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客房門口,老管家剛敲了門,還沒等他開口,就看見自己家少爺頂着一頭亂糟糟的藍色雞窩頭開了門。
老管家先前還納悶,在二樓少爺房間敲了半天門怎麼沒有人應,原來是跑三樓來了。
又沒等老管家開口,牧夏就單腳跳到了房門口。
老管家又納了悶,自己家大少爺昨晚帶來的朋友不是個男孩子嗎,怎麼這一晚上就變成了長髮及腰的小姑娘。
沒錯,藍色雞窩頭衛澤安,衛家叛逆在逃昨晚剛歸來的大少爺,衛家唯一的小孫孫。長髮及腰小姑娘牧夏,從十二歲開始她身份證上的名字改成了牧涼,性別男。
衛澤安把迷迷糊糊還沒完全清醒的牧夏拎到輪椅上,轉頭看見老管家呆愣愣的還站在房門口,他皺着眉眯了眯眼,語氣冰冷,他現在不悅的很:“雲長洲。”
就算是老頭,這樣直勾勾盯着他家牧牧的眼神也很讓人不爽,他家牧牧剛起牀的樣子這麼好看,誰知道這老頭會不會動歪心思。
老管家雲長洲如果知道自家少爺把自己當成假想敵一定會直呼冤枉,他只是驚訝這男變女,十分萬分的驚訝,這才一時呆住。
“少爺,牧……”雲長洲確實猶豫了,該稱呼她牧小姐還是牧少爺呢,乾脆話鋒一轉:“早餐準備好了,老爺已經在餐廳了。”
“知道了,我們收拾一下就下去。”衛澤安不耐煩的把門甩上。
“澤安,早。”
“早。”衛澤安沒敢看她那雙霧濛濛的眼,他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剋制。
洗漱穿戴整齊後,衛澤安推着牧夏進了電梯。
餐廳裡衛卿之和雲長洲已經早早等着了。
四雙眼睛對上,一時沒人開口說話,氣氛有些奇怪。
牧夏彎了彎嘴角,擺出僵硬的笑容對兩位老人說:“爺爺好。”
“好好好,吃飯吧吃飯吧。”不同於牧夏,兩位老人都是真心誠意的笑,眼角堆起褶子。
衛卿之發了話,幾人都動起了筷子。
餐桌上中西兩種早餐,衛澤安給牧夏盛了半小碗豆漿,扯了半塊油條。
一頓飯吃的格外沉默,主要是幾人都沒有吃飯吃說話的習慣,從始至終衛澤安都沒看衛卿之一眼,偏偏走的時候衛卿之叫住了他和牧夏。
衛澤安多少有點煩躁,他和他爺爺是真的一點不對付,兩人也六七年沒見了。
當時是雲長洲的兒子要去隔壁市工作,打算帶着雲長洲的孫女就在隔壁市定居了,衛澤安絕食鬧着也要跟去,爺孫倆誰也不肯低頭。
最後在雲長洲勸說下,衛卿之還是低頭了,想着就是小孩子塗個新鮮,待不了多久還是得回家找爺爺,誰也沒想到,衛澤安能忍住七年不回來。
現在回來也是因爲牧夏想來這上大學,本來沒想回家,還專門買了晚上到的機票,可是剛下飛機就被衛卿之的人強制帶回來了。
“小涼啊,聽說你是個丫頭?”衛卿之笑眯眯的問牧夏。
“這是什麼話。”衛澤安皺着眉:“爺爺真會開玩笑,男生就不能留長頭髮嗎?我可就這一個好兄弟,你可別給人嚇跑了。”
“行了,別問了,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衛澤安看他還要問什麼,連忙打斷:“我們要去學校,你要派人跟着就跟着,反正我也跑不了。”
樓下停着一輛最新款的Panamera,衛澤安把牧夏拎進副駕駛。
司機柯辰接過雲長洲遞來的兩個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又收好那輛電動輪椅,剛想上車發現自己的駕駛座沒了。
衛澤安在車裡擺了擺手,按着導航去了附近的商場。
“他頭髮白了很多。”衛澤安語氣輕飄飄的,甚至還有一絲低沉,怎麼說也是從小把他養大的人。
“嗯。”牧夏從風衣口袋拿了根棒棒糖,一邊拆一低低的應了一聲。
不解風情牧夏是第一。
衛澤安沒說話,開了十幾分鐘的車就到了商場。
在地下車庫停好車,拿出輪椅又把牧夏拎了上去。
牧夏的腿嘛,半個月前踢沙袋,踢狠了,給自己脛骨踢斷了,算算時間也快到了拆石膏的日子。
牧夏當時只想買個柺杖,衛澤安偏又買了電動輪椅,說是方便,結果到頭來還是他天天推着她,電動輪椅的電動是一點沒用上,全靠人工了。
坐電梯到了一層,一層多是一些名牌,衣服,包包,鞋子,手錶,飾品。
人不多,每家店面都顯得有些冷清。
“池念霜知道嗎?”牧夏含着棒棒糖,擡手指了指斜對面的潮牌店:“那家。”
“誰?”衛澤安老老實實的當着推輪椅工具人。
“我哥前女友。”牧夏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