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三人發難,蔣曉生便哼着江南小曲,一搖一晃的從外面走了過來,見大家都堵在門口,皺了皺鼻子,心情極好的打招呼:“怎麼,三位少爺今天打算燒烤?”
三人一聽這話,立刻明白此事與蔣曉生無關,遂將視線一致轉向蕭雅的方向。
房門被推開,蕭雅卻一無所覺。她手裡拿着兩塊細長的黑炭,正埋首在桌案間,好似在作畫,對怒目相向的幾人視而不見。
歐陽少華見她頭髮散於胸前,神情專注,手上黑漆漆的,頓時沒有了脾氣,靜靜站在門口,有些不忍心打斷專心致志的蕭雅。
他不動,其他人自然會動。嶽子棟素來是個沉不住氣的,幾步走到蕭雅的桌案前,正要喝斥蕭雅,視線不經意掃過她桌上的畫像,立刻被吸引住。
蕭雅手裡的黑炭在白色的紙張上面勾畫出一個簡單的臉廓,隨着她手裡的動作,很快眼睛、鼻樑和嘴脣也被勾畫出來,這樣的手法很簡單,卻很寫實,是嶽子棟從來沒有見過的。
五官很快畫好,蕭雅卻並未停筆,而是細細的在臉頰的側面打上陰影,一向將畫中人平面的臉顯得立體起來。
嶽子棟被驚住,自古以來繪畫皆以寫意爲主、寫實爲輔,蕭雅的畫作不能說高明,卻很獨特,獨特到完全反其道而行之,全然只是爲了寫實而已,即便嶽子棟不認識畫中人,也依稀能夠根據畫像想出畫中人的模樣。
直到一幅畫畫完,蕭雅方纔停筆,其實嶽子棟走到她桌案前時她就有些察覺,只是素描貴在一氣呵成,且她又是個半瓶子醋,很害怕停筆之後就找不到感覺,索性便裝作不知道,一直將畫像完成。
她擡首,手拿着木炭漫不經心的在紙上畫上頭髮,不時擡眼看向嶽子棟:“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嶽子棟完全忘記自己怒氣衝衝的過來是爲了興師問罪,視線再次瞄向畫像上:“你這畫……是用木炭繪製的?”
“你剛纔不是都看見了嗎?”
嶽子棟完全沒有了脾氣,對蕭雅譏諷的反問絲毫不在意,現下蕭雅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好玩的謎語,無論他喜不喜歡猜謎,都很想知道謎底,遂十分感興趣的問道:“這是誰教你的?如此畫法……實在是新鮮,我竟然從未見過。”
“我閒來無事時琢磨的。”蕭雅臉皮也厚,十分淡定的說出了這番話,好像自己就是素描的開山鼻祖。
嶽子棟點點頭,相信了蕭雅的說法,只因爲這種畫法雖然獨特卻很粗糙,難登大雅之堂。貴族子弟哪一個作畫不是用上好的顏料和狼毫?唯有像蕭雅這樣毫無身份背景的窮書生,纔會爲了省顏料和狼毫而琢磨着用木炭這樣粗鄙的東西來作畫。
看嶽子棟和蕭雅說得起勁,其他幾人好奇不已,紛紛走了上來,就連再三告誡自己少與蕭雅接近的蔣曉生也忍不住好奇心圍了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