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下車,徹夜便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超級溫暖的懷抱中。徹夜甚至有點不敢相信,這樣溫暖的懷抱,竟然是在這寒冷深秋裡只穿了一件單薄襯衣的尉勉帶給她的。
徹夜並沒有推開,而是下意識往尉勉的懷裡蹭了蹭。
那一刻,徹夜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從下車到進入酒店大門,大約有二十步的距離。在這段距離裡,雖然淋不到雨,但尉勉還是明顯能感覺到瑟瑟的秋風毫不留情的灌進了自己的身體裡。
或許是因爲疲憊,尉勉清咳了兩聲,立馬意識到不能讓徹夜吹了這麼涼的風。於是,尉勉再次用力將徹夜往他懷裡攬了攬,似乎想要用他的身體和他的手臂幫徹夜擋住所有的風雨一樣,更像是想要把徹夜直接揉進他身體裡一樣。
說實在的,秋天的夜裡本來風就特別大,加之現在還下着暴雨,前一秒剛從尉勉那暖暖的車上下來,突然接觸到這麼冷的風,徹夜那小產過的小身板根本就招架不住。
於是,在尉勉使勁將徹夜往他懷裡揉的同時,徹夜也特別配合的往尉勉懷裡鑽了鑽。
雖然徹夜並不矮,一米六多一點的樣子,但是尉勉足足比徹夜高了一個半頭,使得徹夜稍微往裡面一縮,整個人就直接被圈進了尉勉的庇護中,連腦袋都露不出來,只露一對和尉勉保持着相同頻率的雙腳。
自從一個多小時之前接到徹夜主動打來的電話,直到現在,尉勉一直都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儘管他和徹夜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好,儘管徹夜好像對他的舉動一點都不排斥,但是在感覺到徹夜特別配合的往他懷裡鑽的那一刻,尉勉還是有些驚訝。
用驚訝這個詞可能不太恰當,確切的說,在那一秒,尉勉對徹夜又有了一種心動的感覺。
抑制不住心中氾濫着的欣喜,尉勉偏着腦袋,用自己的下顎去蹭了蹭徹夜的耳際。或許是因爲情難自禁,在聞到徹夜頭髮上香味的那一瞬間,尉勉竟然就這麼直接吻上了徹夜的臉頰。
在尉勉吻上去的那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到徹夜的身體瞬間僵了一下,但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徹夜那漸漸急促的呼吸。
只要徹夜並沒有閃躲,沒有排斥,她這樣本能的反應尉勉還是挺滿意的。
尉勉勾了勾脣角,爲了讓他剛纔那個吻變得自然些,他並沒有立即將自己的脣從徹夜的臉頰上移開,反而將腦袋偏得更加厲害了一些,將他嘴脣以下的部位全都湊到了徹夜的耳旁。
心顫的徹夜壓根還沒有從前一波的悸動中回過神來,她便感覺自己那冰涼的耳垂被一個暖暖的軟軟的東西碰了一下。
徹夜的身體瞬間再被僵住了一次。
第一次她說不準,但這第二次徹夜原本以爲尉勉是不小心碰到的,但緊接着,尉勉那呢喃般的耳語便傳進了徹夜的耳中。
“冷麼?”
雖然尉勉輕輕柔柔的,用只有徹夜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兩個字,但這短短的兩個字絕對是徹夜這段時間裡聽到過讓她最不能直視的兩個字。
因爲尉勉在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嘴脣壓根就沒有從徹夜的耳垂上離開過!在他發每一個音的時候,他的脣瓣都跟着音韻律動,在徹夜的耳垂上亂蹭着。
因爲下車之後就一直在吹風,徹夜不光是耳朵,整個臉蛋都被吹得涼涼的,正好和尉勉那異常熾熱的脣瓣形成鮮明的對比。
明明是一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問題,徹夜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在徹夜的眼裡,尉勉問題的重點根本就不在那兩個字本身上了。
見徹夜整個人完全處於一個蒙圈的狀態,尉勉勾了勾脣角,其實他本來也沒有指望讓徹夜回答他,他只是情不自禁就想將脣瓣湊到徹夜的臉上。
“你是什麼時候搭飛機回來的?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叫點東西上去?”
尉勉繼續用同樣的方式和徹夜說着話,從始至終,他的脣就沒有從徹夜的臉上離開過。
徹夜也感覺自己好像完全快混亂了一樣,明明前一秒她都還不知所措,下一秒自己居然已經能在接受着尉勉“貼面”耳語的同時,還能一本正經的回答尉勉的問題。
“不用了,我在飛機上吃過了。”
說完,徹夜下意識擡起頭想要看一眼尉勉,但正是她這不經意間的一擡頭,惹得她的鼻尖正巧和尉勉那毫無防備的脣瓣碰到了一起。
因爲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就像連體嬰兒一樣,中間壓根沒有一絲絲的縫隙,所以就算只是碰到了鼻尖,但是也和正兒八經的接吻沒有什麼區別了。
這一秒,別說是徹夜,就連尉勉都腦袋空白的愣了一拍。
徹夜自然是羞得在第一時間就埋下了腦袋,掩耳盜鈴的當做剛纔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而尉勉則要大方得多,他不僅再次將嘴脣湊到了徹夜的臉頰旁,他臉上還特別滿足的洋溢出一抹特別甜蜜的笑意。
只是,他倆誰也不知道,自從他們從車上下車那一刻起,便有八卦的路人將他倆在一起的畫面拍了下來,尤其是剛纔那個從別人角度上看來,的確就是在接吻的畫面。
從下車走到酒店大門口,再從酒店大門口走進專用電梯裡,前前後後加起來總共也就幾十步的樣子,但尉勉和徹夜卻感覺兩人像是走了好久一樣,一直到電梯穩穩的停在頂層,兩人都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好久一樣。
被尉勉保持着同樣的姿勢一路摟到房間門口,徹夜跟着尉勉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等着尉勉開門。
可是讓徹夜沒有想到的是,兩人在門口愣了將近有十秒,尉勉卻絲毫沒有準備開門的意思。於是徹夜揚起腦袋,用那種疑問的眼神看了尉勉一眼,言下之意是在說,開門呀。
誰知,徹夜剛擡起頭看向尉勉,尉勉竟開口說了句和她想說那句一模一樣的話,“開門呀。”
徹夜沒有說話,反而將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有些不明狀況,心想,這不是尉勉的房間麼,他這是在叫誰開門呢?
見徹夜沒有反應,尉勉有輕聲哼吟了一聲,“嗯?”順勢還挑眉先看了一眼徹夜的手指,再看了徹夜一眼,像是在給徹夜遞什麼眼色一樣。
“!”
被尉勉這麼一提醒,徹夜秒懂了尉勉的意思,臉上那不明狀況的表情反而更強烈了一些。
尉勉的意思,該不會是讓她來開門吧?!
如此想着,兩個人在原地又繼續愣了有好幾秒。徹夜見尉勉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想,試探性的將手伸向了密碼框。
將手移到密碼框上,徹夜並沒有立馬放上去,而是下意識的又看了尉勉一眼,而這時,尉勉遞給了她一個“繼續”的表情,於是徹夜也懶得管那麼多,將自己的手指放在了指紋識別的密碼框上。
眼前的房間門“啪”的一聲瞬間被打開。
尉勉淺笑着摟着徹夜進了房間,立馬說,“累了吧?先去泡一個熱水澡吧。”
好像一切都發展得特別自然一樣,徹夜輕輕應聲,便從尉勉的懷抱裡鑽了出來,輕車熟路的走浴室。
徹夜自以爲自己很鎮定,但是當浴室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徹夜卻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出去,就好像從剛纔到現在,她一直都屏住了呼吸一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緊張些什麼。
站在浴室的鏡子面前,徹夜看着鏡中的自己,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在這樣一個風雨交加的蕭瑟秋夜,徹夜的確經歷了讓她特別痛苦甚至瀕臨崩潰的事情,但是自從她拿起手機撥通尉勉號碼的那一瞬間,接下來的那一切,好像都特別自然的發生了下去。
真的特別自然,自然到,當尉勉出現在自己面前,和她保持着親密的姿勢時,平時她心裡的那些顧慮和排斥出現的頻率居然異常的少,甚至她不太願意花時間去想這些,只想讓接下來的事情自然而然的發生,既沒有故意的鋪墊,也不想刻意的抑制。
剛纔一進浴室,徹夜就打開了浴缸的水龍頭,很快,偌大的浴室裡便佈滿了氤氳的水汽,徹夜眨了眨已經特別疲憊的眼眸,對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不敢預測,也根本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態度……
突然間,浴室門口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徹夜的思緒。
“徹夜你聽得到嗎?”敲門聲結束,門外傳來了一陣尉勉充滿着關切的聲音。
愣了一兩秒,徹夜衝着浴室門,迴應着,“嗯,我聽得到,你說。”
“我是想說,你如果特別累的話可以多泡一會兒,但是不要泡太久,浴室裡的空氣並不是很流通。”
“好。”
徹夜很乖巧的應和了一聲後,她便聽到浴室門的防線先是出現一陣窸窸窣窣的拖鞋聲,接着便迴歸了一片安靜。
也不知道爲什麼,當知道尉勉離開浴室門口的那一刻,徹夜心裡突然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感覺,那種感覺很明確的告訴她,她心裡所擔心的那些,待會兒全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