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三個小時的時間。
一份詳細的生產報表就直接拜訪在了楚雲飛的面前。
西北製造總局月產量報表（原材料穩定供應之情況如下）：
晉造六五步槍：月產量兩千支。
晉造捷克式步槍：工藝經過改良後，月產量穩定在四百挺。
PPS43衝鋒槍：月產量500挺。
晉造三年式重機槍：月產量一百二十挺。
晉造仿毛瑟C96手槍：月產量七百支。
顯而易見。
晉造湯姆遜因爲PPS43衝鋒槍的存在轉入到了停產狀態。
晉造捷克式衝鋒槍經過了相應的改良之後，槍管的更換也不需要像此前一般頻繁。
至於重機槍方面，之所以選擇晉造三年式重機槍繼續生產。
也是因爲這個雜糅了中日法血統的重機槍，原太原兵工廠的技術專家和工人們具備一定程度的經驗。
此前表現不算太好是因爲太原兵工廠的原材料質量和機械精密度都遠遠不如日本兵工廠
現在隨着產業升級和改進。
楚雲飛的印象裡面，孫衛謀曾經和他說過。
在未來的一年之內，將會轉而生產勃朗寧重機槍。
沒辦法，重機槍是所有槍械當中結構最爲複雜，生產工藝要求最高的一款。
7.92毫米步槍彈：月產量約1200萬發。
各式手榴彈：月產量約二十五萬枚。
82毫米迫擊炮彈：月產量約4萬發。
75毫米山炮炮彈：月產量4500枚。
105毫米榴彈炮炮彈：部份原材料依賴進口，目前月產量在兩千三百枚。
75毫米晉造山炮：月產量4門。
105毫米晉造榴彈炮（仿美國M-2-105毫米馱馬牽引式）：季度產量四門。
總體而言。
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西北製造總局比之此前的太原兵工廠要強橫不少，產能翻了三倍有餘。
這還是戰爭時期，可想而知美國佬和蘇聯人的援助力度有多麼強橫。
至於爲什麼現如今的西北製造總局不生產迫擊炮，也是因爲這方面的產能基本上交由了長治兵工廠生產。
就目前的產能情況而言，除了受限於合金鋼數量不足依賴進口之外。
寥寥無幾的電爐基本上都在優先滿足炮鋼的使用。
迫擊炮，擲彈筒這類的支援武器，往往只能夠用上一些邊角料。
雖然不多，但是這些產量如果精打細算的話，完全可以支撐光復河南，河北大多數地區。
甚至能夠掀起一場席捲數省、上百萬軍隊參與的全面戰爭。
就是時間方面沒那麼持久。
頂天了還能繼續打上半個月。
而在這個半個月之後，一旦失去美國援助的那些重炮炮彈、航空汽油、卡車和藥品。
國軍這臺現如今看似強大的戰爭機器，很快就會因爲缺少血液和養分，而轟然倒塌。
民國，在短時間內終究還是無法擺脫對“盟友”的依賴。
指揮部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楚雲飛，等待着他最後的決定。
是遵從山城的命令，放棄即將到手的勝利，去爲同僚的愚蠢買單，繼續扮演一個聽話的棋子？
還是繼續作戰呢？
楚雲飛顯然經過深思熟慮。
當他再次擡起頭之際，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所有的掙扎與猶豫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然。
他快步走到了電話前，親自接通了通往第十四集團軍和預備第十三師的線路。
“我是楚雲飛。”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指揮官的耳中。
“命令！”
“原定馳援湯部計劃取消。”
“常山方向，反攻計劃，不變，三天之內，拿下常山！”
“是，長官放心，三天之內拿不下常山，我曹破天提頭來見~！”
“立功兄，給衛長官”
楚雲飛掛斷了電話，緩緩掃了一眼衆人。
迎着衆人略顯激動的目光。
楚雲飛的神色依舊平靜，彷彿在敘說着一件小事一般：“我不管什麼委座說的什麼‘相忍爲國’！”
“我只知道，國土淪喪，日寇未滅，便要血戰到底！”
楚雲飛頓了頓，接着補充道：“此戰，因爲美國佬干預的緣故，我們或許無法光復整個華北地區，但常山，邯鄲一線我們勢必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斬斷日寇平漢鐵路線，斷絕他們的交通，破壞他們的補給線，爲五戰區，九戰區的後續作戰創造良好戰機。”
“是~！”
——
常山城外。
常山方向的前敵總指揮爲曹破天。
這位在山西戰場的烈火中淬鍊出的悍將，此刻正站在巨大的沙盤前。
沙盤上。
常山的城池防禦工事，以及尚未攻克的外圍據點幾乎被一比一的還原了出來。
作爲小鬼子重點經營的地區之一。
在面對二戰區的攻勢作戰威脅之後，小鬼子就做了無數的準備和打算。
即便是攻擊部隊數次殺入城中，卻也依舊沒能夠站住腳跟。
這仗，很難打。
“鈞座的正式電令，想必你們都看過了。”曹破天的聲音，宏亮無比。
他沒有提及山城與美國方面的壓力，但每一個字，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緊迫感：“此前幾乎所有的作戰，都是爲了給我們創造出攻克常山的機會。
現在，這個重擔交到了我們的身上。
不用我說，你們也清楚，是楚長官頂住了所有的壓力，爲我們創造了這個機會。”
他擡頭頭，掃過麾下的兩位師長。
預備第十五師長孫鑫璞，以及預備第十六師長劉旺。
“我不管美國人怎麼想，也不管重慶那些官老爺們有什麼算盤。”
曹破天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沙盤的邊緣：“我只知道，軍令如山！楚長官要我們拿下石家莊，我們就必須拿下它！”
他緩緩伸出了三根手指，聲音鏗鏘如鐵。
“我已向楚長官立下軍令狀，三日！我們只有三日時間！”
“三日之內，若不能將青天白日旗插上常山的日軍司令部，我曹破天，提頭去見！”
“你們，有沒有信心？”
孫鑫璞與劉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燒的戰意。
他們猛地挺直身軀，齊聲怒吼：“願追隨長官，死戰不退！”
“好！”
曹破天大喝一聲，“傳我命令！即按照原定作戰計劃，總攻開始！”
集結起來的上百門身管火炮便是曹破天的信心。
他們在接到總攻命令的第一時間，便向着石家莊的城防陣地進行着毀滅性的炮擊。
指揮這一炮羣的，不是別人。
正是跟隨楚雲飛多年的樑國平。
作爲二戰區直屬於炮兵集羣的指揮官，此時此刻的他軍銜雖然是少將，但卻是炮兵將領之中每個爲數不多的少將軍銜。
（國軍炮旅掛將銜，基本沒有往上的機會，最多平調步兵中將，有點操蛋。）
成噸的鋼鐵砸向日軍陣地。
大地在顫動，天空在呻吟。
日軍堅固的城牆和碉堡，在毀滅性的炮火中，漸漸被粉碎。
陳福，第十五三團一營的一名普通士兵。
他蜷縮在攻擊線陣地的塹壕裡，緊緊地捏住手中的春田步槍。 感受着腳下大地傳來的震動。
而在他的身邊，是無數的兄弟。
這些人的表情和他一樣。
緊張、興奮，又帶着對死亡的恐懼。
“都給老子聽好了！”
不遠處，鄭連長的聲音傳來。
這些基層指揮官的聲音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依舊清晰可辨：“炮擊一停，就是我們衝鋒的時候！
我們是尖刀連！
我們的任務，就是衝上南門的那個缺口，佔住他，給後續支援部隊提供掩護！
我醜話說在前頭，誰他孃的敢當孬種，老子第一槍殺了他！”
當炮聲終於停歇的瞬間，有力的衝鋒哨聲劃破了天空。
嘟嘟嘟~~嘟嘟嘟嘟~！
“殺—！”
陳福跟隨着麾下的弟兄們。
如同出閘的猛虎，一躍而起，向着那被炸開一道巨大缺口的城牆去衝去。
然而。
迎接他們的，是小鬼子們瘋狂的反擊。
這些小鬼子們，在進行防禦作戰的時候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般。
城牆的缺口處，那些殘存的“蟑螂”通過碉堡和暗堡，不斷開槍還擊。
數挺輕重機槍同時噴出火舌，構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火網。
子彈如同雨點般掃來，衝在最前面的士兵傷亡極大。
陳福親眼看到，身邊一個正好在和他玩的同鄉。
胸口被一串子彈打成了篩子，哼都哼一聲，便倒在了泥水裡。
“臥倒！匍匐前進！機槍掩護！”
鄭連長嘶吼着，指揮着士兵們利用彈坑和廢墟，一點點地向前推進。
戰鬥。
從一開始就進入了最殘酷的階段。
團屬的迫擊炮開始了支援，107毫米迫擊炮繼續開火壓制，82毫米的迫擊炮則是使用煙霧彈遮蔽日方的視野。
一系列的戰術動作爲進攻部隊提供了相應的掩護。
各個方向的進攻幾乎同一時間打響，各團基本上也都選擇了相同的戰術。
最簡單，最方便有效的打法。
在付出了近半傷亡的代價之後。
這個連隊終於衝進城牆的缺口後。
隨着而來的，是更加慘烈的巷戰。
砰~噠噠噠~
轟隆~！
自缺口處涌入的支援部隊很快開始搶佔附近的建築物。
這些倒塌的廢墟之中，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敵人。
此時此刻，常山城內的每一條街道，每一棟建築，都變成了戰場。
日軍利用熟悉的陣勢，在殘垣斷壁之間，設置了無數的狙擊點和交叉火力。
冷槍，從不知名的磚石底下射出；
手榴彈，不知道何時就會滾落在腳下。
轟鳴聲再度響起。
原定的支援火力在楚雲飛的指揮之下提前了不少。
在炮火引導的技能之下。
這些炮彈精準無誤的砸向了二線準備反擊的日軍陣地之中。
在日寇的慘叫和爆炸聲之中。
第一批攻擊部隊成功的站住了腳跟，並且開始擴大佔領區。
陳福所在的班，在衝進一條小巷時，班長當即一發冷槍命中，當場犧牲。
悲憤的士兵們，用集束手榴彈，將那棟藏着狙擊手的二層小樓，直接炸上了天。
他們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在每一間房屋內仔仔細細的清剿着
槍聲，爆炸聲時不時的傳來。
殘酷且慘烈的戰鬥持續了整整兩天兩夜。
整個常山城，已經完全化爲了一片焦土。
當戰鬥進入第三天時。
殘存的小鬼子們被壓縮到了不足一點五平方公里的範圍之內。
日軍第一百零九師團的師團長末光功，指揮着最後的殘兵，進行着困獸之鬥。
曹破天下達到了最後的總攻命令。
陳福和他所在的部隊，再次作爲主攻。
向這座最後的區域發起了衝鋒。
國軍的坦克在前面開路，用炮火將建築物的逐一清理。
士兵們則緊隨其後，衝到近前，與日軍展開最爲慘烈的近戰，甚至是白刃戰。
樓道里，房間裡，到處都在拼殺。
刺刀的碰撞聲、槍托的捶打聲、臨死前的嘶吼聲，不絕於耳。
陳福也殺了紅眼睛，他用刺刀刺穿了小鬼子後，刺刀被瀕死的小鬼子死死抓住。
一旁的小鬼子看到機會，當即挺着刺刀，三步並兩步衝上前來。
陳福沒有絲毫的猶豫，第一時間撿起地上的“大刀片子”，狠狠的砍向了衝上來的小鬼子。
作爲一名新兵，陳福足夠幸運，慘烈的搏殺結束之後他和幾名戰友倖存了下來。
但也沒那麼幸運，終究沒能夠看到青天白日軍旗插上最後陣地的那一幕。
曹破天看着腳下這座已經化爲廢墟的城市。
城中各處的、敵我雙方的屍體幾乎堆滿了街道。
但好在，在限定的時間內，成功攻克了常山，將這座河北地區最爲重要的城市之一成功奪回。
“給楚長官發電，戰鬥結束，成功殲滅城中敵軍，敵第一百零九師團大部被我全殲.”
另一邊。
冀南平原上，湯恩伯的第三十一集團軍，卻已全面崩潰的窘境之中。
他最初的孤軍冒進，讓他麾下最精銳的第十三軍，徹底陷入了日軍第二十師團與第三十五師團主力的重重包圍之中。
就在常山這邊作戰進行的如火如荼之際。
日軍方面也在加緊對中央軍嫡系湯恩伯所部第十三軍的圍殲計劃
在南宮、新河地區。
這支曾經高歌猛進的國軍主力，此刻正承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毀滅性打擊。
日軍的坦克不斷衝擊他們的防線。
重炮從容地構築起炮兵陣地。
對被包圍的國軍進行着一次又一次的重點火力打擊。
第十三軍雖然拼死抵抗。
但在失去了後勤補給，又無援軍策應的情況下，已然是強弩之末。
防禦陣地正在丟失，防線被一點點地壓縮，傷亡數字觸目驚心。
湯恩伯的集團軍總指揮部內，早已經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日軍彷彿是下定了決心就是要吃掉他的十三軍一般。
三天，十七次的進攻依舊沒能夠成功策應十三軍突圍。
彷彿，這支他手上的王牌部隊被消滅已成定局。
他雙目赤紅，死死地盯着地圖上那個被紅色箭頭越縮越緊的包圍圈，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十歲。
苟吉堂參謀長小聲和同僚交流了兩句，當即快步上前：“湯總司令，聯合指揮部來電。”
湯恩伯聞聲猛然竄起：“是援軍到了嗎？”
苟吉堂搖了搖頭：“在詢問我軍具體情況就好像他們並不清楚我十三軍被包圍了一般.”(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