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一路小跑到蓮姨的房間,滿頭大汗的來到牀頭,“你這孩子,怎麼跑成這樣,你看你這一頭的汗。”
看着蓮姨依舊蒼白的臉,擔憂的眼神中滿滿的是不捨,“蓮姨,翠兒要離開些日子。翠兒不在的這段日子夫人應該不會再爲難,但是你不要去招惹她,只要等到老爺和少爺回來就沒事了。”
“離開?夫人要讓你一個丫頭去哪?她不會爲難你了吧?”
“您放心,夫人沒有爲難我,估計是因爲你的傷和徐媽的死,讓小姐她們出去避風頭,需要人伺候,就找上我了。現在沒有時間和您說太多,您記着只要老爺他們回來就沒事了,找到合適的機會要爲自己報仇,明白了嗎?”
對此,蓮姨只是付之一笑,這孩子夠傻的,她以爲之前樊府的下人無辜失蹤是什麼原因,老爺不知道嗎?只不過是老爺顧慮着夫妻情誼睜隻眼閉隻眼罷了。做下人的找主子報仇,這橫豎都說不通啊。
“行了,蓮姨知道了,放心蓮姨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是你在小姐身邊千萬小心伺候。她是我看着長大的,她的脾氣一旦上來,就什麼都不顧了,不想捱打就多說些好話,跟小順子多學學。”
“對不住了,他那套我學不來,翠兒走了哦。”
“嗯,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走了。”
看着這孩子離開,蓮姨深深的嘆了口氣。也難爲了這丫頭了,跟小姐出去,不累死,就得被抽死,希望她傻人有傻福,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吧。身上的痛漸漸襲來,伸手喝了牀頭的苦藥,繼續接着睡,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好好休息,她怎能錯過。
翠兒沒有去小姐屋裡,而是去了馨予屋裡,“馨予小姐,您有什麼要收拾的奴婢幫您。”
“是你啊,你來做什麼?我爲什麼要收拾東西?”馨予不解的問,一個樊府的丫鬟讓自己收拾東西,開什麼玩笑?就算自己只是個外戚,也輪不到一個丫頭來指手畫腳的。
“馨予小姐,您誤會奴婢的意思了,不知道爲什麼,夫人要您和小姐一起離開一段時間,讓翠兒好好伺候着。”翠兒一直知道這位表小姐,心氣兒高的很,很多的人都不能入她的眼。如今出去伺候她比伺候那個混世魔王來的容易些。
聽她的話,馨予但是相信的,之前聽門口的人說過今天姑母給人跪了。這姑父大人還沒回來,徐媽又死在了若冰的房裡,能夠讓她下跪的恐怕也只有皇室成員了。
伴君如伴虎,如今若冰闖下這麼大的禍,姑母讓她出去避風頭也屬正常,拉上自己怕是那鬼丫頭自己求來的。“既然如此,你該去伺候你們小姐去纔是,跑我這來做什麼?”
面對她的疑問,翠兒選擇的是和盤托出,“表小姐,實話跟您說,小姐的脾氣暴躁,蓮姨和徐媽就是眼下最好的例子。奴婢是想小姐那有韓管家在打點,而您這一個人也沒有,翠兒來幫了您的忙,也躲掉了和小姐的正面接觸。”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有心眼的丫頭,你可不要忘了我和若冰是表姐妹,你就不怕我告訴她?”
翠兒笑盈盈的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表小姐不是這樣的人,大少爺,二少爺都曾經說過您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所以翠兒相信您一定不會的。”
“心地善良?哈哈哈,行了。你想跟着我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記住我說的話,你可能做到?”
“您說吧,翠兒一定能夠做到的。”
“好,這一路上怕是會不太平,如果遇到不測,記住保住自己的命纔是最要緊的。”
“保命?”
“不錯,只要你記住危難之時,儘可能的保住自己的命就好。”馨予說的很深奧,就算翠兒再聰明也無法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傻傻的看着她的臉,“翠兒記下了便是。”
“好,記住了就好,我什麼都不帶,把那盆花給我搬到馬車上就行,至於包裹,我自己收拾。”
“是,翠兒遵命。”說完便搬着那盆表小姐最愛的蘭花往大門口走。翠兒走後,“馨予!”
聽到這聲音,馨予的臉色漸漸變得深沉,看着藏在角落的姑母。馨予打從心底看不起她,從小對若冰寵着慣着,如今怎樣?捅出大婁子了,就要把她送走,這叫什麼?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心裡雖這樣想,面上卻不得不忌她三分:“姑母好!”
“剛翠兒跟你說過了?”
“回姑母的話,馨予知道了,出門在外一定會幫姑母多看着點若冰妹妹,還請姑母大人放心。”
樊夫人一瘸一拐的找了個凳子坐下,這倒引起了馨予的好奇,“姑母,您的腿是?”
看着這丫頭眼中的疑問,樊夫人當然明白她在想什麼,尷尬的一笑:“馨予不必擔心,姑母的腿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
“既然受了傷,有事讓下人過來吩咐馨予便是,哪能讓姑母親自來這跑一趟。這樣看來倒是馨予的不是了,馨予這就給姑母大人賠不是。”說完就要下跪,被樊夫人一隻手攔住了:“馨予,事情倉促無需多禮,姑母此次前來,是爲了若冰。”
聽到這裡,馨予緩緩站直了,微笑的看着她:“姑母大人放心,馨予從小在樊府長大,姑父姑母的恩情,馨予自是不敢忘。更何況若冰妹妹對馨予來說就是親妹妹一般,此番闖下大禍,若有人追究馨予也是難辭其咎。”
“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姑母沒有看錯人。你此次和若冰一起出去,只需要記着如果我沒有親自去接你們,不許回來,聽明白了嗎?”
聽到這話,馨予並沒有感到奇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她那張鎮定且略顯蒼白的臉:“我們走後,還請姑母大人多多保重身體,姑母在上,請受馨予一拜!”
這一次樊夫人沒有阻攔,她是多麼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這丫頭不會成爲自己的敵人,否則讓自己如何能夠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