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喬語彤,在醫院撲了一個空之後,她的心裡,漾起了許多的不解,對那個查撫仁,頓生懷疑之心。
她最先找到雄雞與木馬。
將這兩小子扯到就近的酒吧後,喬語彤很大方地給兩人點了加冰的雞尾酒,然後,一屁股坐上高高的吧椅,不耐煩地催道:“快喝快喝……”
木馬涎着臉笑道:“怎麼,老大繼續請客?”
喬語彤啪地一下便打了過去,罵道:“美死你了,這杯酒沒把你噎死啊?快喝,我有話問你們呢。”
喬語彤的話就是聖旨,甚至比聖旨還聖旨。一開始吧,這羣人並不服喬語彤,不就是個母的嗎?不就是有個當官的老爹嗎?有什麼呀,這夥人裡,非富即貴,不是權二代,就是富二代,誰也不靠誰吃飯,誰也不需要看人臉色。
可是,幾個回合下來,他們終於知道這個母的厲害了。
這個母的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的包裡袋裡,裝的不是化妝品和衛生巾,而全是讓這些男人們毛骨悚然的東西!不是蛇就是蠍子,不是蜥蜴就是蜈蚣,而且,這些醜陋可怕的東西還偏偏聽她的哨聲,她說往東,它們不敢往西,她叫停,沒蟲敢動彈。在他們的身上,“三軍們”操練了幾回後,一個個把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小子們,終於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他們再也不敢叫板了。
人和人之間,可以對抗,可以決一死戰,可是,跟這些醜陋的東東,那隻能敬而遠之。蠍子們可不講三從四德,也不認識什麼叫五講四美。主人讓它們咬,它們決不會玩親親,主人讓它們纏,它們決不會只來個情侶似的擁抱。
見喬語彤沉着臉,一付既將“爆炸”的樣子,木馬與雄雞很識相地把杯中的雞尾酒飲盡,然後像叭巴狗似地圍在喬語彤的身邊,齊齊諂媚道:“老大,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交待吧?”沒有免費的午餐,老大的酒更沒得白喝。
“你們還記得那個被你們揍得半死的小子嗎?”
“當然記得,哼,要不是老大攔着,那小子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喬語彤呸了一聲:“我要是不攔着,你們今天全要到看守所去報到了。”
“那是那是,還是老大有遠見啊,打死人可不得償命?”
“昨晚幸虧有老大在,要不然,我們哥幾個,下半輩子就交待了。”
“閉嘴!”喬語彤喝道,咬着牙問:“你們去查一下,這個叫查撫仁的人,來自哪裡,幹什麼的,身世背景,人際關係等等。反正,能查到的都給我查一查。”
“老大,那個捱揍的傢伙不是被你送到醫院去了嗎?有什麼需要查證的,親自問他不就行了?”
“不見了……要是還在醫院,我找你們這兩個混蛋做什麼?”
望着喬語彤一臉怒氣,木馬與雄雞也是一臉的納悶:“消失了?他的傷不輕啊,不在醫院待着,能跑哪去?”
喬語彤一下子站了起來,斜了他倆一眼:“我要知道他上哪去,用得着跟你們廢話?”
跺了跺腳:“還死在這幹什麼?還不快找去?”
木馬與雄雞忙連聲答應着,開溜。
他們看見,老大揹着一個麻袋似的大包,猜想,這回裝着的,不是蟒蛇就是食肉動物,反正不是什麼好玩意。
逃命要緊。
喬語彤咧開嘴笑了笑,也轉身離去。
在街上像遊魂似地轉了一大圈,最後,紅色跑車又馳進了醫院。
車子停下時,喬語彤才醒過來,有些苦澀地笑了:自己,怎麼又下意識地來到醫院了?
人在遇到困難及無法排除心中苦悶的時候,往往有下意識的動作,那就是,會靠向最親近的人,會投向最信任的人。
喬語彤與沐暖暖,倆人的友誼是經過歲月的考驗的。喬語彤比沐暖暖大氣,敢作敢爲;沐暖暖比喬語彤細膩,足智多謀。
兩個人正可以互補。
來到病房前,很不巧,病房裡除了韓阿姨與金姨在以外,還多了一個喬語彤不想見的人:慕容雲澤。
喬語彤正想掉頭走,卻被裡頭的金姨看見了:“這不是喬小姐嗎?快請進來。”
說着,金姨將門開得大大的。
喬語彤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小彤來了?”
“喬大小姐,你真有心,聽暖暖說你早就來過了,一上午來兩次,足見你們姐妹情深哪。”
“喬小姐,您快請坐。”
沐暖暖因慕容雲澤在場,多少有些尷尬和不自在。自打自己受傷住院以來,慕容雲澤似乎換了個人似的,人前人後都表現出極大的關心與焦慮,這讓沐暖暖很不習慣。她寧願慕容雲澤還是以前的那隻禽獸,衝自己吼,對自己施虐。
沐暖暖不是受虐狂,她卻覺得,一個人是不容易改變稟性的,當一隻老虎突然改變成吃素的,那麼,除了這隻老虎的基因發生逆轉外,最大的可能就是,老虎又在醞釀新的吃人計劃了。
沐暖暖覺得自己不是武松,既然打不死老虎,那麼,離老虎遠點,大概是最明智的選擇。
“彤子,看你一臉的汗,你上……上哪去了?”
喬語彤看了一眼正在削水果的慕容雲澤,欲言又止,她相信慕容雲澤一定看到今天的市報了,有些話,她不想當着討厭的人說,尤其是,不想當着跟慕容雲逸有關係的人說。
“我去……去逛街了…….”
沐暖暖哦了一聲,嗔怪道:“你呀,這麼大……大的太陽也逛街去,不怕……不怕中暑啊?”
想起了早晨的事來,無意地問了一句:“找到雲逸了嗎?”
喬語彤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慕容雲澤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沐暖暖,又周到地拿來了*的毛巾,笑着問:“找雲逸?怎麼,喬大小姐找他有事啊?”
沐暖暖太不習慣慕容雲澤在場了,她有些拘束地對慕容雲澤說:“你走吧,公司一定……一定有很多事情呢。我這裡沒……沒事,沒空的話就別……別來了…….”
場面上的功夫做過了,離開,當然是慕容雲澤接下來必做的事情。他像個真正疼老婆的丈夫似的,對沐暖暖殷殷地囑咐了又囑咐,然後,跟他最看不上眼的丈母孃道了辛苦,拿起包離去。
臨出門的時候,慕容雲澤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還是雲逸命好啊,不是陪美人就是游水玩山,同時來到這個人間的,我卻像個苦行僧,成天忙個沒完沒了,連陪老婆的時間都沒有。唉。”
沐暖暖看了一眼似乎有滿腹心事的喬語彤,忙催着慕容雲澤:“你…….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