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哦？”
“我還不會生孩子。”
小侯爺失笑，俊美臉上的笑意讓人目暈神眩，一笑傾城便是如此。
青黛絲毫不爲所動，這才一本正經道：“我不比他們，我一個人單做慣了，自然是什麼都要會一點兒的纔好。”
小侯爺笑着點頭，兩人這才找了馬車回京，回去後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
在這一個月裡，小侯爺雖時時覺得青黛像，卻也覺得那個人不會是青黛這樣的，加上有季墨白這等人在，他只是稍稍愣神後就沒有放在心上。
回到京裡，這才發現他們不在的這一個多月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青黛所說的那大海對岸來人了，而且是一船一船來的，船上的人奇裝異服，金髮碧眼，一個個的說着鳥語。
大煜國地大物博，尤其是京中人，什麼沒見過？
京中有波斯女奴、崑崙奴，這些人充其量也不過如此。
聞說鴻臚寺已經派人去了，一同去的，還有近來皇帝新寵——季墨白季大人。
青黛與小侯爺各回各家了。
青黛回家前，先去了趟梨花院。
班主見他來了，嘆氣道：“你怎麼現在纔回來，你看看，這一個多月來都是你那些看客，一個個的問我，你去哪兒了。”
“照實說唄。”
班主嘆氣道：“說了，說你回鄉祭祖了，哪知道，他們又問你鄉在哪兒，看起來是想將你幫回來呢。”
青黛嘆道：“好了，我回來了，後天再貼出去吧，我累，歇一歇。”
班主道：“也就是你了，別的人早就擔心自己不是角兒了。”
青黛似笑非笑道：“行了，別說了，我問你個事，你知道現在城中那些人是什麼人麼？”
“聽來的人說，是從大不列顛過來的哩。”
“是爲了什麼事？”
班主搖頭：“我哪兒知道。”
青黛默然道：“也是。”
說罷走出去，班主又追問了兩句，見沒了人又暗暗罵了一聲，要不是看在這城中夫人都喜歡他的份上，他真要把這個人罵了又罵，奈何是自己的搖錢樹，捨不得。
青黛回了家中，季墨白已經守在家裡，旁邊還跟着狗皮膏藥似的小侯爺。
青黛裝作沒看見這個人，他問：“這是怎麼回事？”
季墨白道：“也沒什麼，就是那地兒來人了，鴻臚寺那邊兒說是沒有人會這個，皇上就派我去幫幫忙。”
青黛道：“你怕是也不懂。”
季墨白沉着臉道：“哥，你忘了，曾有人給了我一本書，我學過幾天。”
“好大的威風，好大的脾氣，就連這種事你也敢接了。”
“哥，你有罵我這功夫，還不如幫幫忙。”
青黛似笑非笑道：“我就一唱戲的，我會什麼？”
“我想帶他們來聽戲。”
青黛起身道：“戲子做的也是迎來送往的事，你要交了銀子，難道我還能將你趕出去。”
他這話說的非常不客氣，說完就進房了。
季墨白倒是想進去和自家哥哥說會兒話，但是他和小侯爺還有事要說，這宮中的事太雜，得一件一件慢慢來。
等說完後，再進去，這人已經睡着了，一個來月不見，他臉都清瘦了圈兒，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全沒了，摸在手上竟有些硌手，皮膚卻還是一等一的好。
季墨白又忍不住摸了摸，青黛發出呼嚕聲，季墨白忍不住笑了笑，褪了衣裳躺在他旁邊。
夢裡是他的過去。
二十年前大火奪去他的希望，他在人間掙扎，親人好友竟然沒有一個在，那時他才五歲，一個人在街上行乞，只是有個小哥哥看着他，分了半塊兒餅給他，他那時看見小哥哥耳朵上有耳朵大小的胎記。
十年前，他犯了事，被王府逐出去，傷腿一瘸一拐，狼狽不堪，那時，又是小哥哥救了他。
小哥哥問他：“你可願意一輩子跟着我。”
他只記得自己伸出手。
夢醒來，又想起那時候的溫馨時刻，不由笑了笑，一摸身邊，一片清涼，清涼到心有些寒，一下子又醒悟過來，他回來了，不是他不在的那一個月。
季墨白起身收拾了自己，這纔去客棧接那些人，他不愛搭理那些嘰裡咕嚕說着鳥語，但是想着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去看青黛，不由高興起來，要知道，平日青黛是不讓他去看的。
青黛總說：讓人看着自己就想到了季大人，對他不好。
他是不覺得，他脾氣向來不好，不然十年前也不會在王爺摸他的時候直接砸了王爺，不然更不至於打斷腿。
你看，他從來就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人，能讓他忍氣吞聲的，也就這麼一個人罷了。
接了人，到了梨花院，恰逢青黛休息，他先安撫好人，纔過去找青黛。
青黛正在補妝，見他來了，方纔笑道：“我還以爲你遲些纔來。”
季墨白笑眯眯道：“沒法，爲天子辦事，自當盡心竭力。”
“也是呵。”他眯眼笑道，“你最近這官腔打的越發好了。”
季墨白抿脣試探答道：“哥，要不，我們去大洋西岸吧，這裡有什麼好的。”
青黛道：“如果是十年前，我們就走，現在，晚了。”
“你們要走哪兒去。”小侯爺的聲音響了起來。
青黛一點兒都不奇怪他爲什麼會來，昨天小侯爺就在，知道也不奇怪，加上小侯爺對季墨白極度感興趣，自然是來的。
小侯爺又打量着青黛的臉，這張臉上的妝遮去了男人的一面，只有豔美秀麗的一面。
小侯爺喉頭一干，想伸手去碰，到底是停住了。
他將扇子一搖，在掌心裡拍了拍，搖扇出去。
青黛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才道：“你先出去。”
季墨白從不違抗他，這便出去了。
他登臺後，唱的是一出新戲，寫戲的人借的是蘭陵笑笑生的名號，若不是那人求到自己面前，他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主要是那人說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她說：“你絕對會因此成名。”
見他不信，她又道：“如果不試，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