元天霖活路,只是元茂沉不住氣,搶先一步,倒是替元龍元虎省了不少事情。
景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兒地往外說:“我當時向他們坦白安安是我的女兒,並不是想要他們對安安動手,而是我知道他們不會放過你,所以想要保護安安。”
當時元龍元虎還不清楚聶焱最後究竟是要幫誰,生怕聶焱會背地裡支持元茂,事實上,若是沒有安安被綁架的事件,聶焱的確是會幫元茂的。只是沒想到元茂會頭腦發熱到綁架安安,這一綁架,反而把原來準備支持元茂的聶焱,給推倒元龍元虎那邊去了。元龍元虎沒對安安動心思,多半是聽了景杉的話,想着安安不是聶焱的女兒,不必費這般功夫。
這事情,從頭到尾,元龍元虎可算是搭了順風車了。
元茂自己犯蠢,加上景杉這麼個知道內情的人,幫着。
景杉說的腦門頂上汗都下來了,他知道這些話不該說,就算他父親被抓了,在看守所裡也一個字都沒有說過。元家是什麼人家,景杉接觸了這麼多年,心裡很清楚。若是元家的人知道他此刻告訴聶焱這些,怕是不出一天,他就沒命了。
但他不能不說。
就當贖罪也好,當自我救贖也罷,他覺得自己要做些什麼,否則,他就算離開臨海市,也不能得到內心的安穩。
景杉說的這些,倒是沒讓聶焱吃驚,大概的,聶焱也早都猜到了。唯一讓聶焱此刻分神的是,當初聶兆忠帶走趙湘的時機,按理說聶兆忠都這個歲數了,能被情愛衝昏頭腦的可能性,並不高。更何況,聶兆忠這一生,就沒有過爲了女人不顧一切的時候,利益、權勢,一直以來都是聶兆忠心中的重中之重,沒道理活到這把歲數了,聶兆忠突然變成了情聖。
前後一聯繫,聶焱很快想到在聶兆忠帶着趙湘出國的那段時間,聶兆忠找出了元家安排在基海兆業裡的內奸,並且開始清除。
聶焱甚至大膽猜想,聶兆忠帶走了趙湘,景文淵爲了救回妻子,想必也是跟聶兆忠有過一番交易的。這個內奸的名單,說不準就是景文淵貢獻出來的。
聶焱現在從不小看身邊的任何人,便是眼前的景杉,能心裡藏着這麼多的秘密,這麼多年還僞裝的一塵不染,任誰看了景杉,都說他是人好心善的優秀醫生。就衝這份多年如一日的畫皮,眼前這人也不是簡單的。
只是景杉畢竟不是景文淵,知道的並不是太多,他給了聶焱一個地址,“這家藥廠,是元家另外的一個合作商,跟我爸爸的藥廠一直都是分享研製成果的,如果你們要查,這地方也許是個突破口。”
就衝他拿出來的這個地址,元家的人就不會放過他。
聶焱公私分明,說起私事,他對景杉是一萬分的厭惡,但是說起公事,景杉能把這個地址給他,算是給他了一個護身符。有了這個,元家的人,若是敢對聶焱動手,聶焱也能反擊回去。
就像元家人從不會放棄蠶食聶家一樣,聶焱也不打算掉以輕心,身處在這個位置,不僅要不斷的前進,擴大企業,更要提防身邊的小人,魑魅魍魎雖上不得檯面,卻能傾覆大廈。
“我會安排人保護你。”聶焱說,景杉未來怎麼樣,他管不着,但現在,不能讓這人因爲給了他這個,就出事。
景杉站起身,像是如釋重負,“我也有自己的心思,我要爲我父親報仇。”說完景杉自己都羞愧的笑了,跟當初他想爲媽媽報仇,就打算娶了樑柔一樣,現在他想爲父親報仇,卻也不敢正面跟元家對抗。只敢背地裡來找聶焱,讓聶焱去替他完成。景文淵最開始是爲了什麼願意爲元家賣命的,景杉並不清楚,但後來的這些年,景文淵確實是爲了元家鞠躬盡瘁,藥廠從不擴建,多年來就守着那麼大一點營業額。讓父親多少年被人說沒出息,還不如母親有成就。
其實背地裡,景文淵不知道爲元家掙了多少錢。景家因此並不缺錢,但景杉還是覺得他父親鋃鐺入獄,元家的人沒有伸出援手,是不仗義的,是值得被報復回去的。
但他,沒有這個膽子與能力。
景杉說:“還有三個小時,我就要離開臨海市了。如果元家的人有膽子來敘利亞殺我,我也沒什麼好好說。”
就敘利亞那樣的地方,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元家的人怕是沒有這個心情去找景杉的麻煩。
聶焱一笑,到此刻,他都有些佩服景杉了,眼前這個人,算無遺漏,連自己怎麼逃脫都算進去了。景杉的懺悔也許是真的,但他就連懺悔,也不會讓自己有一絲絲的危險。
真讓人好奇,“你這麼走了,你母親怎麼辦?”
景杉聽聶焱這樣問,人呆了下,然後說:“這些年,我父親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我媽媽卻是一絲一毫都不清楚的,她醉心她的事業,這也好,她無知,所以沒什麼危險。”
聶焱沒在說什麼。其實他問的,哪裡只是危險這麼簡單的詞彙,景杉怕是沒有想過,景文淵入獄,景杉再這樣一走,趙湘的精神世界是要垮的。不過顯然景杉並沒有爲母親設身處地的想過。
景杉走後,聶焱盯着景杉留下的地址,出了好一陣的神。
地址裡寫着的是緬北,緬甸北部這地方,倒是符合元家想要生產這種藥劑的宗旨,夠隱秘。
只是這地方,讓誰去查呢。
權衡再三,聶焱還是把樑辛給叫來了。
事情其實挺簡單,就是聶焱有了新線索,可以往下查。但在緬北,總歸是要跟國際刑警有合作的。聶焱不想冒然派自己的人出去查,這事情查不好,別到時候惹自己一身騷。
樑辛看到地址,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起來,最近他不斷的查閱資料,其實警方的掌握的證據,已經不算少,但都沒有具體的指向性,都模棱兩可的指向元家。能找到一個切實的突破口,這如何能讓樑辛不激動。
做警察的,不管到了什麼什麼時候,能夠查明真相的那種緊迫感,都是與身俱來的。
聶焱卻不如樑辛這般喜形於色,“我把地址給你,是因爲你在美國呆了那麼長時間,跟國際刑警也很熟悉,能做到妥善溝通。但是這件事若是被你姐姐知道,接下來怕是要跟我生氣了。”讓樑辛去調查這樣危險的案情,聶焱其實很猶豫的。但這件事務必是要交到信得過的人手上,讓六猴兒他們這樣的人去也不是不行,只是不再國內,在緬北地區,六猴兒他們在臨海市還能稱得上是地頭蛇,去了國外,就徹底沒優勢了。
再者說,這件事,聶焱也想跟警方通個氣,到時候不管查到的結果如何,跟聶家都沒什麼關係。別私下裡查,派着六猴兒他們去了,最終六猴兒幾個倒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聶家只是商業帝國,錢是沒問題的,走到哪裡都能通過錢在當地有一定是勢力。但是,牽扯到這麼嚴重的案子,聶焱不想拿基海兆業去冒險。
想來想去,也就樑辛最合適,自己的小舅子,在沒有比這個更親近的人關係。而且樑辛的人品也信得過,加上之前在美國治療,樑辛就在國際刑警的秘密基地裡面治療傷病,跟國際刑警的關係最熟悉。
樑辛知道聶焱的顧慮,真要讓樑柔知道,恐怕是會擔心的。
但樑辛也有自己的想法,“姐夫,這裡面還不止是調查的問題。我之前在美國治傷,如我這般受過精神類藥物損傷的病人不止我一個。這種東西是毒瘤,只要還有一絲人性,我們都該剷除它。”看看邢封的樣子,就知道這種藥物,其實是反人類的。
在國內,對毒品、禁藥嚴查的情況下,這種藥物還不算氾濫。但是樑辛自己去治療過,他很瞭解,在美國,尤其是在戰亂頻繁的拉美以及非洲地區,這種注射之後就能讓人擁有神力,在短時間內可以提升戰鬥力的東西,是多麼的受歡迎。
這些原因下,樑辛覺得即便是母親姐姐反對,他也要義不容辭的去查。聶焱能把這個地址告訴他,這是樑辛無論如何都感激的事情。
聶焱知道雖沒有樑辛那麼詳細,但是總歸是要比樑柔知道的多的,他再三叮囑,“讓你去聯繫國際刑警查,只是當個中間人,你現在過去的記憶還沒有恢復,別自己往前線衝,知道嗎?保護自己,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樑辛笑的有些靦腆,這話要是樑柔對他說,他恐怕不會覺得什麼,但是聶焱不一樣啊。
這個人是他的姐夫,平時並不多話的。
現在說這麼多話,顯然是真的擔心他。
樑辛心裡暖洋洋的,雖然他失去了記憶,但是周圍的人,不管是母親姐姐,還是聶焱安安,都對他很好,很愛他。
“姐夫,我都知道的。”
樑辛爲了讓聶焱放心,還跟聶焱說了自己的初步打算,“現在只是找到了一個口子,所以不能冒進,我打算聯繫國際刑警的人,去緬北臥底調查,不僅要找到證據,還要查明他們的利益鏈條,最好能一舉將他們都繳獲。”
不得不說,景杉給出來的這個地址,真的算是非常重要的證據。
有了這個活靶子,想要拔出蘿蔔帶出泥查出後面的內幕,就不再那麼艱難。
“不管怎麼樣,你要隨時跟我聯繫,我在國內也能幫你佈局,咱們裡應外合。”聶焱這麼說。
樑辛答應下來。
也就是這麼巧,樑辛走後不久,關墨的電話打過來,“我聽說元家要成立投資公司上市,你怎麼看?”
這事情,聶焱知道的比關墨早。
元家旗下有幾家公司,地產、娛樂業都有,但都不怎麼有規模,說白了,這些公司不過就是幌子,誰都清楚,元傢俬底下乾的是什麼勾當。但是元天霖一死,元龍元虎顯然不打算繼續跟元天霖一樣掙黑錢,說實在話,想要掙黑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底氣要夠硬,人脈要夠廣。
元天霖死的突然,死前沒來得及把手裡的資源完全性的交到兒子們手裡。
現在元龍元虎雖然看起來陣勢很大,但內核裡,可沒有元天霖的本事。還有就是,元龍元虎早就眼饞光明正大的生意了,看看聶家,哪怕是幹媒體的柯家,一年到頭也就是動動筆桿子,掙得不比元家少。混黑道的終歸逃不過想要‘洗白’的老路,總覺得他們這樣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成天拿命掙錢太辛苦,看着聶焱柯桓,還有拍拍電影就能掙的盆滿鉢滿的徐澤池,怎麼可能不眼饞。
元天霖在世的時候,不斷的想要插手基海兆業,不也是看基海兆業的錢好掙麼。
聶家投資的都是發電廠、煉油廠、燃氣公司、自來水公司,這些都是跟民生息息相關的實業,只要人們還要生活,這些企業就不會倒。
元龍元虎比元天霖當年還要大膽,不甘於在背地裡插手這些企業,現在直接自己就要成立投資公司,然後投資石化、電動汽車的開發,以及所有他們覺得能掙錢的行業。
將來路不明的錢,透過投資公司過一道手,全部洗白,大大方方的掙乾淨錢。
想法是好的,但是元家人骨子裡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走上正途,也不打算完全按正途的規矩來走。就比如這個投資公司,公司還沒正式開起來,元龍就已經打電話過來,對聶焱說,他想要投資基海兆業早已經看重投標的一家芯片企業。
最近日本的很多高新科技公司都出現財務問題,聶焱這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就是爲了能大舉收購日本的這些技術含量非常高的公司。
基海兆業上上下下,爲了投標、中標,策劃案做了一份又一份,力求完美。以基海兆業的財力,加上非常成熟的團隊,這樣的收購原本的沒什麼問題,但元龍偏要來插一腳,讓聶焱把眼看着到手的企業,讓給他來收購。
錢,元龍自然是不差的,但這個公司該怎麼運營,元家的人怕是沒有相對的人才儲備。
聶焱在電話這頭對着關墨冷笑,“他們也不怕撐死。”
步子邁大了容易扯着蛋,元龍元虎這一副猛虎出閘,恨不能天下錢都讓他們一起賺的勢頭,實在讓人看着礙眼。
關墨動動脖子,“這事你別來硬的,咱們跟他們唱場大戲。”
聶焱倒是挺好奇的,關墨能拿元龍元虎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