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吧,時間也不早了,尉勉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是當他將車穩穩的停下時他才發現,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再次將車開到了剛纔那個地方。
便利店門口。
尉勉想自己一定是被餓暈了,不然怎麼會鬼使神差的又來了這兒呢?
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尉勉重新發動汽車,就在他準備再次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一個根本就不現實的念頭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萬一徹夜真的在這附近呢?
之所以說這個念頭根本不現實的原因在於,剛纔尉勉去酒吧這一來一回差不多耽擱了有一個半小時,就算剛纔他在這裡看到的那個淺藍色的身影就是徹夜,但徹夜總不可能在這個小小的便利店附近待上一個多小時吧。
再次來到便利店門口的尉勉,或許是因爲剛纔在酒吧喝了酒有點微醺的感覺,突然間思念氾濫,心裡泛起的波浪比剛纔來這裡的時候不知濃烈了多少倍。
既然緣分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了這裡,那他就再過去看看吧,萬一他就被那點渺茫的機會眷顧了呢。
尉勉下車,徑直走進了便利店。
再次出現在便利店裡的尉勉讓店員有些傻眼,要知道,像尉勉這種過着高品質生活的人平時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種小小的便利店裡?而且還接連出現了兩次。
在過去的那小半年裡,徹夜的照片時不時就會和尉勉一起出現在八卦娛樂的報刊雜誌上,所以剛纔徹夜剛一走進便利店,她就被眼尖的店員給認了出來。
當尉勉一次又一次踏進便利店的時候,店員們第一反應就是,尉勉的出現一定和徹夜有關,要麼尉勉和徹夜是前後腳一起出現的,要麼尉勉就是爲了找徹夜纔來的這裡。
而且剛纔徹夜一溜煙從後門溜出去躲着尉勉的模樣,也是被店員全都看在了眼裡。
如果說店員們稍微熱心一點主動上前告訴尉勉,徹夜剛纔來過,那尉勉就不會再爲了腦海裡那個淺藍色的“幻影”而揪心不已。可誰讓尉勉身上那“生人勿近”的氣勢使得根本就沒人敢過來告訴他。
其實尉勉話都到了嘴邊想要向店員打聽打聽剛纔徹夜是不是來過,可詢問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怎麼問?難不成要問別人有沒有見過他的前妻麼?尉勉可拉不下這個臉。
從便利店的後門繞出去,尉勉還沒有來得及去想徹夜剛纔是不是從這裡溜走過之前,卻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小東西。
尉勉鬆開腳,不以爲然的朝司地上瞥了一眼,卻突然被自己踩到的那個閃閃發光的小東西晃了晃眼睛。
尉勉被光亮晃得下意識眯了眯眼睛,緊接着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飛快的蹲了下來,一把撿起了地上那個閃閃發光的小東西。
這個東西……看起來怎麼……那麼眼熟?
尉勉輕輕的將沾在小東西上的灰塵拍掉,腦袋裡突然閃現出徹夜的樣子來。
對對對!就是這個!
這個小雛菊的小鑽石不就是徹夜和他去辦離婚手續那天戴過的耳釘麼!
這樣想着,尉勉連忙又將那個小耳釘拿到自己眼前上上下下里裡外外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
沒錯!這個小耳釘百分之百就是徹夜那天戴過的那個!
通常來說,在這個世界上用相同東西戴相同耳釘的人多了去了,但這些人卻不是人人都能擁有一個和徹夜如此相似的背影。
所以,他剛纔看到的那個淺藍色的身影就是徹夜沒錯!
前一秒,尉勉還在因爲自己並沒有產生幻覺而暗喜,可下一秒,一想到徹夜很有可能是因爲不想和他見面才偷偷溜走的,尉勉的心就像突然掉進了冰窖裡一樣,奇寒無比。
徹夜真的就有那麼不想見到他,就連一個偶遇都捨不得給他嗎?
尉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緊緊的將那個小雛菊耳釘捏在自己的手心裡,好像只要攥緊了這個小耳釘,徹夜就依然還在他身邊一樣。
尉勉正準備起身,懷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起電話,是助理打過來的。
“說。”尉勉言簡意賅的脫口。
因爲他知道,助理只要是在下班之後打來的電話,一定都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總裁,您之前讓我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助理恭恭敬敬的回答。
尉勉挑眉,“繼續。”
“那個人現在在瑞士。”
“瑞士!確定嗎?”
“確定。”
“查到確切地址了嗎?”
“確切地址以及其他的資料我已經發到您的郵箱裡了。”
“嗯好。現在能保證那個人的安全嗎?”
“調查到這件事的人已經到了那個人住的地方了,會陸續派人保護她的。”
“很好。”
“所以總裁,需要我過去先探探情況或者說直接把那個接過來嗎?”
“不用了”,尉勉稍稍停下來考慮了一下,繼續說,“你直接幫我定明天飛瑞士的機票吧。”
“這……總裁……這好像不妥吧,現在公司的股價動盪不穩,況且這件事也用不着您親自出馬……”
“用不用我親自去需要你來幫我做決定!”尉勉的語氣裡帶着濃烈的不悅和冷冽的強勢,“如果公司那點小事都要我來處理的話,那我好像也沒必要養你們這羣人了。”
“是!總裁!”
掛掉電話,尉勉若有所思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之後,帶着那個小雛菊上了車。
沒想到,那件事和那個人這麼快就有眉目了。可是現在,尉勉真不知道這究竟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而最讓尉勉感到茫然的是,他現在已經不確定這件事情對他自己來說,究竟還有沒有意義。
徹夜家。
被卿顏送回家之後,徹夜在客廳裡和沐彥聊了會兒天,又看了會兒電視之後,準備睡覺。
磨磨蹭蹭的洗漱完,徹夜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摘下耳釘睡覺,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耳釘竟然少了一隻。
“誒?我的耳釘跑哪兒去了?”徹夜一邊嘀咕一邊心急如焚四處去找。
這一對小雛菊耳釘是徹夜那次爲了去和尉勉離婚時特地爲自己置辦的“裝備”。因爲那是在徹夜第一次領了那麼多錢買的,所以當時買的並不便宜,至少相對於她過去那拮据的生活來說,並不便宜。
但徹夜之所以會對這個耳釘的已逝那麼着急,卻並不是因爲耳釘的價格有多貴,最重要的是,她是因爲要讓自己以最好的狀態去見尉勉,才和那身衣服一起買的這對耳釘。
這對小雛菊對於徹夜來說,就好像是陪伴着她走完和尉勉婚姻的最後那一小段路的見證,包括徹夜離婚那天身上穿的衣服,甚至是那個尉勉喝過的杯子,對徹夜來說,都是有着特別重要的意義。
在客廳和衛生間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徹夜沮喪着回到了房間裡,暗自傷神的自言自語到,“早知道它會被弄丟,我就不該把它戴出去,就該好好的保存起來……”
想到這裡,徹夜顯然還沒有從弄丟了耳釘的心情中走出來,她立馬起身去廚房將那天尉勉喝過的那個杯子拿到房間裡,再從衣櫃裡拿出那天穿過的衣服和鞋子,最後將它們一起收起來,和她的離婚證放在一起。
徹夜不希望這些東西再被別人碰,更不想再把它們弄丟。
當然,徹夜是雖然承認她對尉勉還有感情,但她卻一點都不承認自己還沒有從尉勉給的陰影中走出來。
徹夜一本正經的試着說服自己,她想讓自己相信,她之所以會這麼做,只是希望她能夠把自己對尉勉的那份念想永遠留住。
她還試圖讓自己相信,也僅僅只是念想罷了,其他的任何感情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天才剛亮,尉勉就已經坐在了機場候機大廳裡。而這也是他能買到去瑞士的最早一班飛機了。
一手拿着助理調查好的資料,一手拿着手機,尉勉坐在原地,但表情卻很困擾的樣子,看樣子,此時他的心裡應該很不平靜。
纖長的手指漫無目的的在手機屏幕上打着轉畫着圈,但來來回回經過的,都是徹夜的電話號碼。
看着自己和徹夜那個號碼的最近通話記錄依然停留在好幾個月之前,尉勉扯着嘴角無奈的苦笑着。
要不是因爲他每打一個電話都會把最近那條通話記錄給刪除掉,徹夜這個號碼想必早就已經被擠出了最近通話記錄的頁面,哪裡還能被留到現在?
而從昨天晚上助理告訴了尉勉這件事情後,尉勉一直就在糾結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徹夜。
雖然說助理已經非常確定他讓他去調查的那個人的蹤跡,但只要不是他自己親自確認過的事情,尉勉依然沒有十足的把握。
先不說這件事情現在還沒有完全確認,就算已經完全確認了下來,尉勉也不知道究竟要怎樣告訴徹夜這件事。
除了便利店的那次“偶遇”,尉勉之所以能忍住這麼久都不和徹夜見一面,他就是怕會被徹夜看不起。
雖然這件事情是徹夜以前最希望能弄明白的,但畢竟現在他和徹夜已經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