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浴室,他要看看,沐暖暖到底將自己傷得怎樣了。
“人不犯人,我不犯人!”沐暖暖從牀上抱起一個枕頭,輕蔑地說,打開了房門。
砰地一聲,慕容雲澤像個鬼影似地鑽出來,擡腳就將門給踢上了。
“就這樣想走?你等死吧你!”
“你還想幹什麼?”沐暖暖死死地抓住門把。
“幹什麼?我*!”慕容雲澤一伸手,就將沐暖暖的一隻胳膊給抓住,輕輕一推,沐暖暖就如一片樹葉,輕輕巧巧地飄了出去,直接飄到了牀前的地板上。
“你!”沐暖暖被摔得七葷八素,怒不可竭,“慕容雲澤,你再敢動我一下,我今天跟你拼了!”
“跟我拼了?好啊,怎麼拼?是脫光衣服脫呢,還是穿着三點式?”慕容雲澤邪惡地咧着嘴,邊說邊重新進入了浴室。
當他看清了被撓傷的的具體傷情時,頓時狂怒了,他用一條新浴巾往脖子上擦了擦,不等包紮便衝了過來,像拎小雞似地拎起沐暖暖的衣領,三拖兩拖地就把沐暖暖拖進了浴室,指着鏡子叫罵道:“你給我看清楚嘍,說,你準備怎麼辦?”
明晰的鏡子裡,映出了兩個不同表情的男女。慕容雲澤穿着寬大的睡袍,俊逸的五官,此刻扭成了麻花,細長的眸底裡,盛着如沸騰般的鋼水。沐暖暖,細潔的臉上飛起了羞怒的紅暈,雙脣緊緊地咬住,脣上已經滲出了縷縷的血絲。頭髮散亂着,幾綹髮絲黏在額間及面頰上,上衣的領口被扯歪,最上頭的扣子被扯飛了。
沐暖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說話,用力地去掰慕容雲澤如鋼鉗般的手。
“說,你準備怎麼辦?”慕容雲澤一手打掉沐暖暖的小手,吼道。
不甚明亮的鏡子裡,慕容雲澤脖子處的傷痕並不太明顯,沐暖暖通過眼睛的餘光看去,那幾道指甲印,就像是被人用指甲油塗上去似的
“你放開我!”沐暖暖用力地掙扎着,趁慕容雲澤不注意,她一下將慕容雲澤用來刮鬍子的刀片捏在了手裡,“慕容雲澤,你最好別再犯渾!我打不過你,但我可以自行了斷!”
“自行了斷?你有這個勇氣嗎?你捨得離開這個人世,捨得拋下這樣人上人的生活?”
慕容雲澤嗤之以鼻,伸手就朝沐暖暖舉着刀片的手打去!
“別動不動就拿死啊活的來威脅我,我可不吃這一套!姓沐的,趁早把刀片放下,否則,把你的漂亮臉蛋給刮花了,把手腳弄殘了,我可不負這個責任!”
沒想到,沐暖暖將刀片抓得死死的,鋒利的刀邊疾速地扎進了皮肉裡,鮮血,如珠子一般,一滴一滴地滾落了下來,滴落在沐暖暖淺色的衣褲上,滴落在地板上。
而沐暖暖,絲毫沒感覺到疼痛,依然惡狠狠地盯着慕容雲澤,一付寧死不屈的模樣!
顯然,慕容雲澤被嚇住了。
他鬆了手,從洗漱臺上抓過一隻盒子。從裡頭抓出一大把化妝棉,丟給沐暖暖:“假如不想死的話,趕緊把血止住。”
隨即走出浴室。
沐暖暖賭氣地將化妝棉往地上一扔,冷冷地說道:“別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更嫌你髒!”
咚!
一聲巨響過後,慕容雲澤陰惻惻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我警告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說我髒?”
“我不是東西,我是個乾乾淨淨的人,”本來,沐暖暖壓根就不想提及慕容雲澤的齷齪之事,實在是被他逼到崎角旮旯裡了,只要不是死人,是個會喘氣的,想必她(他)都得反擊!“自己骯髒與否,自己的心裡最清楚!”
“我髒?對,我是髒,我髒到用一百萬將自己的身子給賣了,我髒,我做局設套死活要上男人的牀!沐暖暖,別在我的面前裝聖女節女,你是個什麼貨色,難道還要我一一列舉嗎?”
慕容雲澤將身子重重地扔進了大牀,啪地一下,關熄了大燈,只留下那盞黃悠悠的壁燈。
沐暖暖從藥箱裡拿出藥棉與碘酒,剛消毒好便聽見了慕容雲澤的這番“高論。”
頓時被激怒了。
“慕容雲澤,你剛纔說什麼,說我做局設套?”
“不是嗎?要不是你夥同你那個勢利的老孃設下圈套陷害我,你今天能站在這裡和我叫板嗎?姓沐的,別惹了我,把我惹火了,你沒好果子吃!”
沐暖暖更不明白了,她將傷處做了簡單的包紮,便走到慕容雲澤的面前,直直地站立着,神神冷竣,就像是一座女神像。
“你把話說清楚!”
腳下,是一片浪籍,那隻細腰寬口的景德鎮瓷瓶,此刻已“粉身碎骨”。
“說清楚?這還需要我說清楚?沐暖暖,什麼叫得了便宜又賣乖,什麼叫當了婊子又立牌坊,看看你就知道了。”慕容雲澤側過身子,啪地一下從一個純金盒子裡取出一顆香菸,噙在嘴角,卻沒有點燃。
沐暖暖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上前一把搶掉那棵煙,捏在手心裡,緊緊地揉搓着,直等成了一把煙渣!“慕容雲澤,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就這樣耗着。”
慕容雲澤傻眼了。
這個膽大包天的娘們,她……她竟然敢如此放肆,如此冒犯!
可不知爲什麼,慕容雲澤倒喜歡此時如刺蝟般的沐暖暖。
惡魔般的神情,不知覺地斂去了幾分。
“你想重溫一下你的光輝業績?好,我成全你!”
沐暖暖正想好好“聆聽”慕容雲澤細說自己的“業績”時,門外的走道上,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紛亂的說話聲。
“又搞什麼鬼?”慕容雲澤氣急敗壞地猛地拉開了門,朝外低吼了一聲:“幹嘛,都幾點了?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金姨好象是剛從被窩裡鑽出來,一身皺巴巴的中袖中褲,短短的頭髮被弄成了雞窩,一邊揉着眼一邊火急火燎地說:“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爺!”
“什麼不好了?”慕容雲澤大吼道:“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金姨的身後還隨着劉媽,劉媽急匆匆地跑向斜對過的那間房,抖抖索索地說:“慕容部長,他…….他上吐下瀉,現在…….現在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