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蕭伯沒多問,覺得這公都不嫌棄自己一個老車伕,對自己很好,那麼對這幾個衣衫破爛的叫花好,那也是極爲正常的。[ ~]
再看着另外三個似乎也捱過揍的小跟着自己馬車旁邊走,一個不忍心,招呼着三小一起坐到車轅上。拿出給自己孫買的幾個燒餅,分給他們吃。
車廂裡的榻椅上躺着那昏迷的少年,小貝則坐在一個小木凳上。蕭伯叫了那三小上馬車,她已經看見,想了一下就問外面的,跟那惡男人是怎麼一回事,什麼關係,是被他買去的,還是怎麼?
問了才知道,那惡男人叫呂三兒,幾個少年是他四年前,買來的。當時一起買了九個。呂三買了他們,就安置在京城外的一間民房裡。
平日裡,呂三就教他們扒竊的技巧,偷來的都要交給他,發現私藏,那就要捱打、還沒飯吃。而且,每天拿回多少,也都有規定,超的話會能吃到肉,不夠的話又是一頓打。
四年來,有倆被打成重傷,也不管後來就不見了,呂三說他們沒用,就賣到宮裡做閹人去了。
還有一個是生重病,後來也不見了,最倒黴的倆是因爲偷了不該頭的人,被抓住活活打死的。
所以,到了現在就剩下這四個了。
蕭伯心疼的問,怎麼不去報官,一個少年說呂三根那官兒認識,誰敢去告?蕭伯又說怎麼不想辦法逃呢。
少年說,呂三叮囑他們相互監視,少了一個的話,不但大家捱打受罰,跑掉人的份額就要分攤在他們身上。
聽到這裡小貝明白了,這些可憐的孩,同甘共苦的好幾年,感情都比親兄弟還親。誰都不想連累旁人。講義氣的人,小貝喜歡!
“對了,蕭伯,建王爺他們可離開了?”小貝想起問。
“回公。[ ~]他們的馬車早就離開了。”蕭伯沒開口呢,一個少年搶先回答了。
回去了?速度還挺快的,一定是自己在林裡耽擱一下,他們就走前頭去了。就算遇到了又能怎麼樣,沒人會邀請自己去坐那高級馬車滴。
馬車回到城裡,蕭伯按小貝叮囑直接的把車趕到一家醫館門口,停下後。那三少年主動上前揹人,進了醫館。
小貝叫蕭伯在外面稍微等等,然後才進了醫館。
醫館裡,坐堂的是一位老者,沒有因爲看見進來的是幾個衣着破爛的,就叫人趕走。而是起身叫把人放在旁邊的一個竹牀上,就動手搭脈。
“大夫,他一直昏迷着。可是受了內傷?”小貝走到一旁問。
老大夫顯然沒把幾個少年跟小貝聯繫到一起,有點不解的回答;“內傷倒是沒有,昏迷不醒只不過是近日進食太少。體力不支所致。”
小貝一怔,轉身看那三個少年,卻見他們眼睛紅着點頭,那就是大夫說的對,確實沒吃飽。其中一個少年手裡還捏着一個燒餅,眼巴巴的看着躺在竹牀上的人,不用說那是留給他吃的。
這時,老大夫伸手解開那破爛的衣袍,氣憤的說;“作孽啊。”
入眼的,是那乾瘦身板兒上的傷疤。有些是陳舊的,有些卻還是新鮮,剛結疤的。
“你們解開袍。”小貝咬牙,調節着自己的呼吸。回身對那三個少年說着,三人不知啥意思,但是知道這公是沒有惡意的。一個個的就脫了棉袍,裡面也沒啥中衣,倒也不繁瑣,直接看見了跟躺着那個身上一樣的新舊傷痕。
小貝真的難以抑制自己的心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做個手勢,叫他們把衣裳都穿好。“栓醒了。”一個少年驚喜的說着,就撲到了牀邊。[ ~]
“栓,看有燒餅,快吃吧。”一個就趕緊把手裡的燒餅塞了過去。還有一個就趴在那栓的耳邊,小聲的跟他說着什麼。
小樹林裡,小貝出現的時候,栓已經暈了過去,所以在睜開眼睛看見小貝時,頓時驚慌起來。當同伴在耳邊給他說了事情經過,才放鬆了些。
栓沒有馬上吃燒餅,而是掙扎着起身,破鞋也沒套,跪在地上,什麼都沒說先給小貝磕頭。小貝剛想說不用,卻見那小又調轉方向給老大夫磕頭,只好由他。
栓磕了頭後,低頭說沒銀付診金,日後會報答的。話說完,起身拽着同伴就要離開。
“站住,你沒事,怎麼沒看見他們幾個帶着傷?讓大夫上點藥再走。”小貝知道那小看自己彆扭,開口說。
“謝公,我們幾個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早就習慣了。”一個不好意思的感激着對小貝說。
“那你們午飯可曾吃過?”小貝早就聽見有人餓得肚咕咕響,問到。
幾個少年搖頭,栓低頭看看手裡的那個燒餅,沒吱聲。
“走吧,我請。”小貝說着拿出一塊碎銀,放在醫館的櫃檯上,算是診金。抱拳對老大夫表示謝意後,就走在了前面。身後幾個小,聲音很小的在商量着什麼,小貝也沒有在意去聽。
到了醫館外,小貝沒上馬車,招呼着蕭伯一起往旁邊的一家小酒樓走去,邊走邊想這事情該怎麼解決。
這幾個小的賣身契在那呂三手上呢,在古代就是這樣的,賣身契在誰手上,那就是誰的人,就得聽人家差遣。
自己把人留下,那就是呂三有道理。不管他們的話,還真做不到。報官的話,倒不怕那呂三有熟人,怕的是這幾個小也會有牢獄之災。
即使是被強迫的,說到底,他們也偷了好幾年呢!報官的話,還不如自己出面狠狠的收拾那呂三,給這幾個孩贖身呢。
“公,那邊有人喊。”小貝想的正出神,身後跟着走的一個少年,伸手拽拽小貝的袖,告訴她。
小貝扭頭一看,卻是清赫,就迎了過去問;“就你自己麼?我侯爺哥哥呢?”
清赫用手往街的斜對面一指,那裡停着一臺轎,沒等小貝想清楚要不要過去打招呼呢,那邊轎伕已經擡起轎掉頭往這邊走來。
“侯爺哥哥,你這是要去哪裡啊?”轎停下來,小貝伸手掀開轎的窗簾就問了。
“閒着無聊,想找你聊天呢,沒想到在這就遇到了,怎麼,你弄了這麼四個小當跟班兒?我給你幾個多好。”宇文嵐看了看那四個少年,皺着眉頭問。
對啊,怎麼忘記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後臺呢?小貝眼睛一亮;“侯爺哥哥,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咱就找地方聊聊?怎麼樣?”
“好啊,去你那裡,還是我那裡?”宇文嵐隱約覺得不會是簡單的聊聊,肯定有點啥事兒,但是他沒有拒絕。
“去酒樓好了。”小貝用手指指不遠處的一家酒樓。
“酒樓?難道你中午沒吃麼?這都什麼時辰了啊。”宇文嵐語氣裡半是責問半是關心的說。
“別囉嗦,跟來就是了。”小貝現在不想解釋,扔下一句話,大步就那家酒樓走。栓他們和蕭伯不知道這小公跟轎裡的人是什麼關係,卻能看出那轎不是一般富貴人家能有的,趕緊老實的也跟了小貝往前走。
“不用看,都是我的人。”到了酒樓門口,小貝不等那夥計朝後面瞪眼睛,搶先說到。夥計一聽,不敢怎麼樣老實的退到一旁。
這時辰,酒樓裡最空閒,小貝也沒有再要雅間,就在樓下大廳,叫蕭伯和那四個少年坐一張桌,夥計上前問點什麼菜。
小貝張嘴點了十個菜,正好此時,宇文嵐和清赫也走進酒樓。小貝自己無所謂坐哪裡,但是得照顧宇文嵐,怎麼說人家也是皇上的小舅,是侯爺啊。
於是,小貝招呼宇文嵐一起坐在了另外一張桌,跟蕭伯他們隔了兩張桌。酒樓掌櫃蠻會看,見宇文嵐進來,趕緊叫人沏了一壺好茶,親自端了送過來。
小貝記着剛剛自己領着栓他們進來,掌櫃的皺過眉毛一臉厭惡的樣。所以,小貝看都沒看他,揮揮手叫他走開。
掌櫃的趕緊低頭退回到櫃檯那邊,心說今個來的這是啥人啊?叫花、車伕、穿着講究儀表不凡的公,怎麼就是一起的呢?
小貝伸手掀開茶壺蓋,聞了聞,這茶不咋滴,也就沒給自己倒茶,也沒給宇文嵐倒,反正倒了他也不會喝的。
“小貝,說說怎麼回事?”宇文嵐眼睛往蕭伯那邊看看,問。
小貝就簡單的把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就笑嘻嘻的看着宇文嵐。
“你想怎麼着,直說。”宇文嵐
“我想幫他們,但是侯爺哥哥,你也知道我在此處就認識你這個有地位滴,怎麼樣,能不能幫幫?”小貝擠眉弄眼的問。
“哥哥我不喜歡兜圈,你就明說怎麼個幫法?”宇文嵐聽了事情的經過,也覺得這幾個少年可憐,幫這忙倒是幫得的。
“怎麼幫?倆選擇,一是哥哥你派人出面找到那小,要回着幾個小的賣身契。先說好不是出高價買啊,那樣的話那人不知悔改還會拿銀去買人,接着禍害孩的。
另外一個辦法呢,就是找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那呂三,拿回賣身契,這幾個小就自由了,你覺得怎麼樣?”小貝低聲說着,還做了一個抹脖的手勢……(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