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憐想，是與雲大人有關的吧？一定是他沒事了。
這樣一想，笑意便抑不住地自眼梢脣角流露出來，讓她蒼白的臉也暈染上了幾分淡淡潮紅。
“二妹，你還不知道啊？”慕容丹抿脣輕笑，狀似不經意地，眼睛卻淡淡注視着她的反應，“就在剛纔，父皇下了一道聖旨……”
慕容憐不由自主地緊緊盯着她，緊張地等待着下文。
慕容丹勾脣一笑，享受獵物瀕死之前的掙扎一般，一字一頓，緩慢地吐字，“父皇爲你與衛慶侯府的陳小侯爺賜了婚，定於臘月初八那天，爲你們二人完婚。”
慕容憐臉上那絲本就淡薄得一吹就散的笑容定在那裡，像是聽不懂這話的意思，微張着嘴，想問什麼，卻問不出來。
香兒卻是一聲驚呼，顧不得禮儀尊卑，衝了過來，“長公主，您說什麼？”
慕容丹沒有理會她，只是斜眼睨着慕容憐，勾起的雙脣有着刻薄的意味，“二妹，你說本宮是不是該恭喜你？原先父皇解除了你與雲微瀾的婚約，本宮還着實替你擔心，這下好了，嫁給衛慶侯府的陳小侯爺，可比雲微瀾強多了。”
慕容憐眼珠動了動，慢慢轉向她，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要牽出一點勉強的笑容，但肌膚實在太過僵硬，最終只是如同牽線木偶般扯動了一下。
“長公主，我……沒太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聲音裡有着懦弱的懇求，懇求能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告訴她，這只是一個玩笑。
慕容丹笑了，笑得很開心，“白煙，二公主沒聽清，你再跟她說一遍。記住，一定要慢慢說，仔細說，讓二公主聽明白了。”
“是。”白煙抿了抿脣，上前一步，緩慢而清晰地道，“二公主，皇上今晚下了旨意，欽定衛慶侯府的陳瑞陳小侯爺爲二公主的駙馬，定於臘月初八那日完婚……”
“不！”不等白煙把話說完，慕容憐便淒厲地叫了一聲，身子往後倒去。
“公主！”香兒大驚，連忙伸手將她扶住。
慕容憐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耳朵嗡嗡作響，不斷迴響着白煙所說的那句話，想哭，哭不出來。
怎麼會……
怎麼會……
“公主……”耳邊，香兒痛哭失聲，用力掐着她的人中，“你別嚇我，公主，你醒醒……”
白煙望着癱軟在香兒懷裡的慕容憐，咬了咬下脣，沒有再說什麼，往後退了幾步。
慕容丹冷冷望着眼前這一幕，眼神冰冷，脣邊的笑容也是沒有半點溫度。
既然她已不可避免要下地獄，憑什麼別人可以好好活着，至少，也要陪着她不痛快，那樣，她的不痛快纔會少一點，再少一點。
慕容憐吐出一口氣，悠悠醒轉。
眼前的黑暗退去，暗淡的燈光慢慢回攏，她目光呆滯，盯着房頂，眼中卻空無一物，什麼都看不見。
耳邊是香兒的哭聲，她的眼睛也酸澀得要命，一眨，眼淚便流了下來。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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