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我形容《冷如月》的話,那麼女主就是天上皎潔的月亮,而一干男配則是旁邊的星星,衆星拱月啊!
“夫人的手可正巧!”鄒李氏回來的時候,看見我正在縫衣服,誇道。
“鄒媽回來了?”我放下手中的針線,“晚飯我已經坐在火上了。”
“哎喲,怎麼還敢讓夫人您做飯呢?”鄒李氏惶恐地說。
“沒事的,橫豎我一個人在家閒着也是閒着。”我說,“就是不知道我廚藝合不合您的口味。”
“夫人心靈手巧,做的東西自然是好吃的。”鄒李氏說。
鄒李氏現在每天跟隔壁帳篷裡的婦女們出去採蘑菇,摘野菜,洗衣服,關係到也是十分融洽,而且在跟那些婦女的閒聊中,她也知道了不少的事情,蒐集了不少的信息。
“剛纔我跟她們去採蘑菇的時候,她們還一個勁兒地問我,夫人打算找個什麼樣的男人呢?”吃飯的時候,鄒李氏笑着跟我說。
烏孫部族歷來男多女少,故而女子十分搶手,所以女子只要尚在生育年齡之內的,很少會守寡,基本都會再嫁。因此像我這樣的女子,能引起這麼多人的注目,也是十分正常的。
“容妹妹在做衣服呢?”王香草領着虎子,抱着丫丫進來了。
我放下手裡正在刺繡的衣服,笑着迎了過去,“你們來了,快坐吧。”
“哎喲,這才一天,你就把衣服給縫好了?”王香草拿起我放下的衣服,嘖嘖讚歎道。
“我整天就坐在家裡,又不用幹其他的事情,自然快了。”我說,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來放在虎子面前,“虎子,來,吃些蜜餞。”
“哎喲,這麼珍貴的東西可不敢給他吃!”王香草趕緊攔住我,蜜餞在這裡是十分稀罕的東西,就連烏孫貴族也輕易不能吃到。
“怕什麼,橫豎我放着也沒有人吃,再不吃,可就放壞了!”我拉過虎子,抓了幾個放在他的手裡,又選了幾個軟的,拿去逗王香草抱在懷裡的丫丫。
這些蜜餞還是我被冷如蘭弄傷後,敬親王拿來給我的。後來離開京城的時候,柳嬸就順手幫我收拾了進來,說是讓我在路上吃着解悶,但是一路上風塵僕僕的趕路,哪有心思吃啊。現在正好,給虎子和丫丫吃了。
“你看你,這麼珍貴的東西,你留着自己吃多好,這麼小的孩子,也吃不出些什麼來啊!”王香草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虎子和丫丫,不好意思地跟我說。
“我不喜歡吃這些東西,不過是離開的時候,怕路上悶,買了些放着罷了。幸好這回是一進門就發現事情不對,所以東西都沒卸地就出來了,否則還真是要淨身出戶了。”我苦笑了下。
“別怕,那臭男人不值得你傷心!”王香草安慰我道。
“我到不是傷心,是寒心,你說,我這麼辛辛苦苦地在外面奔波,都是爲了他,他怎麼能這麼對我呢?”我說道,就如我對敬親王,是心寒到了極點,他怎麼可以轉身就拋棄了我們之間的誓言,徘徊另一個女人的淚眼裡呢?不知道是天下男子均薄倖?還是我冷如月的運氣不好呢?
“別怕,我跟你說啊,現如今虎子他爹隊裡不少的兄弟都託他跟你說合呢,可是我瞅那些人沒文化,嫌他們配不上你,就給回絕了。”王香草笑着說。
虎子吃完了我給他的蜜餞,又看上了紅彤彤的衣服,便想伸手去摸,卻被王香草給吼住了,“你那髒手別亂摸,給新娘子摸髒了衣服,仔細我揍你!”
“你的手可真巧。”王香草把虎子給趕到帳篷外面去玩後,又轉身過來誇我的手藝。
“我還指望它給換飯吃呢,能不做好點嗎?”我笑着說。
“這麼好看的衣服,要是新娘子看見了,不得樂瘋了啊?”王香草看着我繡的五色圖案,嘖嘖讚歎道。
“女人最美麗的時候就是做新娘子的時候,自然得打扮得漂亮些了。”
“那是,我就在想啊,將來要是妹子你再嫁了,穿上這麼漂亮的衣服,那還不得變成天上的仙女啊!”王香草說。
我不由得笑了,“姐姐可真會說笑。”
“我可不是說笑,我跟你說啊,這附近的人可都傳遍了,說你就跟那天上的仙女似的。”王香草得意地對我說。
我的心裡卻咯噔一下,這下我豈不是成了衆人矚目的焦點了?引起這麼大的關注,對我來說可並不是件好事啊。
“我再跟你說件事情啊,”王香草忽然湊近我,神秘兮兮地說,“虎子他爹跟我說了,說連北院王都曾經問過他你的事情呢。”
我的臉不禁有些白了,北院王,他幹嘛要問起我?難道是我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了?
“妹子,聽姐說,你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人,說不準啊,那北院王妃的位子就是你的呢!”王香草邊哄丫丫邊對我說。
我卻只覺得渾身發冷,我是什麼時候引起北院王的注意的?他又是爲什麼注意到我的?
心事重重地送走王香草,我不由得說,現在我似乎是陷進了一個無底的泥潭裡面,卻又不能掙扎,因爲越掙扎,動靜越大,也就陷得越深。
想想看,實在是有些氣悶和心慌,乾脆放下手中的針線,拿起籃子,打算到外面去,一來是採些蘑菇和野菜,二來是散散心,透透氣。
烏蘭爾位於清水河的中上游,水量還算充沛,所以牧草的長勢良好,故而野菜和蘑菇之類的也很多。特別是在雨後,更是十分繁茂。
我挨着河邊走,邊走邊琢磨自己的處境,不時地彎下腰來採摘看見的野菜和蘑菇。
忽然,我停住了手,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一雙馬靴,更確切地說,是雙製作精良的馬靴,它的主人,應該不是個平民百姓。
果然,我擡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雙綠色的眼睛,北院王!
“安夫人竟然認識蘑菇和野菜,還真是罕見。”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的樣子,讓我想起了草原狼。
“我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爲什麼就不能認識蘑菇和野菜呢?”我反問道。
“哈哈,”他笑了,隨即轉移了話題,“大家都在傳說夫人比天上的仙女還要美麗。”
“大家都說的話,不一定是真話。”我淡淡地說。
“可是如果每個人都這麼說的話,就會讓人很好奇夫人紗帽背後的容顏了。”他的語氣裡面已經帶上了幾分挑逗。
“北院王,請自重!”我冷冷地說。
他哈哈大笑起來,“自重?在我烏孫部族,男歡女愛,最是尋常不過,偏就你們漢人要弄出那許多的規矩來。”語氣越發輕佻。
我懶得理他,乾脆扭頭往回走,卻只覺得頭上一輕,他竟然將我的紗帽一把拽去!
我情急之下,趕緊蹲下,將頭埋在膝蓋裡面,用胳膊牢牢地遮住臉。
“夫人的容顏就如此見不得人嗎?”他湊近我的耳邊問道。
我不禁暗自咬牙,好你個北院王,竟敢如此輕薄於我!
他看見我用胳膊遮住臉,竟然伸手來拽我的胳膊,我一邊用力地捂住臉,一邊伸手從地下抓起一把泥土,趁他不備,猛地一把撒在了他的臉上,他防備不及,被我給撒了個正着。
趁他被泥沙迷了眼睛的瞬間,我一把拿過被他扔在一邊的紗帽,拔腿就跑。
我跑出沒多遠,身後忽然傳來他的大笑聲,“越是烈的馬,就越是讓人想馴服;越是帶刺的花兒,就越是想要去摘它;你這匹烈馬,本王馴定了!你這朵帶刺的花兒,本王也摘定了!”
我頭也不回地往回跑,心裡不禁暗罵,你個該死的北院王,簡直就是個無恥的好色之徒!
“夫人,怎麼了?”看到我氣喘吁吁地跑進帳篷,鄒李氏奇怪地問。
我搖搖頭,“我沒事。”剛纔發生的事情,我不打算告訴她,畢竟,她是皇上那邊的人,我可不希望這件事情傳到皇上那個老狐狸的耳朵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