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航線，原線返回。”
人工智能系統的聲音依舊機械冷靜：“根據計算，飛船燃料不足進行下一次航行，只能返回不能前進，您確定要返回嗎？”
飛船所用的燃料便是情感。
這所有的情感，都是她經歷四十個世界一個世界一個世界收集而來的。如果再想要回去，那麼等待她的，可能又是一個一個的輪迴。
非要讓她在這二者之間做出抉擇嗎？
黎未晞笑了笑，毫不猶豫地回答：“確定。”
——她不會一個人回去的。
要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
主控室的門沒有打開，但是卡塔爾城堡的通訊系統大多被毀滅，與飛船的聯繫被迫切斷了。
克萊斯冷着一張臉，一拳打在主屏幕上。
雖然說飛船的軌道早已設定好，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但是失去聯繫意味着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之中，這種感覺讓他沒來由的心慌……
重塑的模板已經在傳回地球了。
接下來，剩他自己。
他退出程序，打開了主控室的大門。
外面已經一片瘡痍，卡塔爾城堡被毀的差不多，唯有這間主控室依舊屹立。
他一從中走出來，便被空中的飛行器團團圍住了。
兩邊的人都在呢。
即使現在克萊斯身上沒有芯片，但這並不影響他。芯片早在很久就給了黎未晞，他也習慣了沒有芯片的生活了。
上空的轟炸還在繼續，不過卡塔爾城堡以燃燒自己爲代價建立了一片防護罩，所有的武器都被攔截在外。
這是卡塔爾城堡的最後手段——毀滅所有，燃燒能量，形成保護罩以圈住這個星球。
也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使出來的底牌。
防護罩內，一艘飛行器緩緩停落在他的面前。家主站在前面，聲音傳入克萊斯耳內：
“克萊斯·卡塔爾上校，請您隨我來。”
雖說用的是“請”字，但語氣並不客氣，像是命令。
克萊斯淡然地擡起眼，走上了飛行器。
家主其實是有點緊張的。
但他很清楚克萊斯身上沒有芯片，又離開了主控室——那麼他就沒有任何殺傷力了。
他相信他們探測儀的準確度。
飛行器裡就像個小型會議室，有家主、元首以及部分國家機關的代表，坐在圓桌的一旁，等候着克萊斯。
就跟審判現場似的。
由元首向克萊斯頷首示意：“卡塔爾上校，您好。”
照理來說克萊斯是他們所有人的長輩，他們理應尊敬，他的功績是現在任何一個人都不及的。
克萊斯挑了挑眉，拉開一張凳子坐下，“國家元首親自來請我，真讓我受寵若驚啊。”
在與克萊斯對話前元首的智囊團已經給他分析了克萊斯的性格——此人的行事風格概括起來就兩個字，任性。
有的時候，他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在乎的。
所以揣摩他的心思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元首平靜地說道：“既然上校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那我就不同上校賣關子了。上校打算什麼時候去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