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兩個時辰的山路,到達北鹿院時蕭雅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起不來,捏了捏痠疼的腿肚子,懊惱着在翠屏樓時何必爲了爭一口氣調頭就走呢,既然臉皮厚,就應該一厚到底纔是。
她有氣無力的喊了兩聲蕭貴,卻不見有人答應,只能勉強拖着沉重的雙腳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開門一看,房中無人,桌上放着一張紙條,是蕭貴寫的,說是家中出了急事,家主來信召回他,來不及當面辭行她,只能書信拜別。
蕭雅有些不明白,蕭貴既然是冀州蕭家的家生子,那他所謂的家應該是蕭家纔對,所謂的家主應該是這具身體的父親纔是。按照他的說法,應該是蕭家出了什麼事情!
真是奇怪,蕭家有事情不是應該找她嗎,怎麼去找她的書童?
蕭雅想不通,索性不去想,現在又汗又熱,身體軟得難受,她想要洗個澡。
可惜,蕭貴不在,沒有人爲她燒熱水,甚至沒有人爲她將水從井裡打上來。汗水浸溼了她的衣服和頭髮,渾身一股汗餿味,學院的澡堂她是不敢用的,縱使再累,她也不得不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後山的湖裡走去。
大概因爲休息的原因,學子們大多下山去玩了,即便是白天,一路上她幾乎沒有遇到什麼人。
到了湖邊,她謹慎的觀察一下,確定無人,這才小心翼翼脫了衣服下水。
沁涼的水緩緩包圍住她的肌膚,每個毛孔裡都散發出舒服的感覺,蕭雅不由仰起頭喟嘆一聲。
起初,她還有些膽怯,怕被人看到,洗着洗着逐漸放開了手腳,索性在水裡遊起泳來。
她遊得實在是高興,加上週圍有高大的灌木叢遮擋,她竟然沒有發現有人在慢慢向她靠近。
狄文軒今天心裡不痛快,雖然歐陽少華和嶽子棟都沒有說,可他看得出來,他們在怪他,怪他對蕭雅太過苛刻,怪他恩將仇報,最後氣得蕭雅丟下他們幾個先跑回書院了。
他甚至覺得他們在怪他給蕭雅灌酒,若不是他給蕭雅灌酒,桌上的酒怎麼會被喝光?那褐衣男子又哪來的機會陷害他們?
其實,他自己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驕傲如他,竟然也有手腳無力、任人宰割的時候,竟然需要他一向討厭的人犧牲尊嚴來救他!
他需要發泄,所以跑到湖邊來,在書院的這兩年,但凡有心事他都會到這裡來。
他走到灌木叢邊,聽到湖裡偶爾有嘩嘩的水聲,雙眉不由蹙了起來:是誰佔了他的湖泊?
狄文軒是霸道的,他沒有先來後到的觀念,只知道他想要在這裡游泳發泄,別人就必須離開這裡,不能打擾到他!
他快步走到湖邊,撿起一顆石頭,本欲將霸佔他領地的人打跑,當他看清楚湖中的情景時,握在手裡的石頭無論如何都打不出去了。
此時,蕭雅所處的位置水不算深,只到腰肢,她已經玩夠了水,打算洗頭。因爲忘記帶梳子來,她只能用五指從頭上滑到髮根,如此往復纔將齊腰的頭髮給理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