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也不問問我怎麼樣?”小鈴鐺的委屈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不僅如此還狠狠的白了一眼白狐。心裡的那點小委屈,白狐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不願意這樣輕易就放過她,“小天不用理她,你看她這副中氣十足的樣子就知道她沒事。”
說完看了一眼馨予,她如今的這張臉,不似之前的清秀,卻多了一份成熟的韻味。這樣的她,在某種程度上還真是對了自己的胃口,“小天,你先帶她去看看若冰那丫頭。”
歐陽天這才注意到她,一張陌生的面孔卻有着熟悉的眼眸,“馨予小姐的耳力一向是頂好的,想要知道丫頭在哪裡應該不難,她這會正在裡面大叫呢。”說完給馨予讓開了一條道。
聽了他的話,馨予的臉上露出淡淡的一抹微笑,“我的耳力確實很好,可是耳力再好,也不比歐陽公子這樣聰明,如今我易了容聲音也變了,你卻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如果你是姑母的人,我現在怕是真的要命喪黃泉了。”
沒等他開口,白狐立馬走到她身邊,看着馨予,“都是一家人,不必叫什麼公子,你隨我一起叫他小天便是。”
“師父說的對,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還是隨意點的好。”歐陽天一臉壞笑的看着白狐,那表情裡藏着別樣的情愫。白狐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卻沒有理他,這小子和自己這個師父隨意慣了,要是這會再搭理他,不定待會他得給自己鬧出怎樣的笑話來呢。
馨予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只是這樣的事情想了也是白想,永遠都不可能成真,想到這裡,緩緩的擡起頭直視歐陽天的目光,“既然你說隨意一點。那麼以後還是不要叫我馨予小姐的好,你就和若冰一樣叫我馨予姐姐便是。”此話一出,馨予差點沒有笑出聲來。這叫什麼?來而無往非禮也。
她這會是得意的很,卻不知歐陽天這會臉紅到脖子了。“你說笑了,你那丫頭大,她叫你姐姐那是自然。我若這樣稱呼你。就略顯不妥了。不說這些了,你們既然來了,還是先進屋休息吧。”說完沒等他們有所反應,便自顧自的往屋子裡面走,心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這樊若冰那丫頭的花拳繡腿自己尚還能應付。可是馨予的這個嘴上功夫,自己就有些招架不住了,這時候不走,待會豈不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白狐這會可是心裡樂開了花,讓你個小子笑話我,怎麼樣?這回中招了吧,師父什麼都教過你,就是有一樣沒教過你。那就是永遠不要得罪女人。她們可沒有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一說,在她們的字典裡,只有現世報這三個字。他這會得罪了馨予,這將來的日子還是自求多福的好。
正想的出神,不經意間瞥見了小鈴鐺殺人的眼神,立馬恢復的正常。冷冷的正眼看着她,“看什麼看,回去自己面壁思過去。明天早上起來告訴爺爺,你到底錯在哪裡了。若是還不知道。那麼爺爺可就要罰你三天不許吃飯。”
聲音之冷,沒有半點爺孫的親情表露出來。這讓小鈴鐺更是氣憤,“面壁就面壁,小鈴鐺不知道錯在哪裡,永遠都不知道!不要說三天不許吃飯,就算三年不許吃飯,你看我會不會皺一皺眉毛!我就等着看你三番兩次護着她們姐妹倆,到頭來能有什麼好果子吃!”說完氣嘟嘟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座大宅早在建造時候起,就預留了他們幾個人的房間。嚴格意義上講,這裡是按照石家的老宅建的不假,但是房間要比老宅多了幾間,地方也要大出許多來。所以預留的那幾間房早已經有了自己的主人,這點小鈴鐺是早就知曉的。看着她憤然離去的背影,馨予的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緩緩的轉身看着白狐,“小鈴鐺不過是個孩子而已,你又何必抓住這件小事不放。你既要我跟着來,又要這般爲我樹敵,你是嫌我日子過得太過輕鬆了,還是怎樣?”
“論講道理,我未必講不過你。只不過舟車勞頓,你還是先進去休息一下,改天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談談小鈴鐺,談談你的爹孃,或許更好。不過不管怎樣,請你放心,我保證只要我不死,絕對不會讓你損傷分毫,就算小鈴鐺也是一樣的。”這話說的無比厚重,馨予自然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他說的對,這會真的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好!那就這樣說定了!不過馨予要奉勸你一句,最好事先想清楚我會問你些什麼,早做打算,免得到時候陡然問起,你會不知所措!”說完便轉身,步履輕盈的向屋子裡面走去。
初次來到屋裡,裡面流露出來的那種淡雅的與世無爭的氣息,一下子就讓馨予折服了。如果說白狐的家宅是世外桃源,那麼這裡便處處透着書香世家的氣息。這樣的氣息讓自己突然間很放鬆,走過短短的硃紅色的走廊,是一座精緻的小木橋,橋下潺潺的流水,讓人有種想要游泳的衝動。淡淡的梅花香味,隱約中飄進馨予的心肺,她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像冬日裡的太陽,能夠輕易驅散所有的陰霾;像綻放的花朵,讓人輕易感受到活着的美好;更像火紅的玫瑰花,在毫不保留的展示着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魅力。這樣的馨予讓白狐如癡如醉,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的跑過去,將她擁入懷中。
可惜他不能這樣做,此刻在他的心目中,馨予就是一尊神,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去破壞她在自己心裡中美好的形象,哪怕是一點點都不行,哪怕那個人是自己也不行。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尖叫傳來,讓他們各自美好的心情頃刻間化爲烏有。
“歐陽天!你個小兔崽子!王八羔子!你居然敢把我關在這!看我腳傷好了,不讓人挑了你的手經腳經,讓你一輩子不能練武!我要讓你成爲廢人,永遠被我踩在腳底下!”
乍聽到她這樣狠毒的叫喊之聲,馨予的耳朵有些不太適應,不經意間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丫頭就知道叫,她也不怕嗓子就這樣給她叫壞了。不對,她剛喊什麼?腳傷?她受傷了嗎?想到這裡,馨予不敢有片刻的停留,一路小跑的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散去。
走到門口,馨予顧不上太多,伸手推門而入,看到的是那丫頭滿臉的氣憤和眼中晶瑩的淚花。“若冰!”
看到是她,一肚子的委屈瞬間化成決堤的淚水,奪眶而出,“你來幹什麼!你不是死人嗎?你不是不要若冰了嗎?你還活的回來幹什麼!滾出去!我不要見到你!不要見到你!”
這話吼的是聲嘶力竭,馨予聽進耳朵裡心都要碎了,大步的走到她身邊,爲她擦拭淚水。怎知人家樊大小姐不領情,一把將她推開,“走開啊!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走!走啊!”
馨予這會面對她除了心疼之外,唯一想做的就是狠狠的給歐陽天一個耳光。才一天一夜的功夫,怎麼就把好好的一個人弄得如此憔悴?他就是這樣對待自己喜歡的人嗎?
即便怪他再多也是無用,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要先讓這丫頭安靜下來。想到這,馨予緩緩的將她擁入懷中,用手帕輕柔的給她擦拭眼角的淚水,“先別哭了,是我不好,有太多的顧慮,纔會用假死來逃避。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等你哭完了,要打要罵都隨你。可是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腳傷怎麼樣了?”
樊若冰被她這樣一說,哭的更厲害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根本停不下來。到最後可好了,直接將鼻涕、眼淚一股腦的往馨予衣服上擦,搞得馨予一個勁的搖頭。心想這丫頭,還是改不了這樣毛病。這也罷了,誰讓自己之前一廂情願的想要離開她的?算是老天給自己的懲罰吧。
也知道這丫頭,一旦有這樣的舉動,那就意味着她沒事了。既然沒事了,總該說些什麼了吧?“好了!都是大姑娘了,還一天到晚的哭鼻子,你就不怕小鈴鐺他們笑話你?如果我沒記錯,你一直都在秉承着一個原則,什麼都可以丟,面子不能丟;什麼都可以不在乎,有仇就一定要報。那麼現在說說吧,到底是誰惹我們樊大小姐發脾氣了?馨予姐姐幫你把他毒啞了好不好!”
她的話讓樊若冰這丫頭輕易便破涕爲笑,撒嬌似得環住她的手臂,傻傻的看着她,“好姐姐,我不要把他毒啞了。我要讓他五馬分屍,死無葬身之地,怎麼樣?你也幫我嗎?”
“你這丫頭,怎麼越來越學會胡說八道了呢把他五馬分屍,還死無葬身之地,你捨得啊?再說了就算你捨得,是不是也要問一下你師父?你就不怕他一氣之下殺了你?那姐姐可就是千古罪人了。快給我看看,你的腳傷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