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尊者的喉頭滾動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進入她身體的靈氣全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傷口無法癒合，血也止不住。
怎麼辦？怎麼辦？
“三郎，對不起，我負了你，讓你一次次的失望。”
“我，我從來沒想過，三郎會對我那麼好那麼好。”
“三郎，你，你忘了我好不好，好好的昇仙，與我這樣的人別再有任何地干係。”
“我幼時，最羨慕能修仙的人，做夢都想着那些修行之人昇仙時候的美麗畫面。”
“三郎，我做不到了，但是你能做到，想到你能有那麼一天，我就好開心啊。”
“那時候的三郎，一定特別俊美，特別好看。”
她身上那些血，漸漸就成了黑色。
她卻渾似不覺，到了口中的血又被她咽回去，只含笑着一臉癡迷的望着歸元尊者。
“你哪哪都不好，你騙了我又瞞着我，可我還是喜歡你啊。”他緊緊抱着她，那一句喜歡說出口，眼前就豁然開朗了一般令他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他喜歡她啊。
不管她從前做過什麼，不管她從前經歷過什麼，他還是無法剋制自己不去喜歡她。
他無法剋制，也不敢想象沒她的那種生活有多可怕。
所以他話落想要伸手扶上她的後腦勺，想要將額頭貼上她的額頭。
他的手卻被言歌抓了住。
“三郎！”她又喚：“別這樣，我是早該死的人，能遇到你和紅塵，是我此生最大歡喜，我已經很滿足了。”
“能得三郎喜歡，我這一生都再無遺憾。”
“三郎，你若因我而有什麼事，我會死不瞑目。”
“三郎，我很好，很歡喜，我就希望你也好好的，與我一樣歡喜。”
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了他的手心裡，她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三郎啊，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要好好的啊，媽呀，她真不希望他再黑化了，這一個位面，她真是盡心盡力的想要他好了，可特麼的他這命格有問題，天不遂人願哇。
這個大能者，不僅是個深坑，而且也有毒。
她倒是想和他平安喜樂的順遂一生，可是，臣妾現在做不到了嚶嚶嚶！
“三郎，我只求你，好好的……”
她許久都沒有再出聲。
屋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狀態。
而他渾似不覺。
她可那隻抓他的手，一直都特別的有力，他跪坐在地上，一手攬着她的身體，一手被她緊緊抓着。
就這麼一直一直，一動不動。
好似只有這般，他才能騙自己，她還有生氣，她還在說話。
她身上的血流乾之後，那些傷口處，一片片的晶瑩雪花飄飛出來，到了半空中，他的視線所及之處，那片雪花融化消失。
他目光一頓，一直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不要！”
他滿臉驚懼，撕心裂肺一般地大叫：“不要！”
他試圖用手去按住她的傷口，試圖把她的身體冰封。
可就算如此，她的身體還是在一片片地化爲那些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