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南亞複雜的局勢面前,日本大本營的決策猶如一場混亂的棋局,每一步都充滿了誤判與掙扎。
自由軍,這支在東南亞悄然崛起的力量,被日本大本營錯誤地認爲是蘇聯人扶持起來的。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背後實則是陸裕華的精妙佈局,巧妙地利用蘇軍作爲擋箭牌,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日本在成功拿下南洋之後,野心急劇膨脹,很快便將目標鎖定在了美國身上。
那段時間,日軍全身心地投入到與美國的對抗之中,對於所謂蘇軍扶持的自由軍,態度變得猶豫不決。
日本大本營雖在戰略層面有所遲疑,但南方軍的一衆軍官們卻憂心忡忡。
他們深知,一旦自由軍實力不斷壯大,必將對日軍的戰略佈局產生巨大的影響。
山下奉文便是其中最爲急切的一位,他不斷地向寺內壽一請戰,渴望能夠儘快解決自由軍這個潛在威脅。
而寺內壽一卻只能裝傻充愣,他心中所想的是如何應對自由軍的下一次進攻,確保他們不會攻入暹羅。
寺內壽一暗自慶幸自由軍的進攻相對保守,對日本人在泰國的徵糧以及掠奪資源的活動影響不大,否則,他恐怕早就被撤職遣送回國了。
這也正是日本大本營對自由軍還能保持一定容忍度的主要原因。
自由軍佔據的安南地區,對於日本人來說,就如同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即便是泰國,其菁華之地也主要集中在暹羅周邊。
況且,自由軍沒有派出敵後游擊隊的習慣,這使得日本人在東南亞和南亞的掠奪行動並未受到太大阻礙。
“蘇聯人在那個自由軍身上投入的精力越多,其他地方自然會有疏漏。只要他們不觸碰底線,我們不需要去管他。”日本大本營的一位高層提出了這樣的觀點,這一建議贏得了不少人的認可。
在他們看來,這就如同下圍棋一般,哪怕在局部失去再多的棋子,只要不影響整體的戰略部署,便是可以接受的。
最終,寺內壽一也只能無奈地選擇憋屈地忍着,龜縮防守。
然而,山下奉文並不甘心就此罷休。
他擡出了大本營的意見,說出了一個讓寺內壽一有些意外的消息:“大本營要給我們派出援軍,一起進攻自由軍。”
寺內壽一近期一直忙於攻略婆羅洲,竟真的沒有注意到這個消息,相比之下,山下奉文的消息來源似乎更加靈通。
但寺內壽一不動聲色,只是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們會積極配合。”
很快,大本營的消息得到了證實,援軍真的來了。
第 23師團被緊急調往東南亞戰場。
自東南亞戰場開闢以來,日本不斷從國內和華夏國內調兵。
國內新招募的士兵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適應戰場環境,剛剛完成組建的第 23師團便被匆匆派往此地。
經過整編之後,第 23師團的戰鬥力雖嚴重下滑,但相較於其他師團,仍然具備較強的作戰能力,抵達後稍作休整便可以直接投入戰鬥。
南洋西貢碼頭,熾熱的赤道烈日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彷彿要將世間的一切都融化。
運輸艦的鐵板被烤得滋滋作響,彷彿隨時都會燃燒起來。碼頭上瀰漫着一股混雜着海水鹹腥味、機油刺鼻味和熾熱陽光烘烤氣息的怪異味道。
第 23師團的九五式坦克正被巨大的起重機緩緩吊卸,沉重的機械臂發出沉悶的嘎吱聲,彷彿不堪重負。
坦克的履帶上還殘留着硝煙,那是他們曾經在戰場上留下的痕跡,見證了戰場上的殘酷廝殺。
如今,這些帶着往昔硝煙味道的坦克,卻被帶到了這個陌生而又充滿危機的地方。
師團長佐久間亮三少將身着筆挺的軍裝,身姿挺拔地站在碼頭上。
海風呼嘯着吹過,掀起他的帽檐,他下意識地扶了扶帽子。
就在這時,他那敏銳的目光突然瞥見碼頭工人中閃過幾道陰冷的目光。
他心中一凜,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順着那幾道目光定睛看去,只見一羣佝僂着背的安南苦力們正用竹扁擔吃力地搬運着日軍彈藥箱。
他們的脊樑被沉重的擔子壓得彎曲如弓,黝黑的皮膚上泛着一層水光,那是被汗水浸溼的痕跡。他們的眼神中,除了疲憊和無奈,似乎還隱藏着某種難以言說的仇恨與反抗情緒。
佐久間亮三心中涌起一絲不安,他隱隱感覺到,這片土地上的反抗力量或許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加複雜和頑強。
“這一次緬甸方向會配合你們出擊,一定要把自由軍趕出安南。”剛來到南方軍的司令部,佐久間亮三少將就開始傳達大本營下達的命令,他們並沒有要求徹底消滅自由軍,而僅僅是要求收復安南的土地。
“安南丟失了領土,讓帝國顏面大損。需要懲治自由軍這樣的匪類,以儆效尤,安撫各方。”第 23師團長簡單闡述了大本營的本意,衆人聽後也都心領神會。
自由軍近期的一系列行動,狠狠地打了日本人的臉,法國人的哭訴以及日軍的連連受挫,讓東南亞地區其他反抗組織看到了希望,一時間此起彼伏,不斷有人起來鬧事,這讓日本高層深感不安,覺得是時候殺雞駭猴了。
寺內壽一盤算着,南方軍差不多能夠抽出四個師團的兵力,若是再加上泰國人答應派出的 5個步兵師,這樣的戰鬥力足以對自由軍形成壓倒性的優勢。
然而,寺內壽一心中還有一絲擔憂,他皺着眉頭說道:“還需要解決一個問題,陸航要給我們什麼樣的空中支持?”在他看來,若是沒有獲得空中優勢,日軍的炮火優勢也將大打折扣。
“帝國從德意志那邊買來的新式戰機將會參戰。”大本營傳來的這個消息讓寺內壽一感到十分意外。
“海航呢?”
“應該也會派出戰機,畢竟這段時間,自由軍已經擊沉我們不少運輸艦。”
聽到這話,寺內壽一不由一陣驚訝。
這不僅意味着將會有新型戰機投入戰鬥,更意味着一直與陸航不和的海航也將會參戰。
這一消息讓寺內壽一看到了徹底解決自由軍問題的希望,同時也讓他意識到,接下來的這場戰鬥將會是一場硬仗。
爲了即將到來的戰鬥,日軍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準備。
第 23師團的士兵們在抵達東南亞後,迅速投入到緊張的訓練之中。
他們熟悉着當地的地形和氣候,調整着自己的戰術和裝備。
同時,日軍還加強了情報收集工作,試圖全面瞭解自由軍的兵力部署、武器裝備以及作戰特點。
曼谷郊外的訓練場上,暹羅第五步兵師正在進行步坦協同演練。
酷熱的天氣彷彿一個巨大的蒸籠,將整個訓練場籠罩其中。
空氣在高溫的炙烤下變得扭曲起來,讓人彷彿置身於一個虛幻的世界。
膚黝黑的士兵們在烈日下艱難地移動着腳步,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痛苦。
汗水早已將他們草綠色的軍裝染成了深色,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他們瘦弱的身軀。
日本教官藤田大尉身着整潔的軍裝,腰間佩着寒光閃閃的軍刀,在隊伍前不停地來回踱步。
他的臉上滿是憤怒與不滿,聲嘶力竭地怒吼着:“你們這些熱帶猴子!帝國有多少鋼鐵浪費在這裡!”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訓練場上回蕩,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傲慢與輕蔑。
然而,他的怒吼似乎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士兵們依舊動作遲緩,配合生疏。
忽然,隊列中爆發出一陣壓抑的騷動。
幾個新兵再也忍受不住酷熱和疲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嘔吐不止。
他們午餐吃的椰漿飯在 40度的高溫下早已變質,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小小的插曲,如同一個不祥的預兆,預示着這場所謂的協同作戰並不會如想象中那般順利。
而自由軍這邊,雖然他們背後並非如日本人所認爲的那樣有蘇聯的支持,但他們也深知日軍的威脅正在逐漸逼近。
陸裕華敏銳地察覺到了日軍的動向,他開始積極組織自由軍進行防禦準備。
自由軍加強了安南地區的防線建設,挖掘戰壕、修築工事,同時也在不斷地擴充自己的兵力,提高士兵的戰鬥素質。
終於,戰爭的號角吹響了。黎明的微光還未完全驅散夜的黑暗,日軍的火炮陣地便率先發出怒吼。
一門門重型榴彈炮噴吐着橘紅色的火焰,炮彈帶着尖銳的呼嘯劃破長空,朝着自由軍的防線傾瀉而去。
大地在劇烈的爆炸聲中顫抖,泥土、石塊和硝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死亡迷霧。
第 23師團作爲先鋒部隊,在炮火的掩護下,如潮水般向自由軍的陣地涌來。
他們身着土黃色的軍裝,頭戴鋼盔,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喊着震耳欲聾的口號,步伐整齊而又急促。士兵們的臉上寫滿了狂熱與兇狠,在他們眼中,自由軍不過是一羣待宰的羔羊。
自由軍的防線在日軍的炮火攻擊下,瞬間陷入了一片火海。
戰壕被炸得支離破碎,沙袋被拋上了半空,簡易的工事被摧毀殆盡。
但自由軍的戰士們並沒有絲毫退縮,他們從瀰漫的硝煙中站起身來,用滿是塵土和鮮血的臉龐,怒視着衝上來的日軍。
當第 23師團的士兵們距離防線還有幾十米時,自由軍的機槍手們開火了。
一挺挺馬克沁重機槍發出沉悶而又密集的聲響,子彈如雨點般掃向日軍。
日軍的衝鋒隊形瞬間被打亂,前排的士兵紛紛倒下,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但後面的日軍並沒有畏懼,他們迅速臥倒,利用戰友的屍體作爲掩護,繼續向自由軍射擊。
在激烈的交火中,雙方的傷亡都在不斷增加。
自由軍的戰士們雖然裝備簡陋,但他們憑藉着頑強的戰鬥意志和對地形的熟悉,頑強地抵抗着日軍的進攻。
他們躲在戰壕裡,利用射擊孔和掩體,精準地射擊着日軍。
有的戰士甚至在戰友倒下後,毫不猶豫地接過武器,繼續戰鬥。
日軍見正面衝鋒受阻,便開始改變戰術。
他們組織了一支敢死隊,繞到自由軍防線的側翼,試圖尋找突破口。
這支敢死隊由一羣身強力壯、經驗豐富的老兵組成,他們手持手榴彈,腰別短刀,在火力的掩護下,迅速向自由軍的側翼逼近。
自由軍很快發現了日軍的意圖,他們立即抽調了一部分兵力,前往側翼進行阻擊。
雙方在側翼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白刃戰。戰士們揮舞着刺刀和大刀,相互廝殺。
喊殺聲、慘叫聲和武器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讓人毛骨悚然。在這場近身肉搏中,自由軍的戰士們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勇敢和智慧,他們利用靈活的身法和精湛的格鬥技巧,與日軍展開殊死搏鬥。
與此同時,日軍的新型戰機也加入了戰鬥,在空中呼嘯而過,投下一顆顆炸彈。
自由軍的陣地再次陷入一片火海,防空火力在日軍戰機的攻擊下顯得十分薄弱。
但自由軍並沒有坐以待斃,他們利用樹林、山洞等地形優勢,巧妙地躲避着日軍的空襲。
一些勇敢的戰士還拿起步槍,朝着天空中的日軍戰機射擊,雖然命中率極低,但他們的勇氣卻讓日軍飛行員感到震驚。
暹羅方向的日軍也按照計劃,配合着南方軍的進攻。
他們從側翼向自由軍發起攻擊,試圖對自由軍形成包圍之勢。
自由軍面臨着巨大的壓力,他們不得不分兵應對,同時在多個戰場上與日軍展開激烈的戰鬥。
在各個戰場上,自由軍的戰士們都在浴血奮戰,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捍衛着每一寸土地。
“長官,是否出動精銳部隊?”部下看着陸裕華,開口問道。
“再等等。”陸裕華搖搖頭,這段時間前線都是招募的土著,死傷再多,他都不會心疼,但精銳部隊就不一樣了,損失太多,還是會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