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脾氣上來一通發泄,不過她也不是完全喪失理智。看元彰臉色變了,元宵就知道壞了事。急忙抱住元彰的手臂晃,“沒事沒事,我就是發發脾氣,哥!你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元彰剛纔被元宵那話刺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就算她這會兒掉過頭來哄他,也沒改變多少他的情緒。
“說!誰欺負你了?”
這個元宵腦子轉的快極了,想到屋裡的童萱,要是她說是童萱惹她了,那元彰保準不會放過童萱。雖然她的確不喜歡童萱,但是也不會真的想置童萱於死地。所以,元宵特別果斷的說:“不知道,一個二愣子警察,叫什麼我都不清楚。”
真的說出來,元宵就覺得沒那麼難說了,絮絮叨叨的跟元彰抱怨,“市政把他們的形象工程建設交給我們雜誌社了。這不就需要照片麼,我就去照了。結果警隊派來個警察,長得跟嫩黃瓜一樣,一點都不配合。我這一下午都去做了無用功!氣死!”
元彰眼睛眯起來,心裡盤算了一遍警局裡的人。元彰跟臨海市警局的關係大概就是貓和老鼠,你追我跑,鬥法很多年了。警隊裡的人元彰幾乎都認識,有些還關係不一般。長得跟嫩黃瓜一樣?誰呢?
腦子裡想着是誰欺負了元宵,嘴上說的話卻是訓元宵的,“就爲了這點事情就說要搬出去住?我看你是出息了!還敢給我整離家出走這一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元宵對付元彰,那簡直就是信手捏來,都不用過腦子的,她嘴巴一嘟,不高興的說:“還不都是哥你寵的,我什麼時候受過一點委屈啊!你說這點事不算什麼,可我就是生氣啊!”
一句話就把元彰說笑了。
還怪起他來了。
不過這話說的多妥帖,他這些年寵着元宵,可不就是沒讓她吃過一點委屈麼。元宵的脾氣,每一點都是他慣出來的,不僅沒覺得不對,反而覺得很驕傲,很有成就感!他這一天天拼死拼活,別的本事沒有,總歸還是能讓自己妹妹活的囂張跋扈的。
元彰手臂一攬,把元宵摟進懷裡,“你乖,往後生氣就跟哥哥說,不準在這麼話都不說清楚就吵着要搬出去。”
看哥哥軟化了,元宵急忙點頭。
也不是隻有元彰寵着元宵的,在元宵的角度說,何嘗不是她什麼事情都順着哥哥呢?他們兄妹相依爲命,早已經成了彼此的依靠。
元彰帶着元宵要回家,元宵就在元彰懷裡扭來扭去,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怎麼了?”
元宵好彆扭的,“哥哥,咱們出去吃飯好不好?”
元彰的身份關係,在外面吃飯的次數很少。基本上要不就在自己的地盤吃,要不就在家裡,很少會去別人的地方拋頭露面。
ωωω ✿тт kán ✿¢O 想要元彰命的人,太多了。
而元彰也不喜歡帶着元宵到處走。
不希望讓更多的人知道他跟元宵的關係,有時候暴露軟肋會帶來致命的結果。
元宵都是知道的,可是她就是彆彆扭扭的,最後妥協說:“要不我們坐車在外面兜一圈也行,我想家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這後面的一句話說出來,元彰哪裡還有不懂的。
想想今天童萱倒是真跟他請示過,要來收拾房子。元彰知道今天元宵要出去拍照,家裡也實在是亂,就讓童萱來了。
沒想到元宵拍的不順利提前回來了,這應該是遇上了。
每次他們家裡進來第三個人元宵就會鬧彆扭,元彰不僅沒爲這個生氣,反而心底裡有一種異樣的歡喜。元宵對元彰,有一種從小養成的獨佔欲,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可就是長在骨子裡的。她不喜歡在她跟元彰中間,出現第三個人。
很巧,元彰也是這個感覺。
元彰摟着妹妹轉身走回車上,等車子開動,前面駕駛室跟後座的擋板放下來。他就將元宵摟到懷裡來,揉揉妹妹的臉蛋,覺得不夠,又咬一口。
“你呀你,哥哥什麼時候對你不好了,你這是怕什麼呢?”
元宵抱住元彰的腰,眼睛垂下來。她雖然聽元彰的話,說話打扮看起來都很小的樣子。可是她並不是傻子,元彰這些年身邊女人不少,這個童萱是堅持時間最長的。能在元彰身邊呆三四年的女人,總歸是不同的。
想到這個,元宵就有些害怕。
她對父母根本就沒有記憶,成長中的歡樂悲喜,一切都是元彰給她的。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元彰娶了老婆,她該怎麼辦!童萱看起來就不好相處,元宵能從童萱的眼神裡看到敵意。其實元彰身邊的女人,但凡是對元彰動了真心思的,對元宵都帶着幾分的敵意。就算表現的很和善,可是眼睛裡的厭惡是藏不住的。
元宵不喜歡她們,更討厭她們會搶走哥哥。
“哥,你別不要我。”元宵低低地說。
爲了能讓元彰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裡,元宵這些年幾乎沒有違背過元彰的意願。唯一的一件就是她跑去柯桓那裡工作,那也是在家實在是閒出蛋來了。其他的時候,她乖巧聽話的像個小孩子。
元彰抱着趴在他懷裡的妹妹,心裡酸酸澀澀。他這個哥哥做的再好,跟父母還是不一樣。元宵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元彰輕輕地嘆氣,這樣的元宵,他其實沒什麼不喜歡的。
就這樣粘着他纔好呢,天知道,他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根源,是怕元宵會不要他。
樑柔在酒店裡住了兩天就打算着要回去。
聶焱不同意,“再養養,就你這樣出去,保準能讓人看出問題來!”走路還都不怎麼自然呢。
樑柔:
她能說什麼?這件事到底怪誰?
看樑柔臉色不好看,聶焱急忙嬉皮笑臉的哄,“哎哎哎,這怎麼又不高興了?我這都說了一車的好話了,你就不能放過我一回。”
他自己也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當時熱血上頭,翻來覆去沒個消解的法子。胸中總有股子豪情想要讓她感受到他的心情,難免就激烈了些。
樑柔其實並沒有怎麼生氣,男女的事,都是你情我願的。他也是後來才失控的,之前其實弄的她上天入地,舒服的不得了。要不是她也跟着他肆無忌憚,也不會最後弄傷自己。要說責任,她要負一半。
只說現在她想要回去的原因,“安安還有兩天就要兩歲生日了,我們總不能不回去吧?”
這麼一說聶焱跟着一愣。
安安兩歲了啊
日子過的可真快,聶焱轉頭盯着樑柔,這兩年他的生活發生了很多變化,但每一步都有這個女人的影子。
人總是在事後生出感慨來。
兩年前的聶焱絕想不到自己能走到今天,重拾事業,在心底裡坦然的面對過去,放下那些讓他透不過氣來的仇恨、怨懟。
他現在覺得自己很快樂很幸福。
這一切都是樑柔給他的。
聶焱抱住樑柔,跟她一起倒在酒店的大牀上,從她的額頭開始親,一下下從額頭開始到眉毛,眼睛、鼻子,一點點的,珍惜極了的親吻。
樑柔被他親的迷糊,眼裡掛上迷濛的光。
聶焱說:“對,咱們小乖乖的生日,是要好好慶祝。”
不止要慶祝安安的兩歲生日,還要慶祝他們倆終於在一起了。彼此表明了心意,尤其是她。聶焱從沒有想到過,像樑柔這樣水般的女人,會讓他感受到如此炙熱強烈的愛意。
儘管她從沒有明說過。
可是聶焱能感受的到,誰會被愛着,還感覺不到呢。
相比於聶焱的躊躇滿志,摩拳擦掌要給安安慶祝的勁兒。樑柔就有些糾結了。今年樑辛來了,那天她去給樑辛收拾房子,一起逛超市的時候,樑辛還唸叨着要給安安買生日禮物呢。就算她跟弟弟爲了聶焱鬧的不怎麼愉快,可是到時候她總歸還是要通知樑辛的。
總不能真的連孩子生日都不跟樑辛說吧。
樑柔做不到那麼絕情。
心裡就跟弄散的毛線球似得,亂的不行。要請樑辛來,那聶焱怎麼辦,樑辛那個脾氣,天不怕地不怕,他可不會跟聶焱客氣。別到時候孩子的生日沒慶祝成,反倒是鬧翻了大家的關係。樑柔這個人總還是想讓大家都和樂的,又不是真的有什麼大仇,又何必你死我活的。
她眉頭緊皺,聶焱就問她怎麼回事。
樑柔對聶焱沒什麼好隱瞞的,就直說了。
想來想去,她想出一個辦法,“要不然我就抱着安安跟我弟弟過一次,然後在回來咱們關起門來,自己家人再過一次。要是我徹底不叫他,到時候他自己找上門來,豈不是難看。而且,那樣又何必呢?”
何必跟弟弟鬧成那個樣子。
聶焱知道樑柔的心思,她是怕到時候大家都不高興,給了樑辛難堪,也鬧的聶焱不愉快。把人抱進懷裡,這兩天他跟樑柔沒在發生關係,不過人卻還是跟連體嬰一樣,幾乎除了吃飯上廁所,就賴在一起。
她想了這麼多,其實都是爲了他想的。
要不然她不用顧慮這麼多,聶焱懂樑柔想要大家都高興的心思,就跟樑柔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多請些人來。人多了,你弟弟就是再怎麼不懂事也不會給我臉色看。而且”聶焱低頭跟樑柔腦袋抵在一起,“你也沒見過我身邊的人,趁着這個機會讓他們都見見你。”
聶焱就是這麼想的,他跟樑柔的關係,是確定了的。
既然已經認定了她,那就沒有在遮遮掩掩的必要。而且想起上一次在服裝店,樑柔被田本潔刁難,聶焱心裡就覺得不痛快。他想要向全部的人宣佈樑柔是他的人,光明正大的給樑柔身上蓋上聶焱的印章。這樣就不怕往後樑柔在外面受人欺負。
就憑這次田家的事,恐怕不會有人會不長眼。
但是樑柔並不喜歡他的安排,她爲數不多見過幾次聶焱身邊的人。先開始是那個‘兆老’,後來樑柔才知道,那是聶焱的父親。那個老人家可不是一般的難伺候,而且他對樑柔的態度之惡劣,不難讓樑柔猜出聶家對樑柔的態度。
再來就是田本潔,那個女人高高在上的姿態以及咄咄逼人的言語,都在樑柔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倒不是怕。
而是覺得,既然聶家對她全面否定。她跟聶焱根本走不到最後,那麼現在她又何必去露這個臉呢?無論是被人欺負或者是欺負別人,樑柔都不願意。樑柔垂下眼皮,睫毛一下下的顫動,想着那些人未來會怎麼說她呢?
聶焱以前的女人?
她會不會成爲聶焱的污點?
種種想法疊加,樑柔搖搖頭說:“我不想應酬那些人,安安也不喜歡。”
她拉上安安,想要表明那樣複雜的生日宴,並不適合她們。樑柔其實只想要跟齊奶奶安安還有聶焱一起,買個小小的蛋糕,湊在一起過個溫馨平凡的生日。
她沒有給自己正名的意願,更沒有想要對外宣示她擁有聶焱的野心。
就這麼安安穩穩的,甚至是悄悄摸摸的,擁有着她小小的幸福就好了。不要驚動任何人,生怕一點點的張揚,都會把現在手裡的一切都打碎了。
聶焱能感覺出來樑柔的小心翼翼,低頭親吻她頭髮的時候,眼裡的厲光一閃而過。
田家那個女人,真該死!
樑柔不是強悍的人,她對聶焱身邊人的印象,從元彰開始,到‘兆老’(這個聶焱不知道),再到田本潔,沒有一個是和善的。她會害怕,是理所當然的事。
聶焱就輕輕跟她打着商量,“那我就叫些跟我關係好的,不會叫亂七八糟的人來。”
樑柔點點頭,要是親密的人,當然是可以的。
她補充說:“把元總也叫來吧,你跟他也不好爲了我一直鬧的不愉快。上次他都帶着妹妹請我們吃飯了,再怎麼說也該回請回去。”
事情都過去一年了,心裡就是有再大的仇,也該散了。
樑柔不知道聶焱跟元彰早已經和好了,還當着聶焱爲了她還在跟元彰鬧彆扭。就細細的勸聶焱,“你現在做生意,多個朋友多條路。元總那樣的人,還是不要把關係搞僵吧。我沒什麼的,這都過去這麼久了,就是爲了你,我也已經看開了。”
當初元彰給樑柔下藥,她當然氣恨。
可是那事對她並沒有形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還讓她跟聶焱有了進一步的機會。時過境遷,她想自己要是還揪着過去的事情不放,那就真的顯得有些小肚雞腸了。
聶焱輕聲應和着,他沒有多說。
最終安安的兩歲生日宴就請來了這些人,元彰、元宵兄妹,樑柔樑辛姐弟,還有齊奶奶,最後,又來了葉梟。
葉梟說:“我可是帶着任務來的,老二還沒回來,讓我給帶了紅包。老三前天回部隊了,說是有任務,這纔來不了。老四”說起尉遲翊,葉梟一臉一言難盡,結了婚,就帶着新娘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從婚禮那天到現在,尉遲翊就沒有出現過。只能總結一句,“老四恐怕還在溫柔鄉里沒出來,老五跑出去採風,藝術家,都是神出鬼沒的!”
說了一圈,能來的兄弟,也只有,葉梟跟元彰兩個。
聶焱有些不高興。
不過他也知道他們兄弟各個忙的上下翻飛,上次要不是尉遲翊結婚這種人生大事,根本就湊不齊全。安安過生日這事兒,總歸不是大事。還沒聽說過爲了給孩子過生日,就讓長輩們都把手頭的工作放下的。
也不怕給孩子折了福氣。
反倒是樑柔很高興,她之前一直很緊張,就怕再來一些像田本潔那樣的人。現在知道來的只有葉梟、元彰還有元彰的妹妹,心裡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了。這兩個人都是她從前就見過的,也不怕什麼。
齊奶奶原本在包廂裡等着,見到元彰帶着元宵進來,齊奶奶呼地站起來,恭敬地對着元彰叫,“元小少爺。”
她嘴裡還叫一聲‘小少爺’,就讓元彰心裡五味雜陳的。
元彰小的時候體型胖圓,最貪嘴,可是元家亂的很,根本沒人管元彰的饞嘴。好在跟聶家住的近,元彰經常跑去找齊姐,齊姐最喜歡他們這些小孩子,尤其是對元彰好,沒少給元彰偷着給好吃的。
一晃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當時元彰就聽說聶焱從聶家出來,什麼都沒帶,就帶了個老太太出來。
元彰就斷定這老太太是齊姐,齊姐是聶焱母親那邊跟過來的陪嫁傭人。聶焱母親死後,齊姐就跟着聶焱。一輩子都付出在聶焱母子身上,當時元彰還感慨了下,聶焱這人人品上,可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忠孝仁義佔全了。
聽說過,卻沒有見過。
今天還是元彰在他長大後,第一次見到齊姐。
齊姐胖乎乎的,好像這些年的歲月根本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臉上依舊是和善的笑容,看着就讓人覺得親近。
元彰讓齊姐,“坐。”
齊奶奶哪裡敢呢,急忙搖頭,“哪有跟少爺們坐在一起的道理,元小少爺您坐下,我給您倒茶。”
當了一輩子傭人,有些規矩是變不了的。
元彰攔住要去倒茶的齊奶奶,“您老坐下吧,這麼多年了,哪裡還有什麼少爺。您還能認我,是您老人家心善。”
他早已經不是什麼元家的小少爺了。
那些往事,就跟上輩子發生的一樣,元彰已經不去回想了。
齊奶奶沒有再推阻,往椅子上坐下三分之一的地方,很拘謹的跟元彰說:“少爺一輩子都是少爺,就是我們家少爺前幾年也有自暴自棄的時候。說句不該說的,我老婆子是看着你們這些小少爺長大的,你們都是頂頂好的,外面那些王八羔子,給你們提鞋都不配!”
元彰一笑,心裡到底是暖了。
拉過一旁的元宵給齊奶奶介紹,“這是我妹妹,當初我們走的時候,她還小呢,您大概都沒記住她。”
齊奶奶眯着眼睛看了眼元宵,笑着說:“這怎麼能忘!當初你們成幫成羣的調皮鬼,跑的飛快,身後都跟着一個搖搖晃晃的小小姐,長得好看的呦,我們私下裡都說,這跟玉娃娃似得,也不知道將來得長成什麼樣子。今天又讓我老婆子見了一面,瞧瞧,這多漂亮呢!”
當時大家都住在同一個海灣別墅區裡,各家幾乎都是男孩子。一羣一羣的湊在一起,上山下海,沒有不敢幹的。也就生出元宵這麼一個小姑娘,長得又漂亮,成天跟在一幫子皮猴子身後。誰會忘了呢。
被誇漂亮,元宵就有些羞噠噠的。
元彰也跟着笑了,那時候他每天都嫌棄妹妹煩人,跑不快只會哭,跑出去玩也不帶着元宵。元宵那時候小小一個,就追着他跑,哭着鼻子腳步卻也不停,追不到他誓不罷休。
見了齊奶奶,倒是想起了很多過去的日子。
元彰臉上的表情就很軟和。
聶焱帶着葉梟進來,看到元彰笑微微的,都覺得玄幻了。
不過葉梟很快就發現了問題,“小壽星呢?”
樑柔抱着安安,在隔壁包房裡在跟樑辛說話,“今天是安安的生日聚會,你別掛着個臉。我這兩年,要沒有人家照顧,根本不知道怎麼辦!人要知恩圖報,沒有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就罵孃的道理!”
她怕樑辛沒眼色,等會不管不顧的跟聶焱衝起來。
就先跟樑辛交待一場。
樑辛點頭答應,“我又不傻!今天鬧的不好看,那是丟我們安安的份兒。”
說完就逗被樑柔抱着的安安,“是吧?安安,叫舅舅?”
安安跟樑辛一點都不熟,而且樑辛穿着一身警服,安安更覺得他陌生。所以並不熱情熟絡,只抱着樑柔的脖子不撒手。
姐弟倆往聶焱他們所在地包廂裡走,先進去的是樑柔。
懷裡抱着安安。
聶焱給安安買的裙子多,今天挑了件正紅色的蓬蓬裙,腳上穿着白色的花邊襪子,套着正紅色的小皮鞋。安安胖乎乎的,眼睛又大,穿着小蓬蓬裙的樣子,好看的不得了。
元宵見到安安,就覺得跟看到了一個大一號的芭比娃娃,,萌出了一臉血。
“哇!好可愛啊!”
安安也怪,剛纔從頭到尾沒給樑辛一個笑臉,這會兒見了元宵倒是不認生。摸着自己的小臉蛋對着元宵笑,她一笑臉上的肉就鼓起來,嘴角有兩個肉窩窩。
元宵覺得自己不行了,也不坐在座位上了,跑到樑柔對面就想抱安安。
結果跑過來正趕上樑辛進門,立刻眼一瞪,“怎麼是你!?”
樑辛一擡頭就看到元宵,心裡震驚大於別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個不專業的攝影師。
元宵在有她哥的地方,囂張氣焰自然更高,轉身就跟元彰說:“哥!就是他!那個呆頭鵝警察!”
這話說出來,樑辛臉一下子就紅透了。他今天來雖然沒想着跟聶焱鬧事,可是也打着要給自己姐姐撐腰的心思。想讓聶焱看看,樑柔也不是毫無依靠的,聶焱想對樑柔使壞,也要掂量掂量。
所以他才穿着警服來的,爲了給樑柔壯壯聲勢。
結果,纔剛進門,就被元宵說成了‘呆頭鵝警察’。
樑柔心裡清楚自己弟弟的自尊心有多強,她防着樑辛對着聶焱甩臉色,卻沒想到還有元宵這麼一個定時炸彈。
當下轉變了一下態度,跟元宵解釋說:“他冒犯你了嗎?他是我弟弟,剛剛警校畢業分來的,還什麼都不懂,你別跟他一般計較!”
樑柔的聲音柔柔的,聽起來一點攻擊性都沒有。
元宵低頭正對上安安盯着她看,安安的眼睛實在是好看極了,又圓又大,還晶亮亮的。見元宵看她,安安就對着元宵笑,指着自己的臉說:“要親親呀!”
元宵原本跟樑辛就沒有太大的仇,也不過就是氣不順。
現在看樑辛低着頭,脖子都紅透了。也覺得自己做的過份了,不過讓她給樑辛道歉那是絕不可能的。就試探着問樑柔,“我能抱抱她嗎?”
樑柔想了下說:“她有點胖,你別累到自己。”
元宵立刻就逞能,“沒事沒事,我有力氣的很。”
結果抱過安安之後,元宵心裡就咯噔了一下,還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元宵又覺得安安可愛不想把安安還給樑柔,可是自己又抱不動,只能扭頭求助的望向她哥,元彰說:“抱過來,我看看。”
元宵立刻得令,抱着安安過去了。
樑柔伸手拉住樑辛的手,她雖然跟弟弟有些矛盾,可是也捨不得看弟弟被別人當面難堪。
元彰這人,樑柔知道自己惹不過,就只能安慰弟弟。樑辛擡頭看見樑柔眼睛裡的擔心,硬扯了個笑容,他今天來是給姐姐撐腰的,不能耍小孩子脾氣。
聶焱跟葉梟,甚至是元彰都全場看到了樑辛的表現。
雖然看得出還是稚嫩,但是這孩子對他姐,也算是一片真心。被元宵那麼刁難了一場,都生生忍着一個字沒多說。
聶焱想着這好歹是自己的小舅子,不能鬧的太過。
就招呼樑辛坐在葉梟旁邊,葉梟最善於調節氣氛,還會給人做思想工作,就讓樑辛跟他挨着坐。
元彰對樑辛倒是沒有生出什麼反感來,他看人也算目光毒辣。樑辛就跟他妹妹說的一樣,是個呆頭鵝,小家小戶裡出來的,剛剛出大學門,人有些擰。不過看的出來人沒有什麼邪心思,被元宵指着鼻子罵也沒多說什麼。
元彰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氣,想着上一次元宵跑回來告狀,恐怕也是她欺負了人,回來惡人先告狀了。
葉梟挺喜歡樑辛的。
年輕人麼!只要心術不壞,呆一點怕什麼!
摟上樑辛,葉梟就跟親爹似得,對着樑辛問長問短,問寒問暖,那叫一個無微不至。樑辛原本還有些放不開,可是遇上葉梟這麼一個,以對方的歡樂爲自己歡樂的人,樑辛很快就跟葉梟聊到一起去了。
他剛剛工作,有很多的憋悶埋在心裡。
葉梟看起來經驗豐富又並不傲慢,樑辛漸漸放開心扉跟葉梟說些自己在工作上遇到的問題。
葉梟多高興啊!
他的這些弟弟,就看看元彰、聶焱,這一個個的,哪裡是讓他能耍哥哥範兒的。他這個大哥當的,更像是老媽子!遇上樑辛這樣什麼都不懂的後生多好呢,一臉崇拜的看着他說些自己的成功經驗。很有滿足感的有沒有!
樑柔一直到樑辛徹底沒了拘束才放下心。
聶焱就在一旁看着她,等她終於捨得把目光收回來了,纔去牽她的手,“你啊”他嘆了一句。
樑柔這種面面俱到的個性,恨不能讓所有人都舒舒服服高高興興的。他有些心疼她,懂事不是聶焱想要樑柔擁有的品質。看看元宵,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纔是被寵愛的人該有的模樣。
另一邊,元宵抱着安安到元彰面前,就把安安放在元彰懷裡了。
安安有些害怕,一側頭看到齊奶奶,就什麼都不怕了。
元宵看着安安簡直稀罕的不行,教着安安說話,安安也乖,她說什麼,安安就說什麼。只不過安安的發音跟成年人到底不一樣。
“哇!這小奶音!簡直太可愛了,我好想錄下來當鈴聲啊!”她對小萌物,是半點沒有抵抗力的。自己喜歡還要問元彰,“哥,你看她呀,怎麼這麼好玩呢!”
元彰懷裡突然被塞了個胖娃娃,到這會兒,全身都還是僵的。
他有些求助的望向齊奶奶,想着齊奶奶趕緊把孩子抱過去。他可不是哄孩子的料!
齊奶奶就只是笑,眼睛盯着安安,但是卻並不出手抱。安安也是,對着齊奶奶笑了下,就安安穩穩的坐在他懷裡了。
半點都沒有不適應的。
元彰這些年,除了對元宵,其他的時候,早已經練成了鐵石心腸。就是剛纔,元宵對着樑辛直接就罵,他都沒有半分覺得不對,而且都已經想好了,要是樑辛敢對着元宵說一句不好聽的,他可不管這人是誰的弟弟,敢惹元宵他就不會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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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剛還氣勢洶洶的,轉眼懷裡就來個胖娃娃。
這實在是滑稽!
這會兒元宵還讓他看這個孩子,元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是安安在乖,那也是個小孩子,坐在元彰懷裡少不得動來動去的,元彰再怎麼不喜歡軟乎乎的孩子。也還是伸手防着安安摔下去,心想着算了,既然元宵這麼喜歡,他就照看一會兒!
可是安安是個特別神奇的孩子,她竟然就賴在元彰懷裡不走了。
看元宵已經跟安安玩了一會兒了,樑柔就叫着安安過來。他們的座位是,元宵元彰齊奶奶聶焱樑柔樑辛葉梟。坐了個半圓形,安安在元彰懷裡,要到樑柔這邊還要過齊奶奶跟聶焱兩個人,結果齊奶奶不出手抱孩子,就聽着樑柔喊,沒什麼實際用處。
安安在元彰的雙腿上站起來,兩隻胖胳膊一抱,就圈住元彰的脖子。
元彰只覺得這孩子軟的簡直跟棉花似得,就這麼香噴噴的完全抱住了他。小臉都貼在了他的臉上,皮膚柔嫩嫩的。
真是軟啊。
元彰臉上的表情還是又冷又硬,對着樑柔不怎麼和氣的說:“她想在這,你管她?”
樑柔一下子被噎住。
她這不是怕元彰不喜歡安安麼!
元彰抱着安安時的表情,怎麼看都不情願。樑柔就是再怕元彰,也不會拿孩子開玩笑,肯定想着早早把孩子抱回來啊。
結果元彰這麼一說,樑柔倒是不好強要了。
葉梟已經跟樑辛聊開了,滿臉通紅(爽的),中年男人,最愛的就是跟人講自己的光輝歷史。這會兒聽元彰訓樑柔,就勸樑柔,“你別管了,沒見老七虎視眈眈的,要是元彰摔了孩子,你看老七不收拾他。”
樑柔轉頭,看聶焱確實臉色嚴肅。
原本今天人來的不多,聶焱就不高興。然後就是元宵刺了樑辛,這事吧,聶焱心裡雖然覺得有些樂,可是到底有些不給聶焱面子。現在更好了,元彰連樑柔都敢懟,他能忍住脾氣已經不錯了!
樑柔一把抱住聶焱的腰,“你別這樣啊,咱們安安受人喜歡,你氣什麼。”
聶焱低頭看她,心裡默唸心經。
想着今天孩子生日,不要鬧的太難看了。只是心裡還是確定了,元彰元宵兄妹這樣肆無忌憚的人,雖說,說起身世讓人很同情。可是相處起來真是不容易。
聶焱覺得元彰不好相處,安安可半點都沒有這個感覺。
她太喜歡元彰了。
小孩子最會看人臉色,平時她在家,能管着她的,就是樑柔。可是今天讓她發現,樑柔竟然害怕元彰!
這可不就無法無天了!
平時在家,樑柔不讓安安吃太多,到元彰這裡,可就沒有這個規矩。安安想吃什麼,元宵就給喂。安安那個小嘴,就跟松鼠似得,一鼓一鼓沒個停下來的時候。
元宵覺得看安安吃東西好玩兒,興沖沖的一直給喂。
可是這養孩子,不是爲了好玩兒的!樑柔忍不住勸了一句,結果元彰比元宵反應還大,“怎麼?怕孩子給你們吃窮了?想吃就吃!”
樑柔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安安就站在元彰的腿上,一手還摟着元彰的脖子。對着樑柔揚揚小下巴,那副洋洋得意,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小模樣,別提多威風了。
樑柔都快氣哭了,扯着聶焱,“你看她呀!”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聶焱這會兒也不生元彰的氣了,就看着這對母女倆鬥法,心裡有些好笑。安安這個鬼靈精。
給安安定的蛋糕,還沒等吹蠟燭呢,就被元宵直接切了塊給安安喂着吃。安安愛吃甜的,吃到奶油蛋糕,那就跟狗熊見了花蜜一樣。嘴巴上沾着到處都是奶油,一口一口吃的那叫一個香甜。
除了聊的興高采烈的葉梟跟樑辛,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在看着安安吃東西。
元宵都驚呆了!
傻愣愣的問着元彰,“哥,這孩子怎麼吃不飽的?”
這也太嚇人了,喂什麼吃什麼!根本不帶停的!
元彰也是到這時候才覺得不對,之前他還覺得樑柔小氣,孩子想吃怕什麼!他們這些人難道還養不活個孩子,怎麼還能讓孩子餓肚子!
可是安安的這個吃法,元彰看着都心驚,就是再怎麼餓,也不過是一點點大的孩子,這都吃了多少了?
再看聶焱還有樑柔,聶焱一臉嚴肅,樑柔臉上基本上是放棄治療的表情。
齊奶奶一頓飯都保持着特別標準的笑容,話不多,也看不出什麼。
元彰看元宵嘴裡說着安安吃不飽,可是手裡卻還是給安安用叉子叉蛋糕來吃,他就有些爲難。
元宵抵不過安安渴望食物的眼神兒,但元彰不能由着兩個小的亂來,要真給這個小傢伙吃出個好歹來。就聶焱的尿性,就算是他這個六哥,恐怕也得跟着吃埋怨。
元彰深吸一口氣,然後抓住了安安的小手腕,阻止她在吃。
安安坐在元彰懷裡,被他抓了手,就揚起頭來往後仰着看他。
小臉原本又胖又軟,這會兒吃的奶油糊了一嘴,看着更覺得可愛。安安的眼睛清亮的很,一臉的疑惑。
元彰覺得跟這麼個小東西搖頭說不行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他不忍心。
可是不忍心也得說,元彰輕輕搖頭,用他能說出來的最柔情的語氣哄安安,“不能再吃了。”
吃的太多了。
安安盯着元彰看了好一陣,就在元彰以爲安安會哭會鬧的時候,沒想到小傢伙胖肉身體一扭,就把蛋糕送到他嘴邊了。
白色的奶油甚至已經蹭上了元彰的上嘴脣。
安安特別的有分享精神,嘴裡還沒咽乾淨就對着元彰吼:“給!你詞!”
嘴裡的混了口水的奶油,噴了元彰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