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到大沒有經歷過什麼變故,最大的變故應該要算馨予姐姐的死了。平日裡我也不太愛動腦子,因爲太累。但是你和娘之間的恩怨。。。”
“堂堂的樊家小姐,怎麼說起話來也婆婆媽媽、吞吞吐吐的?”歐陽天根本就是耐着性子在和她講話,試問有誰願意帶着傷,在深夜與一個小丫頭——仇人的女兒聊天?
樊若冰本就不是婆媽之人,聽他這樣一說自然也就直話直說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茶水一咕嚕喝了下去,迎來的是歐陽天詫異的目光。“你甭這樣看着我,本小姐這是渴了。我從來不求人,但是爲了我娘,我得求你,如果有一天我娘要動手殺你,還請你能夠手下留情,不要傷她性命。當然,我也會盡量保你周全。”
這話在歐陽天看來,根本就是笑話,她娘是何許人也?莫說自己沒有機會報仇,就算有機會報仇又怎樣?她殺了自己的爹孃,自己殺了她,改天她的子女來殺了自己。。。。如此循環下去,又該有多少無辜的人死於非命?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說不出來的輕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慘淡的微笑。“樊小姐說笑了,對於你娘來說,我不過是俎上魚肉,她若真要斬草除根,又豈是你可以阻止的?至於我爹孃的仇恨,早已經放下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殺了你娘。”
聽他講得雲淡風輕,面無表情,樊若冰的心裡越來越好奇,是怎樣的生活環境才能夠。造就他如此豁達的性格。若是說以前心裡有那麼一點點在意他,那完全是因爲自己的小性子,咽不下那口氣。可如今看着他,似乎覺得他的身影是那樣的高大,竟騰昇起一絲敬畏。
“謝謝!”
這兩字在歐陽天聽來是多麼的諷刺。素聞樊府小姐目中無人,幾時把別人放在眼裡過?樊府的下人更是見着她便繞道走,生怕惹着這個小祖宗,跟她在一塊不捱打那就是萬幸了。聽她說這兩字那根本就是白日做夢,如今乍一聽到這兩字,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需要!如果沒事。我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隨後便送他離開了,看着月色下他那剛毅的背影,樊若冰的心裡久久無法平靜,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在牽動着自己。緩緩的關上門,感覺到了一絲涼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便上牀睡覺去了。
從她的屋子出來,歐陽天一路上都在回想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所有的憤怒、不滿、傷心到最後都化成了臉上淡淡的微笑。這種笑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就像茶水一般,入口苦澀卻回味甘甜。
“出來吧!跟了我一路,你也不怕自己着涼,回頭你那爺爺傷心!”歐陽天突然感覺到小鈴鐺的氣息就在這附近,這也像極了她的性格。這才停下了腳步,屹立在風中等待着她的出現。
小鈴鐺倒也知趣,聽他這樣一喊便飛身出現在他面前。調皮的吐着舌頭,“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附近啊?我自認爲這些年來,我的輕功還是不錯的。”
看她那得意的樣子,歐陽天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冷着一張俊臉看着她,“你爺爺不在。你就不能安靜點,非要大晚上的擾人清夢?”
聽他這樣說。小鈴鐺將笑容收斂了起來,走過去扶他回房。“我是替爺爺不值,纔會大晚上的生氣的。偏那死丫頭過來招惹我,我不過是想出口氣而已,你要不要這樣小氣的?再說了你的傷是我乾的,你都沒生半點的氣,哦現在爲了那個死丫頭跟我生氣啊?你捨得嗎?”
歐陽天無奈的搖頭,真的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輩子要遇上她們兩個。“行了!不怪你!怪我,沒事聽信了你的話,是我笨行了吧?”自從來到這開始,自己的確沒有因爲任何事和她生氣。雖然這隻小狐狸實際年齡要比自己大很多,可在自己的眼裡一直是把她當妹妹看的,這普天之下哪有哥哥生妹妹氣的?
“哎!我已經跟你賠不是了,你怎麼還這樣說話啊?好像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其實事情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嘛?”小鈴鐺在他面前從來都不做作,就像喜歡他一樣,喜歡的坦坦蕩蕩,絕不會因爲他不喜歡自己,而減少對他的喜歡,哪怕是一點點。
歐陽天對她的性格根本就是了若指掌,自然也不會介意她這樣跟自己說話,“對了,你剛纔說替你爺爺不值,這話從何說起?誰又惹你不高興了?你可不要騙我那個人是樊若冰。”
“纔不是她呢,她以爲她自己誰啊?要惹本姑奶奶生氣,她還不夠分量!我說的是馨予!”說話的功夫,便回到了歐陽天的屋裡,怕他受涼,趕忙的關上了門,扶他到牀邊坐下。
看她如此體貼,歐陽天也不忍心說她,傻子都看的出來師父對馨予有好感。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招惹馨予,這無異於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馨予怎麼了?”
“還怎麼了呢!你不說還好,越說我越生氣,你也知道爺爺自從她救了自己之後。就對她的態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我們都看的出來,她那樣冰雪聰明,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看她這氣急敗壞的樣子,歐陽天就想笑,若她不說,自己鐵定會認爲是樊若冰那丫頭把她氣成這樣的。如今聽她這樣一說,倒是十分好奇馨予是怎麼招惹她了,“所以呢?人家看不出來,你就生氣了?”
聽到他這樣說,小鈴鐺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用手指着自己,“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我之所以生她的氣根本是因爲她自己不好,深更半夜的想要離開。這也就罷了,反正我也沒讓她跑掉,也算是對得起爺爺的囑託了。”
“那不是挺好的嗎?你還這樣生氣做什麼?”
小丫頭的世界,他這樣的粗人是根本沒有辦法瞭解的,除了好好做一個聽衆,讓她把心裡的不愉快,全都倒出來,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面對他的疑問,小鈴鐺的嘴都可以掛上油瓶了,話已經說到這裡了,下面的事情她要如何說下去?“算了算了,我不說了,明早起來你自己就知道了,還有你小心點,現在這裡來了個不速之客,我可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你是說,馨予帶回來一個男人?你可知道他叫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聽她好像叫那個人夜風。”小鈴鐺仔細的回憶着他們之間的那點事,突然間感覺到不自在,臉紅到脖子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