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一直有注意山上的動靜，對於鐵礦脈倒是不怎麼在意。
這處鐵礦的礦藏如何還不清楚，但就位置和安全來說，倒是有足夠保障。坑洞部落的獸人們在這方面，要天賦有天賦，要技術有技術，唯一欠缺的就是對鐵礦的經驗。這方面，也有第一部落的獸人補足。
洛凌等到鐵礦開到一定程度，礦洞構建起來，就叫來了牙，要去看看山上的野獸是怎麼回事了。
她這會兒想到了幾年後在草原上出現的羚牛羣。
那些羚牛羣是從何而來的，灰不知道，洛凌現在有了些猜測。
點好了人手，洛凌就出發了。
山上的野獸明顯看到了獸人們上山的舉動，倉皇躲避。
洛凌也不急，一邊前進，一邊察看山上的環境。
山腳的路並不陡，坡度平緩，周圍植被稀疏，生長的都是草原聯盟熟悉的植物。洛凌觀察着，也沒見有特殊的昆蟲冒出來。這段山路在這個原始環境中，可說是荒涼了。這種荒涼，可能就是因爲山下鐵礦的緣故。有這麼條礦脈在，土壤中存在太多鐵元素，很多植物無法在這裡紮根生長。
那些野獸很機敏，躲藏在高處、遠離鐵礦脈的地方。
洛凌一邊留意那些野獸，一邊注意植物分佈，也好大致估算礦脈的範圍。粗略來看，這處鐵礦不是富礦，洛凌不算失望，只將更多注意力放到那些野獸上。
“這樣不行。我們得加快點速度，包抄他們。”狩獵經驗豐富的牙說道。
洛凌停住腳步，“只有那些野獸嗎？這附近有沒有其他東西？”
“這裡除了野獸，還能有什麼？”牙疑惑問道。
洛凌微微蹙眉，“沒有獸人活動的痕跡嗎？”
牙驚訝問道：“怎麼會有獸人？我們六個部落都沒人……你覺得山上有其他獸人部落？”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牙糾結了。
“先抓住那些野獸吧。”洛凌想了想，也不再多浪費時間了。
走了這麼一段路都沒看到獸人活動的痕跡，就是有獸人，也不在這附近。
“你們別追得太遠，能抓住最好，不能就算了。”洛凌提醒道。
獸人們點頭。
牙一馬當先，變成獸態衝了出去。他的動作驚動了那些野獸。林間的動作變大了。牙猛然提速，在林中跑了一個弧形，用上了他的異能，一道金光出現在了山林中，將那些野獸給攔住。野獸不安恐懼地蹦跳，沒了原本的條理，在收人面前暴露了行蹤。
是羚牛！
洛凌眯起眼，跳上了樹梢，眺望遠方。
除了這裡，其他地方並無異動。樹梢隨風搖擺，都很規律。
洛凌想到了什麼，仰起頭，看向山頂。
她現在的位置還未深入山林，上頭也沒遮蔽物，只是因爲角度緣故，看不到山頂。在山腰處，洛凌看到了一抹白色，與山頂同樣的雪白。山頂的雪白是雪，那裡的白是什麼？
洛凌全神貫注，可即使有屬性增幅、有這具身體本來的優勢，洛凌也不能完全看清遠處的那抹白色是什麼。下面的戰鬥已經變成了狩獵，無需洛凌擔心。洛凌就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看那抹白色會有什麼舉動。
牙咬斷一頭羚牛的脖子，掃視一圈，發現沒有其他獵物了，踱着步子到了洛凌爬上的那棵樹下，“灰，這羣牛被我們都殺了。沒有老牛，也沒有小牛犢，他們可能不是牛羣的全部。灰？”
洛凌沒吭聲，看着那抹白色變大了一圈，緩緩上升。
是鳥。
野獸，還是獸人？
洛凌更傾向於後者。
等那隻鳥飛上山頂，和山頂積雪融爲一體，洛凌跳下了樹。
“怎麼了？”
“山頂有些東西。”洛凌說道，看向變成屍體的羚牛羣。這數量，和洛凌在上帝視角中見到的可不符合。“能找到其他羚牛嗎？”
牙笑了起來，兩顆突出的犬牙上有獵物的血珠滴落。
“當然能找到。這太容易了。”
對大貓部落的獸人來說，狩獵近乎於他們的本能。
論單純追蹤，他們可能比不上利齒部落，可要說尋找獵物，他們有強烈的自信。
留下幾個獸人看守獵物，由牙領頭，剩餘的獸人跟着牙去尋找這些羚牛的所屬族羣。
洛凌沒再騎在牙的身上。她腳上穿着皮靴，鞋底用許多層獸皮製成，沒有彈性，可她也不需要彈性，就能輕鬆蹦跳奔跑，追上身邊獸人的速度。跟隨這些兇猛的獵手在林間穿梭，洛凌感覺到野性在血液中流淌。
他們很快找到了那支羚牛羣。羚牛羣的數量依舊比洛凌在上帝視角中所見少了許多，其中還有許多羚牛身上帶傷。洛凌又想到了剛纔看到的那一抹白色。
“他們看來是被迫到這裡來的。”牙分析道。
比起洛凌的先知先覺，牙只能通過觀察和經驗來作分析。羚牛的外形證明了它們不是該生活在這片區域的野獸。它們的狀態也證明它們在不久前經歷了一場殺戮。
“那些大傢伙不太好收拾。”牙很冷靜，並不忙不自大。羚牛羣中十米高的幾隻成年羚牛，光體型就是個大麻煩了。
“先撤吧。”洛凌說道。
他們此行是來勘探礦脈，初步採礦的。現在，一般人留在礦脈那兒，身邊這些獸人不可能吃下整個羚牛羣。
牙同意了洛凌的意見。
下山，和其他獸人交流了一番。洛凌派了兩個獸人去草原傳消息，要派遣更多獸人來。
這些羚牛太靠近礦脈了，之前就有偵查的舉動，獸人們不可能放任它們在周圍遊蕩。
“我看那隻大傢伙身上的傷口，有點兒像鷹爪留下的。”第一部落的那個犀牛獸人說道。他剛纔跟着洛凌和牙他們去殺羚牛，並沒有留在礦脈中。作爲一個獸人，挖礦可不是他的愛好，只是因爲生存所需。
“我在山上看到了鳥，白色的。”洛凌說道。
犀牛獸人蹙眉，“白色的鳥？先祖們的記錄中，這邊沒有白色的鷹啊。”
洛凌擡了擡眼皮，“白色的鷹很奇怪嗎？那上面就是雪山。”
白色的野獸少見。因爲白色不是僞裝色，很容易暴露野獸的位置。當然，要是在雪地，那白色就是最好的僞裝色。草原聯盟幾乎看不到白色的野獸，看到的，那都是獸人獸態。可在其他地方，應該有白色野獸，只是礙於實力，依賴獨特的生存環境，不能像獸人那樣滿世界跑。
犀牛獸人搖頭，“雪山上大概有。只是，那裡以前不是雪山，直到這幾百年纔有了雪。”
洛凌怔住了，“你確定？”
“我們部落的遷徙都是沿着山脈走的，這樣不會走錯路。”犀牛獸人解釋道。
山脈延綿不絕。大貓部落選擇翻山越嶺，第一部落選擇沿着山脈前行，兩個部落就落戶在了相隔萬里的地方。
洛凌想起《下界位面通史》的記錄。最近幾百年，這個位面正處在降溫過程中。幾百年，足夠這裡出現白色的野獸嗎？
異常的羚牛羣，異常的白色鷹，兩者碰到了一起，讓洛凌聯想到了大貓部落的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