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張照片，那章魚的大半身體露出來。再下一張，章魚從洞中落下。在下一張，章魚大半身體從洞中消失，只剩下兩隻觸手掛在洞邊緣。
“是章魚！”洛凌語無倫次，指着那照片，對時之境叫道，“我見過！神界！章魚！”
那章魚和洛凌在神界碰到的熱心章魚一模一樣！灰色粘膩的皮膚，大腦袋，大眼珠，有嘴巴沒有鼻子，觸手不停擺動，模樣極其瘮人。
時之境不爲所動，切換下一張照片。這次是蝌蚪的全景，連着幾張，讓洛凌意識到這蝌蚪是怎麼回事了。
“這都是……水？”洛凌結巴地問道。
時之境一邊切換照片，一邊終於是開了尊口，說道：“對，都是水，還有章魚被衝下來。”
洛凌啞然，看着不斷出現的新照片，各角度展現這隻“蝌蚪”的全貌。
大約十分鐘後，照片全部放完。
時之境看向洛凌，“你應該想到這是什麼了吧？”
洛凌沉默良久，點頭，聲音乾澀地說道：“這就是……位面戰爭。”
時之境長嘆一聲，“你這個菜鳥還真是……”他琢磨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個形容詞，“特別。”
洛凌還有些腦子不清，看向時之境的目光充滿了茫然。
“你經歷的三次新手期工作全都是科技位面，第一次正式工作也是科技位面，但萬中無一地碰到了一個老年位面，還遇到了位面戰爭……”時之境一手撐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洛凌，“這很特別，很有趣哦。”
洛凌心頭一跳。
“一般神靈，幾十次工作都未必能碰到一次位面戰爭呢。”時之境笑眯眯地說道，“更不用說你一直在工作中碰到神靈的事情了。”
洛凌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惡氣，“一直碰到還不是因爲你！”
“但你不能否認這其中的巧合啊。一般神靈，幾十次工作都未必碰到一次神靈掠奪呢。”時之境還是笑眯眯的。
洛凌驀地就哽住了。這還真是巧合。時之境或許不是巧合，但雷虎肯定是。她就是那麼“特別”……洛凌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特別的凡人來歷。
“這是你的大機會啊！”時之境忽然伸手指向了投影屏幕上停留的“蝌蚪”。
“什麼？”洛凌沒反應過來。
“如果你能領導這次位面戰爭的勝利，那你會獲得大量的魂力和願力！”時之境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身子前傾，擺出了一種帶着壓迫氣勢的姿勢，“不是袁春香那個弱小許願者的魂力和願力，而是整個位面所有凡人的魂力和願力！”
洛凌呆住了，“這……是這樣嗎？”
時之境挑眉。
洛凌仔細思考，卻沒有從自己被灌輸的神界知識中有所發現。
“你去過神界圖書館吧？”時之境問道。
洛凌點頭。
“你看了點什麼？”時之境又問。
“呃……科普讀物……常識方面的，還有新手指導方面的……”洛凌越說聲音越輕。
時之境嘆氣，“也是，一般神靈不會那麼快碰到神靈掠奪和位面戰爭。”
洛凌的精神又振作了。
對嘛，就是她太特別了，她看的那些新人科普讀物中，都沒有提到位面戰爭這種高端的內容。
“位面戰爭期間，位面中的凡人會形成本能的共同願望，那就是勝利。當他們獲取了勝利，這些願力會在戰爭結束後進行分配，如果沒有神靈插手，會直接消散，如果有神靈涉足其中，會根據神靈在位面戰爭中發揮的作用進行分配。這些凡人死後，不管他們會不會成爲許願者，都會被抽取魂力，同樣分配給神靈。同時，神靈會獲得屬於這個位面的大量資歷，有機會一躍成爲這個位面的屬神。”時之境說道。
洛凌怦然心動，又沮喪起來，“這仗怎麼打？我實力有限，還有個神靈在這兒，而這個位面又是單一屬性的位面……”
那個章魚位面也不知道是什麼屬性的，但看那驚人的“蝌蚪”和恐怖的章魚，想來應該不容易對付。
“勝利是不可能，但抵擋住這第一輪攻擊還是可以的。只要把空間門給關閉就行了。”時之境聳肩，“到時候獲得的報酬和資歷會比完全勝利少很多，對於你一個菜鳥來說，也很不錯了。”
“空間門？那個洞？”洛凌問道。
“嗯。空間門的表現形式很多，並不固定，在這次位面戰爭中是空中的洞，魔法屬性的位面中可能是實體的魔法門，仙俠屬性的位面中就是飛昇的通道。”時之境舉例道，“這和位面屬性、位面的環境都有關係。這個洞的話……”他轉頭看向投影屏幕，“我覺得那個位面或許是水神位面。”
洛凌心中一驚，“水神位面？有主神？那個十大神靈之一的水神？那豈不是更厲害了？”
“淡定點。”時之境敲了敲桌子，“看來你知道水神啊。不過，水神位面只是一個稱呼。水神那傢伙很喜歡完全水世界的位面，他的主位面就是個叫無盡汪洋的完全水世界，但不是所有滿是水的位面就是他的位面了。”說着，時之境插了一句問道：“你看過任務處嗎？”
洛凌點點頭。
“水神就長期在任務處掛一個任務，懸賞尋找這種完全水世界的位面。大多數神靈碰巧遇到從這些位面來的許願者，都會把位面編號告訴給水神，領取獎勵。水神則會有針對性地佔領這些位面，所以神界把這種位面習慣稱呼爲水神位面。”時之境解釋道。
洛神覺得新奇。她只匆匆掃了一眼任務處，看的是最新任務，都是轉交自己工作的任務，忽略了這種長期懸賞。
“而且，那個位面未必是完全水世界，只是空間門開在深海，這纔將水和裡面的凡人送到了這個位面。”時之境說道。
凡人……
洛凌眼皮跳了一下，想想那個章魚外形的神靈，對方很可能就是按照這個位面的凡人來塑造自己的外形的。理解歸理解，作爲人類，洛凌聽到時之境這麼自然地將章魚稱之爲“人”，多少還是感覺有些奇怪。
她看時之境的眼神也怪異起來。
或許時之境在神界的形象就是一隻漂亮的章魚呢？
“先想辦法抓一個對方的凡人，審問一番，看看那個位面的情況吧。”時之境拍板決定，“空間門在l國上空，但對方凡人遲早會進攻到我們這兒的。你先做點準備。”
“我有一個問題。”洛凌向學生一樣舉手，“空間門怎麼關閉？”
那就是個洞啊，難道要堵起來？
“空間門在高空，以這個位面的科技要關閉會比較困難，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時之境沉吟着，見洛凌還是一臉不解，“哦”了一聲，問道：“你完全不知道空間門是怎麼回事……”
洛凌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