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宣的目光注視下,周氏的表情變得麻木,懷抱嬰兒機械般回答道:“回姨父大人,昨日王爺中午歸來異常激動,言說得見姨父尊容相談甚歡,還有可能幫上姨父的忙爲你分憂,此乃天大的幸事……”
你怎麼不從開天闢地說起?陳宣暗自無語,但還是耐着性子聽下去,被紫玄幻瞳控制心神的她,說的都是發自內心和周濤之死有關內容,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是至關重要的線索或證據。
“在王爺情緒穩定下來後,他便開始張羅給姨父大人的住處事宜,或許姨父不需要,但那是王爺的一份心意,王爺親力親爲忙前忙後,確保拿出最大誠意還不放心,更是精心挑選了幾個模樣出挑的侍女隨時恭候”
“安排好這些,王爺便急匆匆出門而去,妾身不知道王爺去了那裡,直到夜深歸來,才告訴妾身他去見了東刀樓的掌門於先生,昨天白天的時候於先生見過那幾個擁有萬窟山地圖碎片之人,暗中做了手腳,加上於先生自身江湖地位和人脈關係,還有官府這邊出力,王爺直接帶回來了完整的萬窟山地圖,具體過程妾身不知道,但就是帶回來了”
“回來后王爺很激動,因爲他覺得姨父大人需要這份地圖,算是爲你分憂,定能在你心中留下不錯印象,高興之餘,王爺興致大起,便折騰了妾身一番,妾身不甚鞭撻……”
聽到這裡陳宣當即打斷道:“這段跳過,說重點”
這就是被控制言行的結果,明明這等閨房之樂周氏羞於啓齒,可依舊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言行。
接着她頓了下繼續道:“王爺開心過後便與妾身沉沉睡去,哪兒知今天一早王爺便不醒人世,妾身驚恐萬分通知家人報官,一番查驗找不到原由,多位經驗豐富的仵作都斷定乃突然暴斃,事已至此,只得停靈準備出殯事宜,王爺皇室血脈過世,已經通知京城方面了,宗人府的人還未趕到,得有四十九天的葬禮,姨父大人,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
說完後周氏便低頭不語,完全就沒有提及周濤的具體死因,她心神被控制之下肯定是不會有任何隱瞞的,陳宣此時都有點懷疑周濤是不是一激動馬上風了。
然而這又和他陳宣有什麼關係?便追問道:“那爲何侄媳婦你會說是我害了周濤?”
這時代輩分大於年齡,很多白髮蒼蒼的老人叫小孩爺爺的都有,是以陳宣站在長輩的角度並沒有覺得絲毫不妥。
“因爲姨父大人修爲通天,殺人於無形乃是等閒,王爺身體健康,怎會突然暴斃,而王爺昨天見到姨父之時多有冒犯,很可能因此招來姨父下暗手的殺生之禍,加之查不到任何緣由,妾身便認爲是姨父大人所爲,此外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任何可能性了”,周氏直言說出了內心的話,接着又補充了一句:“姨父大人恕罪,若是亡夫多有冒犯那是他咎由自取,我等沒有任何證據,也不敢想爲亡夫報仇,還求姨父大人放過妾身一家老小”
就這樣覺得是自己所爲?陳宣心頭大呼冤枉,但站在周氏的角度,自己的確是嫌疑最大的。
她該說的都說完了,猶豫了下陳宣又問:“周濤已去,葬禮繁忙,因何你依舊懷抱嬰兒?”
“這是妾身爲王爺誕下的唯一骨血,王爺暴斃撲朔迷離,以防遇害,怎敢離身”,周氏如實道。
點點頭,從她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唯一稱得上是線索的,也就周濤昨晚帶回來完整地圖吧,今天一早居然就全城散播,很難說不會於此有關,如此一來,很可能到處散播的地圖是真的了。
不論如何,很快就將真相大白,陳宣可沒有一直揹着一口黑鍋的習慣。
隨後他示意周氏退下,目光掃視周圍問:“還有誰是知情者,舉個手”
在他那泛着紫色神異光芒的目光下,當即就有四個人舉起了手來,一個四五十歲雍容華貴的婦人,一個二十多出頭的青年,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最後一個則是十七八歲的俏麗少女。
見此陳宣心頭一動,看來這幾個人都和周濤的死有關了,而這幾個,看穿着打扮和氣質,在王府中地位不低,甚至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昨天陳宣還見過,正是跟在周濤身邊的先天高手太監護衛。
居然是自己人所爲嗎?瞬間陳宣腦海中了腦補出了一段狗血的家庭恩怨。
伸手一指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陳宣道:“你來說,在王府的身份,以及你的所作所爲和知道的一切”
那少女一臉麻木道:“我是王妃的貼身丫鬟綠靈,本是王爺的通房丫鬟,奈何王爺從不臨幸我,因此未能飛上高枝,本不敢心懷怨恨,可大王子幾次三番討好,我便從了他從此有染,藉着身份之便,爲大王子打探王爺消息暗中稟告,昨晚趁着王爺和王妃行樂,我便偷走萬窟山地圖交給了大王子,快速臨摹一份原本放回了原處,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王爺的死具體奴婢並不知曉”
聽了這個丫鬟的話,陳宣嘴角一抽,暗道果然狗血,周濤的通房丫鬟居然被挖了牆角,成爲了別人眼線,簡直就是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吶。
搖搖頭,陳宣看向那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問:“你呢,又是誰,周濤的死你扮演了什麼角色?”
那婦人內心極度驚恐,思維是清醒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開口道:“我乃先王側妃羅氏,王爺姨娘,王爺的死便是我一手策劃的”
果然是自己人乾的啊,此時陳宣大概已經明白什麼情況了,但還是問:“說說具體,周濤乃你一家之主,爲何這樣做,對你或者你們有什麼好處?”
“因爲我是先王側妃,哪怕誕下長子也非嫡出,所以無緣繼承王位,是以一直懷恨在心,我兒比周濤年長,只要除掉周濤,便能獲取王位,至於周濤死後,他的王妃幼子不足爲慮,多年謀劃,昨天周濤去見了你,便讓我看到了機會,只要把他的死引導在你身上,誰也不敢追究,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所以昨晚就兵貴神速策劃了周濤的死”,羅氏言不由衷道,說出了實情。
要不說最毒婦人心呢,這女的爲了兒子獲取王位,居然想方設法除掉了周濤,有道是世子之爭尚且血腥,何況是王爺之位。
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殘害天家血脈,真相大白後她的下場已經註定,這就是皇室宗人府的事情了,陳宣只是把真相弄清楚摘掉自己身上那口黑鍋而已,目前而言,他只是個外人,不好直接插手皇室的事情,而且這種狗屁倒竈的事情他也懶得管,而且周濤並非老皇帝嫡親血脈,他老人家估計也只是交給其他人處理。
“周濤具體怎麼死的,說說看”,陳宣再度追問羅氏。
她看向昨天跟在周濤身後的老太監護衛道:“是我安排他做的,他更清楚,而他是我胞兄,年幼之時失散,卻是被人拐去了宮中淪爲去勢太監,在我有幸嫁給先王后,他機緣巧合來到王府,因幼時信物暗中相認,我們兄妹倆一直隱忍謀劃王位,直到如今,機會難得,便當機立斷行事”
此時情況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果然是身邊的人最難防啊,周濤恐怕做夢都想不到,每天跟在他身後護他安全的人,時時刻刻都巴不得他死呢。
看向那老太監,陳宣直接問:“說,周濤到底是怎麼死的”
“王爺從小修煉的功法乃老奴所授,而今頗有火候,但他並非我胞妹血脈,便從小在教他的功法裡面做了手腳,昨晚得到胞妹吩咐,老奴便在王爺行房之後勞累睡去之時,暗中氣機引導他體內的內力深入腦髓,從而身亡,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任何人查出端倪,事實也是如此”,老太監直言道出了險惡行徑。
包藏禍心多年,多次爲周濤擋刀,其中不乏自導自演,已然深得周濤信任,哪兒是周濤能防得住的,死得不冤。
接着老太監又道:“昨天王爺去見過尊駕,最是好時機,因爲他覬覦過尊駕身邊的侍女,還踹了尊駕的門,老奴稍加引導,所有人都會以爲是尊駕做的,然而你的身份地位和實力,無人敢追究提及,敢怒不敢言,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從此周濤真正的死因不會被世人所知,周濤死後,我外甥便能順利上位,達成多年夙願”
陳宣算是服了這些狗東西了,千般算計,若非自己生性多疑走一趟,背了口黑鍋恐怕尚不自知。
正如他們所說,周濤冒犯之舉是在衆目睽睽下發生的,稍加引導都覺得是他陳宣做的,誰敢調查追究?如此一來周濤死得不明不白,他陳宣被抹黑不說,還將背上一個小心眼的惡名。
何其歹毒啊。
到了這個時候,很多東西也就自然明瞭了,陳宣感慨道:“所以這些年來周濤的囂張跋扈都是你們這些身邊人慣的唄,換個說法,是你們慫恿引導的?”
“是,原本打算將他引入歧途,犯下惡事剝奪王位便宜我外甥,奈何皇室家教太好,多年的努力也只是讓他稍微囂張跋扈,並未來得及做下傷天害理的事情,苦心謀劃,卻敵不過家教,當真令人無奈”,老太監麻木道,內心驚恐之餘更多的則是感慨。
聞言陳宣就說麼,老登是什麼樣的性格,豈容皇室後輩爲禍一方行那欺男霸女的事情,感情都是身邊的人在使壞啊,若非這幫狗東西慫恿引導,那周濤恐怕也有個賢王的美名吧,而不是坊間流傳的囂張跋扈。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周濤本就算不上惡人,身邊的人再怎麼使壞,他也就囂張跋扈了點,而非動不動就殺人滅門的大奸大惡之徒。
不用猜陳宣都知道,昨天周濤踹自己的門,也是被這些狗東西蠱惑的,不是再三刻意引導,他哪兒知道聚落城來了兩個漂亮女子?甚至兩人的雅間挨在一起,也是被刻意安排的,以周濤養成的跋扈性格,得知就在隔壁,哪兒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
所以就出現了他踹門的那一幕。
而他過來的時候,也只說去見識一下,而非搶回去,這其中的差距可就大了。
此時陳宣目光看向第四個人,也就是那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問:“你就是大王子,周濤的張兄?”
王子和世子,一字之差,那可是繼承人的區別,差距大了去了。
他恭敬道:“是,我乃王府長子,周濤的張兄周福”
從這個名字就可以看出,先王雖然沒有給他王位,卻希望他享福一生,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總是得不到滿足,想要更多。
點點頭,陳宣問:“那麼你在周濤的死裡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我只需靜觀其變即可,母妃和舅舅會爲我安排好一切的,畢竟多做多錯,我的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盯着,此外最多的也就是俘獲王弟貼身侍女的身心,從而打探消息稟告給母妃舅舅他們佈置,對了,昨晚王弟帶回來的地圖,也是我讓綠靈偷出來的,連夜讓人加緊臨摹散播,以此吸引人們的注意力,從而轉移視線降低王弟身死的關注度”,被控制身心的周福倒出了他的所作所爲。
此時他思維是清楚的,暗道一切都完了,千算萬算,未曾想這位會親自過問,而且根本就不需要調查取證,而是直接施展秘法問,這等手段如何反抗?
否則的話,哪怕他陳宣修爲再高,身份再厲害,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哪怕強行扭轉,也只會落下仗勢欺人的名聲,畢竟誰還敢拿他怎麼樣?裝得委屈點,世人都是向着弱者一方的。
今天四處散播的萬窟山地圖看來是真的了,是周濤爲了討好自己昨天想方設法弄到手的,只是還沒來得及拿到自己手中就出了變故。
對此陳宣撇嘴道:“自作聰明多此一舉,若非將地圖散播得到處都是,我恐怕都不會跑這一趟,只能說聰明反被聰明誤誤吧”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算是真相大白了,在場不但有官府的人,還有禁武司,以及監察官,儘管所有人都被陳宣控制了,但他們思維是清楚的,只需陳宣解除控制,接下來照章辦事即可,就沒有陳宣什麼事兒了,最多也就爲周濤的死默哀一番吧,不熟,談不上多麼感慨。
然而陳宣卻並未因此而罷休,反而眯眼看向先王側妃羅氏以及她的胞兄太監護衛道:“設計除掉周濤,好爲周福鋪路繼承王位,這是你們多年處心積慮的事情,那麼我就好奇了,你們是如何得知我來到聚落城的呢,莫說你們,我這人的性格,下一刻自己去哪兒都沒個計劃,你們如何得知?更何況是藉機以我身邊的人引導周濤犯錯,從而借刀殺人,事情失敗,直接鋌而走險除掉周濤好栽贓嫁禍給我,要說這背後沒有第三者我是不信的,就憑你們,還不足以知道我的行蹤下落和身邊人的情況,說說看,有沒有這樣的人?知道是誰嗎?”
“這裡居然都知道?”羅氏開口道,被控制心神的她神情麻木,但語氣和內心都充滿了差異。
我雖然沒有小高聰明,但也不笨好吧,就你們也想拿我做文章達到目的?大概是被人當刀使了,而那背後的人,幫他們達到目的的可能性不大,陳宣猜測,對方真正的目的是自己!
老太監開口道:“是有這樣的一個人,具體不清楚他是誰,他不知從什麼地方得知我們兄妹多年的謀劃,但並沒有因此要挾我們,反倒是給我們傳遞你到來的消息,從而藉機完成我們兄妹多年的夙願”
頓了下,他又道:“此人並不圖我們什麼,反而提供了你到來的重要信息,我們也懷疑過他別有用心,但此事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加之他並沒有過分要求,我們便順勢而爲了”
陳宣心說果不其然吶,你們謀劃多年都沒成功的事情,哪兒是輕易能下定決心鋌而走險的,有第三者引導就順理成章了。
周福母子以及設計殘害周濤謀取王位,所作所爲自有皇室宗族之法收拾,而周濤死了,他還有個幼子,只要以後不夭折,王位也落不到外人手中,哪怕真出了意外,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最多這一脈就斷了,皇室收回王位,而不會落入外人手中。
到了這個時候,王府的內部恩怨算是告一段落,之後的事情就和陳宣無關了。
接下來是他自己的事情。
目光看向院子裡一個毫不起眼的王府家丁,陳宣笑道:“所以你在這背後操縱這一切又是爲了什麼呢?能告訴我嗎,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得罪我,對你亦或者你們有什麼好處?”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內穿灰衣,外着麻布孝服,毫不起眼的家丁打扮,和其他人一樣,神情麻木,像是被陳宣控制了,然而對方在陳宣眼中卻無所遁形。
很多時候搞事情的人,都喜歡鋌而走險跑現場當吃瓜羣衆,也不知道處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態,這位也一樣。
在來王府的時候陳宣就有所猜測了,一番詢問下來更加確定了內心所想,就是有人在針對自己,是誰不好說,儘管得罪陳宣的人當場就揚了,可有過節的還是能數得出一些,尤其是而今並未刻意低調隱藏自己的身份,被人針對並不意外。
面對陳宣的詢問,那人如同之前的人一樣,神情麻木自然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裝得挺像,陳宣撇嘴道:“在我面前,你這點把戲就別丟人現眼了,真被我控制了心神當我不清楚?就你在邊上吃瓜看戲,很刺激好玩吧?”
說話之際,陳宣都不需要擡手,對方就不受控制的飛來,難以動彈落於一丈開外。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對方依舊是這句話,神情麻木,回答得也機械,像是言不由衷不受控制一般。
輕笑一聲,陳宣直言道:“別裝了,我來這裡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你,施展瞳術的時候也沒有去控制你,所以你這番表演純粹多餘,然後我也不和你囉嗦,索性挑明,咱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吧?前幾天你還在酒樓當說書人,散播地圖石碑的信息,回頭就跑這裡來當王府家丁看戲,你的氣息我可是記得呢,說真的,你這易容手段着實可以,但我纔是這方面的行家”
都直接挑明瞭,對方也不再僞裝,而是看向陳宣笑道:“不愧是宗師強者,在下載得不冤,但你想知道我爲什麼這樣做,那你就自己去猜吧,別想從我口中得知,你也可以用你那門瞳術試試能不能控制我的心神讓我吐露實情”
“不演啦?也好,話說回來,我這瞳術又不是萬能的,總有那麼些人無法控制,比如你這樣的黑圖會成員,沒有人知道你們這個組織的具體信息,絕對是有防止這種手段能耐,我也懶得費那個勁,索性直接問你了”,陳宣笑了笑道。
對方也笑道:“我自知無法反抗,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還望給個痛快”
口風很緊呢,一點信息都不透露,陳宣卻饒有興致道:“看來你是不會主動交代了,想求死?在我面前,你的生死可由不得自己,既然你不肯主動交代,那麼我只好把你交給禁武司了,想來他們絕對能撬開你的嘴,只是那樣一來要吃不少苦頭,你自己想清楚再決定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聞言對方表情一僵,原本大不了一死的事情,結果身不由己的話,落入禁武司大獄自己恐怕扛不住啊,甚至都抗不到美人關。
接着他很光棍道:“希望我說了之後能給個痛快,至於我背後的組織你就別問了,但凡我敢透露,就連你也阻止不了我的死亡,想也不能想,然後之所以要引導周濤去冒犯你,而你卻並未怪罪於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羅氏他們的手除掉周濤指向你,是想挑起你和景國皇室之間反目罷了,或許有些想當然,但總要試試不是嗎,萬一成功了呢,以你的修爲,站在景國皇室一邊可不是我們想看到的,僅此而已,我說完了”
聞言陳宣心說原來如此,當真是處心積慮了,不愧是黑圖會,就見不得天下太平,沒有混亂就製造混亂,純粹的爲了亂而亂,就跟腦子有病似得。
但真的只是爲了亂而亂沒有任何目的嗎?
陳宣可不這麼認爲,只是他們的目的讓人猜不到罷了。
旋即目視對方輕笑道:“你們想把我推向皇室對立面啊,着實是有些想當然了,僅憑一個周濤的死可還不夠,算了,說了你或者你們也不懂,那麼話又說回來,你一心求死,不可能透露黑圖會的具體信息,還說什麼想都不能想,一想就會死,那麼你現在死了嗎?”
聞言原本坦然赴死的對方再也無法維持平靜,目光變得驚恐不安。
不待他說什麼,陳宣繼續冷笑道:“我說過,在我面前,生死由不得你自己,現在,是你主動交代還是吃苦頭之後被動交代!”
“這怎麼可能!”對方目光驚駭道。
撇撇嘴,陳宣直接打破他的幻想道:“沒什麼不可能的,不就是有宗師強者在你的意識中動了手腳麼,一想就會腦袋爆炸對吧?可惜遇到了我,莫說只是在你意識中動手腳,就是對方當面,他也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了你防止情報泄露!”
“你殺了我吧,求你了,真的不能說,也不敢說,要不然會出大問題的”,對方近乎哀求道。
“天塌得下來嗎?”陳宣默然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