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
尉勉將手機摔壞之後,接連還摔了家裡很多別的東西,整個人完全處於暴怒的狀態,腦袋裡的畫面還特別自虐,全程都是齊遠洗完澡之後可能和徹夜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幸虧齊遠和徹夜都沒有在尉勉面前,不然的話,說不定真會鬧出人命來!
一邊是自己深愛着的女人,一邊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尉勉怎麼也不相信這兩個人居然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已經在一起了!
現在的尉勉,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不分青紅皁白的霸道總裁了,就算他深愛着徹夜,只要徹夜敢當着他的面,大大方方的說她和齊遠在一起了,說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只要是那樣,尉勉就算再怎麼放不下徹夜,他也一定會成全他們倆的。
而現在尉勉最氣的是,他連徹夜和齊遠究竟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他都不知道。他真的很難想象,徹夜一邊和齊遠在一起,一邊還每天晚上讓他到她家去吃飯。她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齊遠心裡又是怎麼想的!
這世界上如果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每天給別的男人做飯,況且那所謂的“別的男人”還是他女人的“前夫”,呵呵,這樣的男人的心未免也太寬了一點吧!換做是他,他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誒,等等!
齊遠該不會並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會去徹夜家吃飯這件事情吧?說來好像也是這麼回事……
那天徹夜說她想起了六歲時候和齊遠的那段記憶,後來齊遠來了家裡,看到他尉勉也在那,而且桌上還擺着一桌的殘羹冷炙,齊遠的表情瞬間就不對勁兒了。況且他一直想讓徹夜想起她小時候那些事,可徹夜說她想起來的時候,齊遠卻一點都不激動,反倒冷冰冰的,好像對這事兒完全不期待一樣。
當時尉勉並沒有想太多,可現在想起來,那天那個場景也太不正常了一點……
這麼說來,徹夜和齊遠在那之前就已經在一起了,可徹夜並沒有告訴齊遠,他在她家吃晚飯這回事,所以齊遠一來看到他就生氣了,這才那麼不愉快的走掉。
虧她徹夜那天還在他面前說了那麼多和齊遠絕對不可能之類的話,還說什麼就算想起了那段記憶對她的生活也構不成任何影響,她也根本不會在意那些。
現在回想起來,尉勉真覺得是徹夜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他居然對徹夜的話沒有產生半點的懷疑,他真認爲徹夜心裡就是那麼想的,就是一點也不想和齊遠扯上關係。
可誰知道,那些竟然不過是徹夜放出來的煙幕彈而已,實際上兩個人早就不知道已經是什麼關係了!
蒙着身上那層鼎盛的怒氣,尉勉唯一還能在乎的就是,他永遠也想不到,徹夜居然是那種吃着碗裡,同時還和鍋裡的搞着曖昧的人。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像徹夜這種長得一張人畜無害的無辜模樣,居然也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看來,在這過去的大半年時間裡,他根本就沒有真正瞭解過徹夜,更或者說,他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過徹夜的真面目。
如此想着,尉勉心裡對齊遠的嫉妒一點點的消散了下去,既然徹夜是那麼骯髒的一個女人,那他何必還要爲了這樣的女人而嫉妒別人的“幸福”?
嫉妒可以消失,但心裡的仇恨卻永遠不可能減少。在尉勉眼裡,徹夜這樣的行爲無論怎麼說都是“背叛”,而他尉勉這輩子都沒有被人像這樣耍得團團轉過,就算到時候和齊遠撕破了臉皮,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分不要了,他也一定要替自己出這口氣!
只是,尉勉心裡雖然這麼想着,可是真的當徹夜站在了他面前,也許,現在說的這些全都只是空話,終究他還是不怎麼可能真正對徹夜下得了手……
將臥室裡該砸的不該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個遍,儘管尉勉心裡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但胡亂砸了一通,消耗了那麼多體力,心裡總還是感覺好受了一點。
明明已經到了深冬季節,可尉勉卻活生生把自己累得滿身是汗。大冬天的,他去浴室衝了個冷水澡,或許因爲心裡的火氣依然鼎盛,尉勉居然一點被凍到的感覺都沒有,怎麼樣進去的,就怎麼樣好好的出來。
只是,被涼水這麼從頭到尾的一衝,尉勉確實也冷靜了不少。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徹夜和齊遠早就已經在一起了的話,那爲什麼當時徹夜在得知她媽媽去世真相的時候,受了那麼大的打擊,卻沒有打給齊遠,而是打給了他?
不僅如此,雖然別的他現在已經分辨不出孰真孰假了,但那一晚徹夜完完全全把他當成了依靠的心情,他卻是怎麼樣也不相信那是假的。那個時候,他真的能感覺到徹夜內心的無助和脆弱,他也是真的能感覺到徹夜把她所有的信任都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重點是,徹夜還讓他幫她找房子,卻並沒有讓齊遠幫她找。如果徹夜真是和齊遠在一起的話,就算徹夜是抱着一顆只想和他搞曖昧的心態才和他走那麼近的,那麼找房子這種事又怎麼會落到他身上?就算徹夜不在意,齊遠又怎麼可能不在意?
不然的話,那就是那個時候徹夜還沒有和齊遠在一起,是之後纔在一起的。可這麼想也說不過去啊。從尉勉幫徹夜找房子那天,一直到齊遠在徹夜家碰上了尉勉那天,中間總共也沒有幾天時間,而且那幾天大家都是各忙各的,也沒有什麼見面的可能啊……
衝了個冷水澡之後,尉勉的頭腦明明比先前冷靜了許多,也清醒了許多,但他卻發現自己不如剛纔想得明白了。尉勉恨只恨,自己發了瘋的想知道真相,卻只能自己漫無目的的推斷。
這樣的夜,註定是無法入眠的。尉勉從酒櫃裡拿了一堆的酒和煙出來,拎着它們來到陽臺。隔壁,是徹夜曾經住過的房間,自從那次把它鎖上之後,尉勉再也沒有進去過。因爲房間和陽臺是相連着的,曾經那段時間,尉勉因爲太過於想念徹夜,就連陽臺都不敢去。
他怕自己只要一走上自己房間的陽臺,就能一看看到隔壁,就會控制不了自己對徹夜的想念。
可今天他卻走了出來,正如和徹夜離婚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抽過煙,可今天卻把以前那些還沒有來得及丟掉的香菸一根接一根的拿出來抽。
或許因爲香菸放的時間有些長,不免有了一些受潮了的味道。尉勉抽起來感覺有些難受,但卻依然一口煙一口酒的麻痹着自己,簡直就像是在自虐。
地上的菸頭堆成了一座小山,地上的空酒瓶在尉勉的眼裡也變成了好幾個的重影。醉意正弄,寒風刺骨,尉勉的腦袋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會不會徹夜和齊遠從來就沒有在一起?而這一切只不過是誤會而已?
尉勉想起,那天晚上他和徹夜鬧得那麼不愉快,徹夜萬一想出去散散心,又剛好碰到了齊遠呢……
一瞬間,尉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拽着滿是酒意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回到臥室,在一片“廢墟”中找到了被自己摔壞的手機,然後小心翼翼的將手機裡那枚還沒有壞掉的電話卡剔了出來,趕緊拿來的別的手機,將電話卡上了進去。
剛纔他因爲齊遠那句“去洗澡”,憤怒得把手機都給砸了,那麼大的響動,徹夜一定知道他生氣了。如果她和齊遠之間只是誤會的話,就算徹夜繃着面子不願解釋,但作爲齊遠的立場,他也一定會打來解釋的。
光是盯着手機還不夠,尉勉索性坐到了座機旁邊的地上。
此時,那個強勢得一句話就能決定別人命運的尉勉,卻像是拽着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癡癡的守着眼前的座機和手機,等待着自己的命運被即將響起的電話鈴聲給決定。
尉勉的號碼設置了來電提醒的功能,就算關機或者不能接通的狀態下,只要有人打電話,也會有提示的短信進來。可是尉勉把電話卡上到新手機裡過了好久,卻是既沒有電話打來,也沒有剛纔斷電那會兒的來電提示。
好吧,手機響不起來就算了,也許徹夜想着他的電話摔壞了打不進來了呢?那他還是等座機吧。
尉勉等啊等,從晚上等到深夜,再從深夜等到凌晨,無論手機還是座機,卻一聲都沒有響起過。
陷在自己身上濃重的酒氣和煙霧繚繞的倦意中,尉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睡着的,他只知道第二天早晨他剛醒來,正感覺難受得不行想去衛生間吐一會兒,而那個他等了一晚都沒有想起的手機,居然就這麼響了起來。
尉勉火急火燎的拿起手機,在看到屏幕上跳動着的那個“齊逸”的名字時,瞬間,興致全無,將手機胡亂的扔在了一旁。
可鈴聲依然不絕於耳的迴響着,尉勉聽着心煩,還是接了起來。
“哥哥!你終於接電話了,我哥發的通稿到底是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