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番外二:生子

皎皎懷孕的事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於是兩人一回去,面對的就是成康帝給他們新修好的府宅。

書院後山那小院子對於一個孕婦來說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兩人是新婚又是新孕,剛回來拜訪的人簡直絡繹不絕, 只是大部分都被推了, 他們在西北的時候, 成康帝給兩人在穎都辦了一場婚宴, 這也是會有這麼多訪客的原因。

不過陸成良是個喜歡清靜的人, 皎皎也不喜歡和一堆不認識的人假笑,所以這種熱鬧的場面對他們來說反而有點不喜歡。

還好這種熱鬧只是一時的,大家拜訪過一次也都沒有再來的了, 除了嘉寧他們。

嘉寧和劉彥伯也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了,實際上他和劉彥伯也算是郎才女貌, 門當戶對, 兩人的結合本就不會有太大阻力, 只是比起皎皎和陸成良的簡單,他們從納采問名一直到欽天監定好良辰吉日, 最後洞房花燭,整整要用一年的時間。

皎皎覺得程序太繁瑣,有些慶幸自己當初堅持把婚禮就在一個月裡辦了,不過嘉寧倒是不在意的樣子,自從皎皎回來之後就每天都往她這裡跑, 似乎是對她肚子裡的孩子很感興趣。

皎皎五個多月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 她也終於含淚告別了養豬的日子, 每天可以在花園裡逛一逛了, 因爲太醫過來看了之後說她這樣養的太好恐怕孩子生出來艱難, 還是要多動一動對以後生產比較好。皎皎簡直是又羞憤,又感激, 看着太醫的眼神眼淚都要出來了。

新院子很大,皎皎每天繞着花園走一圈就基本上沒有力氣了,每次回房的時候基本都是靠陸成良扶回去的。

不過這樣的效果也是明顯的,皎皎蹭蹭蹭長肉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

她整個懷孕過程孕吐反應都很輕,現在過了頭幾個月就跟沒問題了,只是隨着月份漸漸大了,她的行動也越來越不方便了,到後來,她每天逛花園的行動變成了在他們的院子裡繞一圈,還基本都是靠陸叔叔扶着的。

他們沒有跟一般夫妻似的分房睡,因爲陸成良不放心皎皎一個人睡,到後來皎皎身體開始浮腫,有時候半夜睡着腿還會抽筋,每次這個時候陸成良都能比皎皎本人還能更快反應過來,給她捏腿放鬆,有時候皎皎甚至發現陸叔叔根本就沒清醒過來,只是一感覺到她動了就下意識的坐起來給她捏腿放鬆。

等到瓜果飄香的時候,皎皎終於生了。

孩子生的很順利,雖然外面排排站着三個太醫,但穩婆進去了不到兩個時辰,等在外面的陸成良就聽到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陸成良進去的時候,皎皎甚至還保持着清醒。她額頭的頭髮被汗溼成了一縷一縷的,眼睛也哭的紅紅的,看見陸成良之後,小嘴一癟,委屈道,“陸叔叔,好疼!”

陸成良蹲在牀前,握緊了她的手,心疼道,“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他低下頭,想要吻一吻皎皎的額頭。

皎皎把頭偏了偏,說,“髒。”

陸成良還是低下頭,吻了兩下,嘴脣沾到了一點汗,有點鹹鹹的,這也證明了小姑娘爲他受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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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有點受不了陸叔叔這樣的眼神,眼睛有點不自然的轉了轉,然後才問道,“你見過孩子了嗎?有沒有長得很可愛?”

穩婆第一時間就把孩子洗乾淨抱出去給陸成良看了,反而是皎皎到現在還沒看見。

“很漂亮的一個孩子,讓穩婆抱過來給你看看?”陸成良招招手,讓穩婆把襁褓裡的小孩子抱過來。

皎皎其實只是看着精神,身體還是脫力的,她動不了,只能伸長了脖子,眼巴巴的張望着,等到穩婆彎下身子把孩子放到她面前的時候,皎皎的臉一下子垮了,心裡留下了一大片陰影。

“我生的孩子怎麼這麼醜?我要重生一遍。”皎皎的聲音幾乎要哭出來了,這次是真委屈了,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穩婆倒似乎是很習慣這種情況,笑着安慰道,“夫人第一次生,不知道所有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的,等張開了就好看了。你瞧這眉眼,這鼻子,完全就是和老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將來必然也是一個俊秀的公子哥兒。”

皎皎仔仔細細的又把孩子的臉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陸成良,完全沒看出來哪裡長得像,這皺巴巴,紅通通,跟個小猴子似的小東西,真的好醜,皎皎感覺自己十個月的辛苦完全就白費了,眼淚又忍不住嘩嘩的流,“嗚嗚,我要重生一個,這也太醜了。”

穩婆也是沒見過這麼執着的姑娘,抱着孩子,有點手足無措,但仍是擔心道,“夫人剛生過孩子可不能怎麼哭,眼睛要哭壞的。”

陸成良在旁邊一邊給皎皎擦着眼淚,一邊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再醜也是我們的孩子,我都喜歡的。”

皎皎哭的更傷心了,“嗚嗚,你果然也嫌他醜,我怎麼能生了個醜孩子呢。”

“不醜,不醜,一點都不醜。”每次皎皎一哭,陸成良就完全沒轍了,他只能有些笨拙的安慰着。

皎皎生孩子廢了很大的精力,就這麼哭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陸成良和下人一起,把產房清理乾淨,換了牀單被褥,又把皎皎全身都清理了一遍,才裹着厚厚的被子,把睡着的人抱去了他們的臥房。

他仔細的看着睡熟的人,又用手沿着她臉部的輪廓,細細的摸了一遍。小姑娘眉毛緊緊的皺着,眼睛哭的有點腫,怕她醒過來難受,陸成良又擰了溼帕子,給小姑娘把眼睛仔細的敷着。這樣似乎對小姑娘來說,有點舒服,她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不過,一會兒之後,又皺了起來,嘴裡還嘀咕着什麼,陸成良湊近了,才聽到小姑娘說的是,“真醜!”

陸成良有些失笑,沒想到小姑娘如此執着。

孩子也包着一層厚厚的小棉被,就被放在了他孃親的牀邊,小傢伙眉頭舒展,睡得香香的,嘴裡還偶爾吐個泡泡。

陸成良看着睡着的母子兩,心裡說不出的柔軟,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孩子確實挺醜的,要不是他就在外面守着,他就要懷疑這是不是被掉包了。

陸成良忍不住又認真的看了孩子幾眼,從淡的幾乎看不出的眉毛,閉着的眼睛,一直到微微撅着的小嘴,嗯,無法否認的醜。

陸成良忍不住在孩子臉上碰了碰,看到他皺起了眉毛,纔有些訕訕的收回了手。

皎皎自從被那個醜孩子打擊了之後,每天就巴巴的盼着這孩子能跟穩婆說的似的,會越長越漂亮,但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孩子還是皺巴巴,紅通通的小猴子,等到孩子終於長成白白胖胖的的小包子的時候,皎皎的心裡陰影已經無限大了,她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包子的時候,眼睛裡浮現的還是他醜醜的樣子,簡直不能更心塞。

於是,皎皎決定,她放棄了,她下一次一定能生出一個漂亮的小寶寶,她已經無限期待着下一個寶寶了。

等到若干年後,皎皎第三次又生出來一個小猴子的時候,皎皎已經欲哭無淚了,她簡直想摔桌子,表示再也不生了,當然陸成良也心疼她,早在生完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就不想讓她生了,這一次也真的不肯讓她再生了。

於是當三個孩子男的變得朗月清風,女的變得亭亭玉立的時候,皎皎坐在陸成良旁邊,看着兒孫繞膝,仍然覺得他們是當初那讓自己備受打擊的小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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