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不再理會外面面面相覷的三撥人,領着佟治進了日月教。
“剛剛沒有問,你的內力呢?”
佟治走在她的身邊,輕易就察覺到了她氣息的急促和腳步的沉重。
“中了點毒,內力廢了。”
穆晚晴風輕雲淡的說着,把佟治讓進了他們剛剛拜堂的大廳。
“你的人都安排在外面吧,別到處走動,這裡隨處都有機關。”
給他倒了杯茶,看到小太監拿着銀針上前,穆晚晴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不知道佟治以後會不會後悔,他選擇的這條路。
看着一呼百應、可誰又知道他背後付出的辛苦。
連和朋友把酒言歡,都有人在邊上提醒他謹防過量,謹防中毒。
下一次他們見面,或許就已經不是彼此記憶裡的那個人了。
一想到有一天再見面,佟治跟她打着官腔,說着設置好頻率的場面話,穆晚晴就忍不住惡寒。
“你呢,在宮裡一切都還習慣吧?”
穆晚晴調整了個舒適的坐姿問到。
再舒服的椅子,也沒有夜羽陌的懷抱來的舒坦。
這人怎麼處理個事情這麼磨蹭。
“嗯。”
佟治掃了眼準備上前驗毒的內侍,用杯蓋掠了掠茶葉沫子,抿了一口,帶着濃濃的鼻音嗯了一聲。
“年紀也不小了,立後的事情該提上日程了。”
穆晚晴化身嘮叨的老媽子,連人生大事都操心到了。
“嗯,有幾個目標,父皇在甄選了。”
其實他想問問,他成婚,她會來嗎。
努力了半天,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
罷了,她過得好就好,何必徒添煩惱。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平時自己多小心些。”
“我會注意的。”佟治擎着一抹笑意,聽她囉嗦。
“爲了平衡勢力不假,但也要把握住一個度,謹記過猶不及。”
“嗯,我會的,你放心。”
夜羽陌和鍾卿料理完外面的事情,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他家娘子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嘴巴里不停嘮叨着事情。
年輕有爲,聲譽鵲起的新帝,乖巧的坐着聽訓,不停的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不錯,倒是沒枉費小傢伙替他辛苦謀劃一番。
“你怎麼纔來,這椅子太硬了。”
說着,穆晚晴熟練的鑽進夜羽陌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夜羽陌眉眼帶笑,很滿意她的依賴。
爲防她滑下去,伸手將人牢牢的圈在懷裡。
“……”鍾卿和佟治相視苦笑。
你們兩口子這麼無視我們兩個單身狗,真的好麼?
鍾卿更是在心裡狠狠發誓,自己一定要趕緊找一個喜歡的人。
然後天天在他們兩口子面前秀恩愛!
他卻忘了,不說還有一大堆的教務需要他處理。
哪怕他很快就找到一個喜歡的人。
等他把人騙到手的時候,夜羽陌估計又要開始曬孩子了。
“既然你們這裡沒事,我就先回去了,朝中還有事情需要我處理。”
佟治見兩人感情很好,也就放心了。
至於自己心底那一閃而逝的酸澀,則是被他歸類爲羨慕嫉妒。
“別啊,今晚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你不鬧個洞房再走?”
唯恐天下不亂的鐘卿出來插科打諢。
“不了,不了,這回去還有幾天的路程呢,朝中無人坐鎮。”
看了眼夜羽陌黑雲壓城的臉色,佟治縮了縮脖子,趕緊澄清。
穆晚晴在夜羽陌的腰裡擰了一把,瞪了他一眼,別嚇他。
“嗯,清點好人數,本尊讓人護送你們出去。”
夜羽陌這才收斂了氣勢說到。
“聰明的領導人懂得知人善任,別什麼事情都自己勞累,養了那麼多人,不是吃白飯的。”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佟治抿了抿脣,笑着應聲。
“你有什麼需要,就託人捎信來。”
說罷,把一塊質地通透的龍紋玉佩交給了穆晚晴。
夜羽陌皺了皺眉,本尊的女人,何須你來保護?
可礙於穆晚晴的態度,到底是什麼也沒說。
目送着佟治浩浩蕩蕩的儀仗隊,緩慢的離開了日月教的範圍。
穆晚晴才收回目光。
日月教山下的那塊空地上,之前打鬥的痕跡已經全然不見。
鍾卿不知道從哪裡移了些綠植覆蓋着。
雖然有些突兀不習慣,但到底是將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壓了下去。
別問穆晚晴爲什麼知道是鍾卿而不是夜羽陌,穆晚晴會用一個白眼回答你的問題。
她自己的男人,她還能不清楚麼。
這樣的事情,只有鍾卿會細心的發現。
“話說,那些人呢,你們不會全殺了吧?”
穆晚晴懷疑的看了看夜羽陌,又把目光對準鐘卿。
“沒,今天不宜見血,都關起來了。”
鍾卿再次被夜羽陌的眼刀子戳成了篩子。
“就這麼養着他們?託人給他們門派送點兒紀念品吧。咱們總不能做虧本的買賣。”
果然。
鍾卿一副早有預料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