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樣做,他連唯一讓她覺得特別的地方,也會黯然失色。
她的喜歡太氾濫,隨時都可以收回。
而他這般小心翼翼爲的,只不過是保留住這一份記憶中的喜歡罷了。
念酒知道,她不是檸酒。
就算她曾經輪迴轉世成爲了檸酒,但她的心,不屬於他。
檸酒喜歡過瀧澤,也喜歡過寒炎封,他那時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喚着她,我的妻。
是啊,我的妻……
那曾經是屬於他的妻子,他以爲他可以是她的唯一。
當初的瀧澤便清楚,檸酒根本不愛他。
可當時的他身負詛咒,能夠被喜歡,就覺得很幸福了。
許是因爲身處的境地不同,想法也自然不一樣吧?念酒回憶着回憶着,苦笑一聲。
在做寒炎封的時候,他第一眼,便對失去記憶的檸酒,動了心。
忘了瀧澤不要緊,至少,他們以新的身份重逢,可以重新開始了。
不愛他也不要緊,時間還長着,他有足夠的耐心,讓她的心屬於他。
本以爲來日方長,但上天似乎頗愛跟他開玩笑。
檸酒,要死了。
時日無多,也沒有來日方長。
她說,她想嫁給他,當他的妻子。
不需要多麼奢侈,也不要多麼費心,只要能爲他穿一次嫁衣,就好。
他該高興的,因爲他終於可以讓這個女子成爲只屬於他的妻,就算她死了,也不能屬於別人。可是後來她離去後,寒炎封一日一日的想念,也終於明白,這個女子的心到底沒有在他身上。
他爲她準備的嫁衣,她從來沒想過那是他花費了多少心思才得來的,因爲根本不在乎。
言月這個女人,當真是狠心。
她臨死前說要嫁給他,不過是佔有慾在作祟,想讓他餘生爲她痛苦,也不要再成爲屬於別人的寒炎封。
於是,他如她所願。
沒關係,我是隻屬於你一個人的念酒。
“所以說我纔想不明白啊,既然孃親不愛你們,那爲什麼還要堅持呢?就算有愛支撐,可過了千年萬年,那愛意,也不如往昔了吧?”鬼知道涼無一個不懂感情的人,爲何今天要問這些和感情有關的問題。
“是啊,不如往昔。說起來你娘,真的是個很聰明的人。她知道我們愛着她,不忍心看到她難過。所以,她用他的眼淚,她的悲傷,她的孤獨和脆弱,將我們若即若離的心,再一次牢牢握在手中。但也不要覺得你娘這樣做很不負責任,很渣,因爲,她只是在自我保護而已。人心善變,這是她唯一可以讓自己有安全感的方法。我早就知道,但我,不願離開她。”這話聽着總有幾分在埋汰言月的語氣,可涼無明白,這都是事實。
而念酒,也是用最平靜的心,說出了這些話。
換做其他人,多多少少,是會有怨氣的吧?
這樣想,涼無只覺得念酒這個人,很能忍。
對於這樣一個老師,這樣一位父親,涼無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是該勸他,還是該認可他的話,去議論自己的孃親?因爲難辦,所以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