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蜜月的地方,被齊王選在了鳳州。
鳳州之所以叫鳳州,乃是因爲它還在楚國控制之下的時候,是鳳凰城轄下的屬地。
將大軍撂在樑國腹地,齊王帶着秦韶華輕車簡從,微服南下,回到了鳳州地域。
此時樑國北方剛剛迎來早春,但鳳州附近,已經是仲春甚至春末時節了。
一路上秦韶華就感覺到氣溫越來越高,後來開始穿單衫。
原野上草木是嫩綠的新生顏色,陸續有了野花開放,空氣清新,淡香怡人。
秦韶華的馬兒大黃,在一處原野上開始鬧情緒,非要停在那裡吃草。
齊王索性就停了下來,把隨從們遠遠打發出去找宿營地,他和秦韶華下了馬,並肩在草地上信步徜徉。
天空高遠,澄淨透徹。
天的藍,和原野的綠,在地平線上相接融合。
吹過原野的風,拂動秦韶華披散的長髮,輕輕飄在齊王的臉上。
齊王臉上癢癢的,心裡也癢癢的。
多日血火之後,能夠和小韶華在這樣的氛圍內單獨相處,實在太美妙了。
“王妃,你今天真好看。”齊王走着走着,忽然將秦韶華抱在了懷裡。
她柔軟的身體,在他懷中停留。
“你今天也很好看。”秦韶華笑眯眯伸手,拍拍齊王的臉。
最近這成了她的習慣性動作。
好像拍小動物的頭一樣。
她下意識就去做了。
兩個人,今天全都選擇了白色的衣服。
因爲秦韶華突然想起來,新娘子的婚紗潔白無瑕,她心癢癢的想要嘗試。
但是這裡是沒有製作婚紗的工藝的,她就從行李之中挑來挑去,挑了一身白菱紗裙。
水玉藍色的鑲邊,和水玉藍色的寬幅束腰。衣襟上繡着兩枝半開的粉玉蘭,裙裾上素淨無裝飾,無論近看還是遠看,都像是此刻的天空一樣透澈。
秦韶華清冷的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柔媚,殺氣卸去,更像是深閨之中嫺靜端雅的女兒家了。
齊王和她配合了同樣的衣服顏色。
雪白色的廣袖道袍,隨風飛揚,飄逸若仙。
兩個人腰間墜着同款玉佩,是早起時齊王親手繫上的。
自從聽說了什麼“情侶款”,他就更加註重全身上下都要和小韶華相配。
“王妃,我有一點點餓了。”齊王突然說。
“要吃點心,還是現在打了野物來烤?”秦韶華轉頭,眺望正在遠處散步的馬兒。
馬背上掛着食物和水呢。
齊王卻說,“什麼也不想吃。只想吃你。”
他把頭突然埋在了秦韶華的頸邊,輕輕啃咬她耳後的肌膚。
秦韶華感到一陣酥癢。
“夏侯夜……”語氣裡帶了一點嗔怒。
這個傢伙,總是故意挑她最敏感的地方。
他是從後面抱住她的,雙手環在她的腰上,把她的胳膊也都箍住。她掙了掙,沒掙開,脖頸後側卻被他啃了一個遍。
他的脣起初微涼。
沒一會就是灼熱的。
手臂也越箍越緊。
氣息,漸漸變得粗重。
“韶華,我可以在這裡吃你嗎?”
齊王低聲問。
聲音微微地啞。
天高地闊,這一片原野之上,只有他們兩個而已。
馬兒在遠方的小山坡上悠閒吃草,遠遠近近,會有野兔之類的小動物不時跑過。
四周靜謐。
微風吹來淡淡的涼意,驅散齊王口鼻之中呼出的灼熱。
秦韶華終於將一條手臂掙脫出來,反手推開他。
“夏侯夜,你突然發什麼情啊?”
她被他撩得臉色微紅,嗔怒的側臉,看在齊王眼裡又是一陣心動。
“韶華太好看了,所以我情不自禁,也是沒有辦法。”他的目光黏住她,眼神越來越深邃。
“這就是定力的問題了。”秦韶華別開眼睛,哼了一聲,“你也算是美色了吧?你看我,就很能剋制。”
“我們不是在度蜜月麼,爲什麼要剋制?”
齊王攥住她的手,拉下去,再次箍緊了她。
這一次,他一隻手就按住了她兩條胳膊。
而另一隻手,則是扳過了她的臉,讓她轉頭面向自己。
繼而用脣封住了她的脣。
秦韶華被禁錮得牢牢的。
連轉頭都不能。
脣齒交纏。
鼻端全是齊王清冽的男子氣息。
他推着她慢慢倒在了地上。
“夏侯夜……”
秦韶華被吻住的時候,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可是再睜眼時,看到的就是頭頂碧藍的天空,和悠悠漂浮的一朵淺淡白雲。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推倒的。
“夏侯夜!你難道……”
她發現自己被他壓住了。
光天化日的他要幹什麼,難道要在這裡……
在這裡……
那個啥?
齊王的眼睛裡似有兩團野火在烈烈燃燒着,秦韶華一對上他的目光,覺得自己也要燃燒起來了。
頭暈腦脹。
要是再不果斷一點,恐怕真要被他帶着……在這種地方……
“韶華,你說什麼,我沒聽清。”齊王低聲在秦韶華的耳邊呢喃。
一隻胳膊繞過她的耳後,墊着她的後腦,另一隻大手在她身上不停遊走。
處處點火。
衣襟早已被扯開了。
他正在解她束腰上的盤扣。
手指修長而靈巧,輕輕一碰,本來系得很緊的扣子頓時彈開。
“夏侯夜,你走開!”
秦韶華動用了內力。
一振,把齊王的手震開。
她臉色緋紅,眼波清亮的模樣,落在齊王深沉的眸中。
“爲什麼要走開?”他也動用了內力。
再一次壓住她。
秦韶華髮動了戒指機關。
一蓬藥粉撲在了齊王臉上。
齊王頓時被嗆得打了一個噴嚏。
繼而立刻感覺到手腳痠軟,用不上力。
秦韶華手忙腳亂推開他,從地上跳起來,整理衣衫和凌亂的頭髮。
走過去重重踢了他一腳,“真是過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能……”
齊王身上越來越痠軟,軟綿綿躺在地上起不來。
但是嘴裡毫不含糊,“這是什麼地方,過分嗎?”
“光天化日之下啊,連個遮擋都沒有!”
“噢。那要是有了遮擋,我是不是可以爲所欲爲了?”
“當然不是!”
“那要怎麼樣。”齊王一臉委屈,“不是說好了度蜜月嗎?”
“度蜜月在你眼中就是隨時隨地……那個啥?”
“明明是王妃說的,兩個新婚夫妻找一個地方獨處,不受人打擾,想做什麼做什麼。”
“所以你想做的就是這個?”
“嗯。”
“……”
面對齊王斬釘截鐵的厚臉皮態度,秦韶華表示無能爲力。
紅着臉,掉頭就走。
丟下齊王一個人痠軟地躺在地上。
“王妃,解藥啊……”
遠遠傳來秦韶華帶着怒氣的聲音,“不給!你不是號稱百毒不侵嗎!”
可問題這不是毒藥,是某種蒙汗之類的藥物吧?齊王只能眼睜睜看着秦韶華走遠。
像被風吹走的雲一樣,碰也碰不到。
秦韶華跳上馬,跑了。
齊王的馬本來跟着大黃散步吃草,冷不防大黃被騎走了,它愣了一下。
下意識小跑兩步要追上去,突然反應過來,主人不在……
它有點煩躁地刨了刨蹄子。
戀戀不捨看着大黃越跑越遠,沒了蹤跡。
最終它只能孤零零走回齊王身邊。
噗!
它對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齊王噴了一口氣,來表達自己丟失同伴的不滿。
弄得齊王很惱火。
美人沒得到,連馬都來欺負他!
齊王過了半個時辰才勉強散去藥力,站了起來。
秦韶華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
齊王長嘯呼喚隨從們。
沒多久,一陣馬蹄聲,幾個護衛前來接他。
“王爺,宿營地搭好了!”
齊王臉色黑黑地上了馬,跑到幾裡之外的宿營地。
結果,發現秦韶華正笑眯眯和幾個侍從在那裡烤兔子吃。
侍從們站起來迎接他。
“王爺,散心回來了?正好兔子肉剛烤好,請用。”
散心?
齊王冷冷掃了秦韶華一眼。
她對隨從們這樣解釋他不在的原因嗎?
這場散心可真好啊,在地上躺了半個時辰,夠悠閒呢!
齊王坐下來怒撕三隻烤兔,全都吃進了肚子裡。
然後在這天晚上入帳吹燈之後,半宿沒讓秦韶華睡覺。
累得第二天早晨秦韶華起不來牀,趴在枕頭上,一頭黑線地看着齊王穿衣洗漱,神清氣爽。
隨口問了一句,“你要幹什麼去?”
“散心。”
“……”
兩分鐘齊王就穿戴整齊了。
湊過來問:“王妃,今日想吃什麼?打兩隻鷹來嚐嚐?”
秦韶華將臉埋在枕頭裡,“反正不吃兔子。”
因爲昨天晚上她問齊王爲什麼折騰起來沒完,齊王說,吃了王妃親手烤的兔肉,渾身血脈膨脹,躁動不已,不得不發泄一下。
真是夠了!
齊王呵呵一笑,“哦,王妃想吃兔子?好啊,那本王就去獵幾隻回來。”
“……”
秦韶華怒。
他故意篡改她的話!
然而齊王說完,就起身出了帳子。
她又懶得爬起來追他揍他。
悶悶地翻個身,沒一會,因爲太累,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過了一頓暴揍夏侯夜的乾癮。
兩個人這樣走走停停,將鳳州逛了一個遍,遇到心儀的地方就會停下來住幾日。
悠閒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等秦韶華意識到蜜月已過大半的時候,鳳州境內已經綠葉成蔭,桃花開了又落。
從京城傳來消息。
衛國的輕陰公主,到達楚國京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