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了才發現一個問題,沒有換洗的衣服。
於是裡只有一件浴袍,而如果穿着睡袍出現在秦昊面前,無疑是危險。
地上是換下的髒衣服,牆上是掛着的浴袍。
安好糾結之中,敲門聲再度響起:“衣服在門口放着。”
他的聲音淡淡的沒有太多的感情,不過素來如此,他這個人本來就沒多少感情。
安好看着門口方向,猶豫片刻,穿上了牆上的浴袍過去,擰開鎖,打開一條門縫,門外沒人,倒是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她的衣服。
她和做賊似的快速抽過衣服,砰一聲關上門,又咔擦幾聲上了雙保險反鎖了浴室的門。
這一切的聲音在秦昊聽來,無疑都是刺耳的,她居然如此防着他,躲着他,他陰晴不定的臉上,浮了一抹黑氣。
安好衣着完整從浴室出來,長髮溼潤的搭在肩上,暈溼了她白色襯衫的後背,透出她淡藍色的內衣帶子。有幾縷劉海,貼在她光潔的脖子上,有水珠順着髮絲滑落進脖子裡。
沒有半分挑逗和引誘,她卻輕易的激起了秦昊的男性荷爾蒙。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欣賞一尊藝術雕像一樣。
安好被他看的發麻,總覺得這個時候不做點什麼或者不說點什麼,氣氛肯定會變得太過詭異,可是和秦昊,實在也沒什麼需要說的,於是道:“我走了,稿子如果你不滿意,我會再畫的,但是秦總。”
她叫他秦總,秦昊嘴角幾不可見一勾。
聽安好繼續道:“麻煩你把身份證和護照還給我,我既然答應了合同,工作完成前我不會走。”
秦昊掃了安好一眼,神色淡漠。
走了兩步,到落地窗前的藤椅邊上,他背對着安好坐下,手指叩着藤椅的扶手,眼睛專注的看着外面的白玫瑰花海。1
安好透過玻璃窗朦朧的反射,看到他的表情,很淡,捉摸不透他現在的在想什麼。
他似乎是在賞花,對她的話,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安好不得不重複:“麻煩你把身份證和護照還給我。”
語氣,顯見的是惱的。
秦昊也從玻璃窗模糊的影子裡看着安好,她或許不知道現在的她有多麼誘人,鮮嫩的就像是一隻小羔羊,而她大概也不知道,一個三年沒開葷的男人,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將滿身沸騰的荷爾蒙降溫下去。
這就是他背對着她坐的原因。
“先把你頭髮吹乾。”
他道。
“你先把身份證和護照還給我。”
這不是討價還價,也不是懇求,而是要求。
秦昊依舊看着落地玻璃窗裡的她,她真的變得一點都不聽話了。
這是他最後一次重複這個問題:“先把頭髮吹乾。”
“把護照和身份證……你要幹嘛?”
他的忽然起身靠近,安好警惕往後退了一步,手臂卻被他拽緊,拖入了他的懷中,下一刻的,整個人被他帶的跌坐在了牀榻邊緣。
她身上的氣味,該死的迷人。
“你放開我,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就報警。”
“嗡~”吹風機的聲音響起同時,還有秦昊不冷不熱一句,“你以爲我要幹嘛?”
大掌胡亂的揉着她的頭髮,她頭髮上的味道,也該死的好聞。
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男性荷爾蒙,在這一刻又開始沸騰。
秦昊裝作心無旁騖的樣子揉着她的頭髮,可是揉的動作越粗魯和凌亂,越可以看出他現在心裡有多亂,安好覺得自己就是在受刑,疼。
“我自己來。”一把拽過吹風機,順了一縷長髮在手心,輕輕搖晃着吹風機,秦昊就站在一邊,聞着她的髮香,她的頭髮長了,比起三年前她離開的時候,長了不少的。
她的眼角有一個傷疤,那是他們初見時候他留在她身上的。
那個清晨,他的車子剎車失靈將她撞飛,她米白色的裙子在空中飛舞,血染紅了嬌嫩的面孔,下身也流了不少血。
一路送去醫院,她意識卻很清醒,醫生問什麼說什麼,不哭不鬧,安靜到讓人心疼。
只有在醫生問道家人的時候,她眼角落下了兩滴淚水,用十分哀傷的聲音說了一句:我沒有家人。
檢查結果,她眉骨碎裂,子宮受了重創再也不能生育,這些,都是他帶給她至痛的傷害。
爲了彌補,他在她大學畢業後就娶了她,幫她還清了所有的助學貸款甚至爲了給她揚眉吐氣以她的名義給學校捐贈了一批美術用具。
他以爲,生活會像是預想那樣平平靜靜走到天長地久去,只是……
伸手,指腹輕撫上那道傷口,安好的身子一顫,偏頭躲過。
他的指尖落了空,安好起身想離他遠些,無奈吹風機的電線就那麼長。
他卻已經先一步走開,背身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發。
誰也沒有說話,安靜的房間裡,只有吹風機“嗡嗡”的聲音,直到安好吹好頭髮關掉吹風機,他轉過身:“身份證和護照我已經放在了你的包裡,方海珠明天一早就能出來,這個給你。”
丟了一串車鑰匙到安好面前。
“我不需要。”
“隨你。”
聽着他開門離開,安好疲軟的倒在了牀上,指腹撫上那個傷疤,他剛纔是在摸這裡嗎?爲什麼,原本已經不再疼痛的傷口,盡然隱隱刺痛起來。
有太多和這個傷口有關的回憶,就像是淬了毒的浪潮一樣,洶涌而來。
那個雨後的早晨,那場車禍,其實是她闖了紅燈。
好像,也是四月份吧,大四快要畢業的她多次被輔導員叫去辦公室,催她還清這幾年的助學貸款以及這些年拖欠學校的材料費。
她小心翼翼的和父親商量,懇求父親將母親留給她的遺產給她,換來的是繼母嘲諷的咒罵。
“遺產,就你媽留下的那萬把塊錢,供你這些年吃喝用度都不夠,你爸還倒貼了你幾萬呢,我們沒管你要錢,你還敢來管我們要錢。你要不要臉啊,婗安好,我看你是隨你媽的性子了,就知道伸手問人要錢,你索性學你媽學賣啊,那些錢,說實話我呸,我還不願意用。老婗,就她媽那樣,我看你都該去和這孩子做個DNA,誰知道是不是和別人生的,你看這嘴臉鼻子的,生的一股妖精樣,哪一點像你了。”
繼母尖銳的聲音,勢力的嘴臉,安好一輩子不會忘記。
而她更不會忘記的,是她親生父親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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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我因爲起晚了所以就沒再8點55更,想着傍晚老時間更,呵呵,今天我提前放好在後臺預發。
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