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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立刻記想起文書那張有點像古天樂的臉和他剛勁短髮的樣子。新兵連的時候要麼稱呼“文書”,要麼稱呼“班長”,老兵們的名字好像沒怎麼叫過,也就沒有太深的印象了。
“洪偉從年初開始複習報考軍校,後來沒有拿到考試名額。他準備明年再考呢。”
“哦。”我不知道林宇飛說這個做什麼。
“他好像報考的就是你們學校。”
“你們學校有寒假吧?”林宇飛又問我。
“當然,可能開學比較早吧。”
“我今年也有探親假,兩年沒回家過年了,指導員也同意我今年春節回去探親。”
“哦,那寒假上我們家去玩啊。”
放下電話後,才覺得那一次可能是我和林宇飛從認識以來話說的最多的一次。也許是我做到了已經從心裡將他放下,而不會再擔心那種無話可說的尷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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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講到這兒的時候似乎遇到了某種障礙。
這種障礙一方面來自於就要到的春節吧,單位的事兒多且雜,自個兒還得訂票,又得準備過年回家,心一直靜不下來,卻又老想着自己天涯的這些文字,甚至想一口氣把他寫完,越急越亂倒越不知道從哪兒寫起了。哈十八免費小說另一方面,心理因素吧,從敲這個貼子的第一個字開始,我就知道自己的這種敘述不僅僅是敘述和自賞,而是希望有人來看,能有別人的共鳴,這種潛在的小虛榮或多或少地左右了自己在回憶過程中的一些想法吧,我不知道在前面的這些文字後如何繼續後面平平常常的生活,換句話說,是不是應該有一些波折與衝突,安排一些其他的貼子不一樣的情節呢,我甚至與一開始就關注我這貼的一位球友說,要不要把林宇飛和許品邑寫就寫成是雙胞胎兄弟啊,他們的父親那個年代插隊到農村與他們的母親結合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然後父親回城,雙胞胎兄弟一個在城市一個在農村的這種。自己都覺得如果真這樣去寫,確實太肥皂太可笑了,好友也在msn當中很是直接地抨擊且鄙視了我一下。我也覺得,還是認認真真地去生活的本來面目吧。
我想,無論平淡亦或曲折,無論歡喜還是悲傷,也無論我的內心的潛在虛榮能否得到滿足,都要一種正確的心態,儘可能地忠實於記憶,把這種回憶的過程中當作一種寫作的嘗試,當作豐富自己業餘生活愛好的一種形式吧。
繼續我的敘述。
我和許品邑從那晚的夜崗後差不多一個多星期,纔有獨處的機會。
因爲學校半山腰的訓練基地周圍幾乎能荒無人煙了,每到週末,各個班憑外出證到離基地步行大約四十分鐘的鎮上去購買一些日用品。
我拿到外出證的時候,想約小許一起去鎮上。就去他們宿舍找,他們班的說許品邑上自習室看書去了。
自習室就在宿舍後面的坡下。
我站在坡上,往窗戶裡面瞅了瞅。自習室裡沒幾個人。可能是因爲自習室挺冷的,小許披着軍大衣,把腿放在我的凳子上,半靠着牆壁,手裡拿着本書,閉着眼睛,好像在默背什麼似的。
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趁小許不注意,一把抽掉我的凳子,他的腿毫無防備的落下來,坐着的椅子也失去重心,差點摔着。
“老嚴,你謀殺啊?”小許睜開睛,表情特誇張地盯着我。
“練練你的快反能力而已。”我一把拿過他的書,看了看,鄧小平理論。《哈十八免費txt下載》
“我哪兒捨得謀殺許小帥啊。”我故意有些調侃地說。
“我吐啦啊。”小許合上他的書,沒敢看我。
“不至於吧,離考試還有些時間吧,用得着這麼早背嗎?”我說。
“唉,不象你們年輕人嘍,我這是理解記憶,平時多看看有好處的。”這小子比我大不了幾個月,一張娃娃臉看起來比我小個三四歲似的,竟然跟我充老。我把冰冷的手伸進他的大衣,剛碰到他暖和的身體。
他一躲身,看了看教室後面的幾個同學說,“靠,這教室呢,別影響別人看書。”
其實我們那晚的親近之後,小許似乎並不覺得發生了什麼,自自然然的,倒是我一直心裡頭覺得怪怪的,總有心事。
“別看了,咱們去鎮上轉轉吧?”我說。
“要能出去我早出去了,我們班三個外出證都讓人用了。”
看着小許清澈的眼睛和有些無耐的表情,像一隻困在籠中乖乖的小虎崽,讓人憐愛。
我快速地幫他把書塞進桌屜,說:“這不是問題,我有辦法。”
我的辦法一開始受到小許的堅決抵制。
其實很間單,就是一個外出證我們兩個人用而已。
軍校的外出證,綠色封皮的那種,內芯上沒有照片,只有個編號和某某學院某某隊某班的字樣。到週末,每個班**個人大概有三到四個外出證,憑證在門崗登記外出。
門口站崗的也都是兄弟系的學員,查證的時候根本不去看編號。因此,人多證少的時候,大家都約定俗成地運用了一證兩用甚至是一證n用的模式,先出去一個人,然後從約定好的圍牆處把外出證扔進來,再出一人。回校門照此法重演。現在想想,估計那個時候學員隊領導也知道有這種現象,他們也就是落實上級的規定,睜一眼閉一眼吧。
都是同樣的大學生,地方上高校不殺人放火就行,做什麼都沒人管,而在軍校,連出個校門都是問題。
小許也確實是個守紀的孩子。
我把想法跟他說的時候,他大概是第一次聽說,那表情像我要引誘他犯什麼滔天罪行似的,一連串說了四五個“不行不行不行。”
“你們班陳昕都用這法子出去好幾次了。沒關係的,大家都這麼幹。”對於這個遵規守紀的清純笨笨,我只能循循善誘。
“我們出去一會兒,買完東西就回,你們班的肯定以爲你還在自習室看書呢。”
我把我的外出證塞給他,說好了扔證的地方,往門崗方向推了一把他。
等我們都出來,已經離校門很遠了,他仍然還是一臉狐疑地問我:“我們班長真的也用這個辦法外出過嗎?”
“靠,騙你我有什麼好處嗎?”
“真想不到,原來你們這些骨幹就是這麼帶頭的。”
“骨幹怎麼了,骨幹也是人,也食人間煙火,也有七情六慾。”我好像想起了哪一個電影裡的臺詞,很是開心地訓斥了自個兒在那兒嘀嘀咕咕的小許一句。
我們到鎮上的時候,大概上午九點來鍾,但我們還是決定到鎮上的小館裡吃點東西,總在學校的食堂裡吃,我們的胃都快不認識什麼其他的小吃與美味了。
鎮上其實也沒什麼正規點兒的店,都是一些火鍋農家菜什麼的。
我們倆進了一火鍋店。
一進屋,發現沒什麼其他人,一律的軍裝紅牌牌,我們進屋的時候,儘管是其他學員隊的,不怎麼認識,但大家還是心照不宣的微笑着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本想和小許聊些什麼的,可是侷促的小屋子裡火鍋木炭燃燒時的嗶撥聲都能聽得見,我想和小許說的話題自然是無法啓齒,只好跟大家一樣,埋頭認真地打牙祭了。
我看了一下,其它幾桌也都是像我和小許這樣的一對一對的,包括我和小許,有三對男生,一對女生。儘管我很清楚,他們不可能都像我和小許這樣的關係,但又隱隱約約地希望是,彷彿這樣會減輕什麼壓力似的。
吃完後,小許在鎮上給他家裡打了個電話。那時候,手機很罕見,在院本部的校園裡還有ic卡電話亭,到訓練基地這邊,給家打個長途必須到鎮上。
聽電話的時候,小許的臉上那種標誌性的微笑不見了,又浮起了中秋節他坐在雙槓上對着月亮看的那種憂傷。
那個小鎮的商販大概也知道周邊的院校的這些學生是他們龐大消費羣,一到週末就跟趕集似的,把他們店裡的適合我們這些年輕學員買的東西,用個櫃子什麼的擺放到街面上,招攬我們。
小許買了四條內褲,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種透明的子彈頭式的內褲包裝,加上身材一級棒的模特圖片,感覺很性感。
小許遞給我兩個,說:“咱們一人一半吧。”
“你還是自己留着用,老嚴我比較習慣咱人民軍隊八一式的。”
“拿着吧,勤換內褲有好處的。”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軍校光陰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