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陽光從窗外鑽了進來,點點灑落在沉睡中的冷凝的臉上,灑在她那如孩子般純真的睡顏上。陽光調皮地在她的頭髮,睫毛,朱脣上跳着舞,她的睫毛輕顫,緩緩地睜開眼。
冷凝看了一眼窗外那明媚的陽光以及晴朗的天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些天了,莫軒真的如自己所希望的那般只是被什麼事情羈絆住了嗎?可是爲什麼這些天來她總感到隱隱的不安呢?
複雜的情緒困擾着冷凝,她整個人懶懶地躺在牀上不願動,可一聲輕微壓抑的咳嗽聲卻在此時驚動了她。
她心下一驚,連忙防備地坐起身望向聲源,她冷喝一聲:“誰!”是因爲這些天太過於悠閒的緣故嗎?她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意識到房間裡有人。
“是我,你醒了啊。”莫軒轉過頭來面對着冷凝,微笑着說。
“莫軒。”冷凝放下滿身的防備,而後又滿心充滿歡喜。她興奮地衝下牀,撲到莫軒懷裡,興奮地說:“太好了,你真的沒事。”
冷凝撲向莫軒產生的衝力使得莫軒眉頭一皺,他咬着牙,極力地剋制住那即將出口的呻吟。他被蕭浩關押起來的時候受了很多刑罰,而後又沒有好好靜養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此刻又經受冷凝的這一撞擊。莫軒苦笑了一聲,這些傷口估計又裂開來了吧。
儘管傷口火辣辣地痛,但他卻不推開冷凝,相反,他反而用力地抱緊她。身體痛又如何,還有什麼比眼睜睜看着心愛的人陷入困境卻無法伸出援
手更痛的呢?身體痛固然是痛,但心痛卻是比蝕骨的痛更甚之。
儘管莫軒儘量使自己顯得自然,但冷凝還是察覺出了異樣。先不說莫軒渾身的僵硬,且說抱着莫軒,冷凝總感覺有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鑽進了她的鼻孔中。她在莫軒懷中皺了皺眉,隨後輕輕地推開他,自他懷裡退了出來。她緊蹙着眉頭試探性地問:“你受傷了嗎?”
“沒有。”莫軒看着空蕩蕩的懷抱,微微低下眼簾,不看向她。
見他如此,冷凝心中的疑惑更深,她顧不上什麼禮節,手一伸,拉掉了莫軒的腰帶。莫軒來不及反應過來,他的外袍就敞開了來。很快,莫軒伸出手慌忙地將外袍合攏,他緊張地不敢看向冷凝。
儘管莫軒在外袍敞開之後便立馬又合攏了起來,但他胸膛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還是落入了冷凝眼中。
莫軒想把腰帶繫上,但顫抖的手指卻因緊張而屢屢系不上。冷凝也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了,她伸手製止了他的動作,暗啞地說:“這是怎麼回事?這些傷是怎麼回事?”她終於明白了這些天來她的不安是怎麼回事,他真的受傷了,而且傷得很嚴重。
“沒什麼。”莫軒依然打算含糊混過去。
“我問你這些傷是怎麼回事?”冷凝忽然厲聲問。
莫軒看向冷凝,卻見她一臉蒼白。他一驚,連忙握住她的肩,着急地說:“你怎麼了?我沒事,真的,我沒事。”
“你告訴我,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冷凝嘶啞着聲音說。
莫軒掙扎了一下,說:“主上這幾天派了新的任務給我,我在執行的時候一不小心中了埋伏,遭人暗算,所以留下了這些傷。”
“是這樣嗎?”冷凝顯然不相信。
莫軒斬釘絕鐵地說:“恩,這次是我太大意了。”
冷凝心疼地看着他,說:“你怎麼可以那麼不小心。把衣服脫下來吧,我幫你上藥。”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莫軒推脫着。
冷凝不由分說地將他固定在椅子上,說:“好好坐着。”冷凝轉身取來金瘡藥,她輕輕地解開莫軒的衣服,卻在看到他身上的傷痕時驚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她所看到的駭人情況,大大小小的傷痕佈滿了莫軒身上每一處地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有些猙獰的傷痕正往外滲着血,他的整個後背竟體無完膚。
冷凝眼中佈滿了淚水,她咬着自己的下脣,不要自己哭出聲。她的手指輕輕地顫抖着,竟無法正常上藥。這些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傷,這是經歷了非人的折磨留下的印記。這些天莫軒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爲什麼會如今這般。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地抑制住手指尖的顫抖,小心翼翼地上着藥。
“額。”莫軒忽然痛呼一聲,冷凝着急地問:“對不起,對不起,我弄痛你了。”
“沒事,你繼續。”莫軒咬着牙說。他的臉色蒼白如蠟,汗水自他額上一滴一滴地緩緩流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