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咬牙關,裴明哲強自忍受着那一陣強似一陣痛意,感覺到彷彿有一塊肉被她給硬生生的撕了下來。
緊緊的咬着他的手臂,木蘿仍是發出了一陣嗚咽的叫喊聲,如同一隻困獸一樣,那雙眸子死死的盯着他,隱隱的有着一絲兇光。
看着她的表情,裴明哲一下子愣住了,“木蘿,木蘿,你到底怎麼了?”
輕撫着她的後背,他喃喃的問道,不明白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看着她,他的腦子快速的轉動着,視線不經意的迴轉間猛然又看到了地上那一灘酒紅色的污漬,難道說是因爲那個?
“木蘿,不怕,有我保護你,誰都不敢來傷害你的。”
連拖帶拽的將她從桌子底下拉出來,看着手臂上那一排長長的牙印,裴明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縮在他的懷裡,木蘿的全身像篩糠一樣的不停的顫抖着,臉上那驚恐的表情說明了她此時心頭的恐懼,頭深深的埋進他的肩膀,兩手死死的摟住他的脖子。
“木蘿乖,沒事了,都過去了,沒事了……”
輕拍着她的後背,他的聲音很輕很柔,果然,過了幾分鐘後,木蘿的身子抖動的不是那麼厲害了,只是雙臂仍是緊緊的勒着他的脖子,彷彿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木蘿不怕,木蘿不是一直都很堅強嗎?不用害怕,還有我呢?”
他柔聲的安慰着,看着電腦上那個頻頻的呼叫信號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木蘿終於安靜了下來。
如釋重負的一聲輕嘆,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了起來,卻發現她已經睡着了,嘴角依然殘留着一絲血漬。在那張白皙的臉上看起來格外的刺眼。
將她安置在書房的沙發上,蓋上一塊薄毯,裴明哲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裡看着她,對手臂上的那一排牙印視而未見,腦子快速的轉動着,所有的疑點都集中在了酒上。
紅色,血的顏色。
不知爲什麼,他突然聯想到這一點,想起南宮瑾之前說的話,他的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可是眸子裡卻分明有着一絲疼痛。
到底是受到了多大的刺激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靜靜的凝視着她,心頭卻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一樣喘不過氣來。
放在桌上的手機一遍一遍的響個沒完,站起身,深深的吸進一口氣,他摁下了通話鍵。
“我是裴明哲,五分鐘後,會議開始。”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可是視線卻是膠在了木蘿的身上。
摁響傳喚鈴,不一會兒,傭人便進來將地毯全都收走了,連帶着也將房間裡所有紅色的東西一併收走了。
“木蘿,我會守護你的,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害。”
喝了一口早已涼掉的茶,使勁的晃了晃頭,又全身心的投入了那一場脣槍舌戰中。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不知不覺間已到了傍晚時分,會議在進行了三個小時後終於是結束了,關掉電腦,站起身,裴明哲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轉頭看向木蘿的時候,她仍然在沉沉的酣睡着,如果不是她的嘴角依然殘留着一絲血跡的話,根本就不會想到剛剛的她是多麼的歇斯底里。
推開窗子,讓外面清涼的空氣一點一點的透過窗櫺滲透進來,看着那抹漸行漸去的夕陽,眼神裡流露出一抹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茫然。
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怕驚醒木蘿,他慌忙摁下了通話鍵。
“我是裴明哲”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剛想點燃,在看到木蘿時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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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哲,是我,曉婉。”
話筒那端,傳來了樂曉婉一如既往的柔聲細語,隱隱的還可以聽到那端傳來的孩子嬉鬧的聲音。
“哦,怎麼了?不是說了嘛,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好好照顧峻就行了。”
他輕聲說道,倚在牆上,眸子茫然的遠方。
“我不是擔心公司,今天我去療養院了,院長說你將木蘿帶回家了?”
“嗯,我諮詢過那裡的醫生,他們說將她放到一個熟悉的環境裡會更有利於她的恢復,況且,她還是我的妻子不是嗎?我照顧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裴明哲淡淡的說道,一道無聲的嘆息就這樣瑾出脣間。
“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公司的事情已經夠你忙的了,如果再加上木蘿的話,我怕你會受不了,要不這樣吧,你把木蘿送到我這裡來,我來照顧她,行嗎?”
樂曉婉輕聲說道,看着風司峻一天一天的好起來,突然覺得此生已沒有什麼缺憾,連帶着過去恨過的、討厭過的人,現在已經能夠比較仁慈客觀的對待了。
“不用了,你已經夠累了,我能照顧她,真的,你不用擔心。”
回頭看向木蘿,裴明哲微微的笑開了,“曉婉,我沒告訴過你吧,其實我愛木蘿的時間要比峻更久,因爲早在峻認識她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上她了,所以我不會再讓她受一點傷害。”
“明哲”
“什麼都不要說了,如果可以的話,就爲我們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