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用了部分他之前教給她的拍攝手法,摒棄了其他大部分他所教的。
這怎麼可能!寧萌的領悟能力,居然有這麼強?
邵遠看向顧御庭,像是要確定是否是顧御庭在背後指導了寧萌,畢竟他這麼聰明,識破自己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事兒。
但他看到的卻是顧御庭和寧萌在低聲說話的樣子,兩個人靠得很近,十分親密,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別人。
邵遠就這樣被忽視了,他不悅地皺眉,乾咳一聲,卻還是沒能引起顧御庭和寧萌的注意,他索性開口道:“寧萌?”
“嗯?邵老師有什麼指教?或者是什麼地方出錯了?”寧萌終於擡起頭看向他。
與之同時,顧御庭也悠然地看了過來。
如果說單獨面對寧萌的話,邵遠還會說她點什麼,哪怕她沒有什麼錯。可是現在顧御庭也在這裡,他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識破。
是以,他只是將攝像機還給她,說:“沒有什麼問題,確實有進步。”
“謝謝邵老師。”寧萌甜甜地笑起來,接過攝像機交給喬曉琪,讓她裝好。
之後就繼續和顧御庭說話去了。
午飯過後,邵遠說:“顧先生難得到北城來,今天這頓就由我請客吧?”
說着,就招來服務員,卻被告知,已經買過單了。
顧御庭這時道:“邵先生想要買單,應該在進來的時候就說的,否則我也不會先買單了。”
邵遠臉色一僵,只能將卡給收回去。
“下午的計劃是什麼?”顧御庭問。
邵遠想了一下,說:“去長纓雪山如何?”
顧御庭問:“長纓雪山?你瞭解過最近的天氣了?”
邵遠並不回答,只說:“今天去,明天回。”
邵玲和喬曉琪也沒有任何意見,寧萌看向邵遠,奇怪了,怎麼忽然說要去長纓雪山那個地方?而且還要在那邊住一個晚上?
長纓雪山屬於北城的一個風景區,即使是夏天,上面依舊有厚厚的積雪,也是夏天玩雪的超級好去處。
回去準備之後,顧御庭載着寧萌,跟在邵遠的車子後面前進,寧萌問:“還真的要跟着他們去長纓雪山啊?”
顧御庭勾脣“嗯”了一聲。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去了就知道了。”
從市區到達長纓雪山,需要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剛到山下,就感覺溫度低了很多,邵遠已經下車給大家租了大衣。
因爲此時是夏天,即使之前回酒店去準備,顧御庭和寧萌也沒有什麼冬天衣服可更換的。
但好在山下有很多商家,賣着遊客需要用的上山裝備,也不怕被凍着。
下車之際,顧御庭說:“你等會兒一直跟在我身邊,不要隨便走,知道嗎?”
寧萌點頭,表示知道。
準備好之後,一行人開始上山,越是往上天氣就越冷,眼前的積雪漸漸變多,直到眼前白茫茫一片,寧萌知道他們快要到達山頂了。
來往的車子並不少,可見夏天來玩雪的遊客還是很多的。說實話,大夏天能夠看到雪,真的挺讓人歡喜的。
越往高處走,視線就越開闊,車子開得很慢,從車窗看出去,一望無際的白雪,實在是壯闊!
寧萌好奇地降下車窗,下一瞬凜冽的寒風打在臉上,就跟刀刮似的難受,她連忙將車窗升上去。
顧御庭看着她的小動作,只覺得好笑。這丫頭真是在車裡,不知道外面有多寒冷呢。
車子開了大半個小時纔到達山頂,將車子停好,顧御庭將寧萌捂得嚴嚴實實的,就連臉蛋都被帽子遮得差不多了,才和她一起下車。
“這種天氣,將手拿出來都是一種折磨,還怎麼拍照啊!”寧萌對着顧御庭任性地說道。
卻被旁邊的邵遠聽到了,他迴應:“攝影師本來就是一份颳風下雨也要去做的工作,怕吃苦的話,很難成爲知名攝影師的。”
寧萌吐了吐舌頭,她只是因爲顧御庭在,纔會這樣說而已,畢竟會撒嬌有糖吃嘛。
山上還有客棧、餐廳什麼的,設施做得很不錯。
邵遠拿出自己的攝像機,然後就看向寧萌,寧萌也從喬曉琪手裡也拿過來自己的攝像機,開始跟着邵遠走。
邵玲不願意跟着他們一起,就留在車上等着,或許去玩別的項目。
所以出發的就只有四個人。
已經接近傍晚時間了,越是往前走,風雪就越大,寧萌一瞬都不敢放開顧御庭的手,深怕一不小心就真的走散了。
大風將地上的白雪吹起來,讓人都睜不開眼睛。
即使風景再好,這種時候就該撤退,否則肯定會遇到危險。
周圍的人也都在往回走了。
只有他們還在向前。
又走了五分鐘,顧御庭忽然拉着寧萌停下來,寧萌疑惑地問:“怎麼了?”
顧御庭挑眉看着前方的邵遠和喬曉琪,他倒要在這裡看看,他們能夠走多遠!
寧萌雖然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卻知道要留在他身邊。
果然,邵遠走了十米左右,忽然回過身來,不解地看着他們。
“怎麼不走了?”他走回來問道。
“知險而犯險,不是聰明人所爲,我不覺得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適合冒險去拍照。”顧御庭說道。
邵遠問:“所以,顧先生的意思是?”
“這個時候,應該回去躲避風險。”
“是嗎?”邵遠淡淡地問:“寧萌,你初入行業那會兒,不知道攝影是高危職業?還是說你現在也贊同顧先生的說法,要回去躲避風雪?”
寧萌還沒來得及說話,顧御庭就已經搶先道:“所謂高危,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纔會去冒險,但我不認爲現在有冒險的必要。而且,出事的話,邵先生能負全責?”
邵遠勾脣輕輕笑了,在風雪中,他的笑容發看起來不太真切,甚至有些縹緲。
他道:“既然顧先生不相信我能保護好大家,那那我們暫時就先回去,反正明天有的是時間,確實不急於一時。”
說完,他真的越過他們往回走了。
顧御庭和寧萌落後他大約十步的距離,寧萌道:“你剛剛怎麼不允許我說話?”
“你要和他說什麼?贊同他,然後繼續前行?”顧御庭就是知道她會怎麼回答,所以才搶先的,他道:“有時候有些人,總是要鑽一些空子來設計陷害你,你又何必在乎他怎麼想?保護好自己,纔是最重要的事情,否則其他的一切都是扯淡。”
攝影師確實是高危職業,但如果不保護好自己,就算身處極致美景當中,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什麼都拍攝不了?
回到停車的地方時,風雪更大了,雪山上幾乎已經沒有什麼人,天色也黑了,客棧裡簡直人滿爲患。
好在剛剛邵玲在這邊,已經提前訂好房間,不然就真的很慘了。
顧御庭和寧萌在一個房間,剩下的人都是一人一個房間,只需要拿身份證過去登記就可以入住。
晚上睡覺的時候,寧萌感慨說:“我還以爲邵老師和他妹妹,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現在看來,也沒有啊。顧御庭,你說我們會不會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顧御庭攬住她的肩膀,親親她的額頭,“睡覺。”
“……哦!”
夜,很快就深了。外面風雪大作,周圍都是白茫茫一片。風雪拍打着窗戶,一記又一記,格外清晰,讓人能夠真切想象出來,此刻外面的情況。
次日,天氣放晴,暖陽普照。
邵遠洗漱完畢,換好衣服,正在給自己煮茶喝,這時,門扉被扣響,他打開門,見是一臉焦急的顧御庭。
“顧先生,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顧御庭揪住他的衣領,將他的身子往後狠狠地抵在牆壁上,“寧萌不見了,你還在裝蒜?說,她在什麼地方?”
邵玲和喬曉琪也過來了,安靜地看着眼前一幕。
“顧先生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寧萌失蹤了嗎?我現在馬上叫人去找,要是被扔到大雪山裡,可是很危險的!”
顧御庭冷笑一聲,“別裝了,我知道寧萌失蹤的事兒,和你有關。有什麼仇恨,不如你衝我來就可以了,何必爲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邵遠道:“顧先生這是着急了嗎?”
“我再說一遍,將寧萌給我交出來!”
“顧先生你這是幹什麼?寧萌失蹤的事肯定不是我哥乾的,我們也是現在才知道這件事,當務之急應該是去尋找寧萌,而不是在這裡內訌啊!”
顧御庭狠狠地盯着邵遠的眼睛,見他不閃不躲,心裡冷哼一聲,這男人果然是老狐狸,做了那樣的事情,還可以不動聲色。
他將邵遠一把甩開,咬牙切齒地說道:“很好,這次出來是你們提議的,寧萌如果真出了什麼事,你們也休想脫罪!”
“我從未想過要脫罪。”邵遠站好,語氣平淡地說道。
顧御庭氣場全開,房間裡頓時冷風驟然,他沉聲說道:“現在說吧,怎麼尋找寧萌?我必須要在十二個小時內,見到她!”
“那先要顧先生說一下,寧萌是如何失蹤的?她昨晚和你同住一個房間,確切來說,她的失蹤顧先生應該負最大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