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慕容雲澤驚得三魂去了兩魂半。儘管心底裡對軍閥一般的父親恨之入骨,但慕容雲澤還是連連向老天祈禱,保佑父親平安無事啊。
父親,是他的靠山和庇廕的大樹,在還沒有榨乾父親的剩餘價值之前,慕容雲澤當然不希望父親撒手西去。
沐暖暖聞聲也疾速地走了出去,“那趕緊送部長去醫院哪……..”
“部長的司機回消防總隊了。”
“家裡不是還有老金嗎?”
“老金他…….他今兒傍晚請假回去看他老孃了…….”
沐暖暖也急了,頓了頓腳:“那就趕快打120,叫救護車過來呀。”
金姨如夢方醒,哆哆嗦嗦地哦了一聲,轉頭就往下跑,跑了幾個臺階,又回頭問道:“叫救護車的號碼是…….是多少?”
顯然,金姨是被嚇傻了。
慕容雲澤一邊急急忙忙地換衣換鞋,一邊火爆爆地嚷道:“一羣廢物!算了,我開車去!”
郝靜雅已經被劉媽叫出來了,她老人家倒是很鎮定,頭髮一絲不亂,衣冠整齊,以往常的步速往樓下走去,吩咐道:“雲澤,不要慌,路上開車慢點,你爸爸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這回,慕容雲澤倒是很順從地應了一聲,快步地衝下樓去。
沐暖暖已換好了衣服,扶着婆婆到了一樓的書房。
不大的書房內,燈光通明,照得如白晝一般,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難聞的氣息。
還是白天裝束的慕容成峰,斜躺在貴妃椅的沙發上,半個身子垂向地面。面前的地面上,一大灘吐出來的嘔吐物。
慕容雲澤有些艱難地抱起同樣高大的父親,衝着圍觀無措的人羣厲喝了一聲:“還站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打開車門?”
睡意惺忪的小草,趿着拖鞋就往車庫跑。
郝靜雅扶着沐暖暖的肩,隨在身後,可等她娘倆走到車庫時,慕容雲澤的那輛悍馬,已是呼嘯着,衝出了車庫,繼爾,衝出了院門。
眼見着車子已經衝進了黑暗中,再也看不到它的影子,郝靜雅回過頭,問:“暖暖,你不是考有本嗎?開上老金的車,你送媽媽去醫院。”
沐暖暖有些爲難,自己有本不假,可自打從駕校出來,她就沒摸過車。
心慌,忐忑。
“沒關係,你慢慢開,再說了,都快十一點了,路上的車輛行人少,車比較好開。”
郝靜雅說着,率先朝車子走去。
沐暖暖不好再推脫了,“小草,你上樓去,把我的包去拿下來。”
哎。
“媽媽,我心裡沒底呢,好久沒摸車了。”
摸着車窗門,沐暖暖惴惴不安地說。
郝靜雅坐進了車裡,淡淡地笑着說:“車是要時時開着才能熟練的,你別緊張,今晚就當媽媽陪着你練車好了。”
“媽媽…….”
“沒事的,孩子,媽媽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沐暖暖心裡熱乎乎的,有這樣貼心、知心的婆婆,自己說什麼也不能拂卻婆婆的一番心意。
在等待之時,郝靜雅已經回頭問金姨:“是誰最先發現部長病了的?”
平時口角伶俐的金姨,突然有些結巴,支支吾吾地說:“是……是劉媽…….”
“劉媽,這麼晚了,你去書房有事?”
郝靜雅不經意地問。
劉媽看了看金姨一眼,指着說:“金姨說慕容部長晚餐吃的少,讓我給送夜宵去。我…….我敲了半天的門也不見答應,推門一看,看…….看見部長口吐白沫已經昏過去了。”
哦。郝靜雅衝金姨點了點頭:“還是你細心。”
就這麼一句平淡的話,金姨卻如觸電似地晃顫了起來,說話的聲音,越發亂抖了:“夫……夫人這是說什麼話?這……這是我們…….我們下人應該做的…….做的呀。”
郝靜雅笑了笑,不再說話。
沐暖暖卻從旁邊看出端倪來,金姨的反應,似乎太過異常。婆婆沒說什麼話呀,金姨她緊張什麼?
想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沐暖暖覺得有必要弄清楚,三面對質是最容易將事情搞清楚的。
“金姨,你讓劉媽送來的那盤聖女果是哪買的?是轉彎角的那家水果店嗎?真甜,真好吃,謝謝你。”
金姨納罕地看了看沐暖暖,不明白少奶奶爲何此刻會提起。
“是…….不用謝,少奶奶太客氣了。”
沐暖暖隨即轉過身,陪着笑對郝靜雅說:“我想起來了,媽媽,您叫我去電腦房拿眼鏡,我卻把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郝靜雅一愣:“什麼?我沒讓你去拿眼鏡啊,那付眼鏡就是放在電腦房裡備用的,我臥室裡還有呢。”
“是這樣啊,”沐暖暖笑着轉向金姨:“看來金姨也聽錯話了。”
心裡頓時明白了許多,這件事,純是金姨無中生有。金姨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讓自己親眼目睹電腦房裡的醜劇。沐暖暖不明白的是,金姨的用意是什麼?聯想起金姨對自己一慣的做法,沐暖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金姨的神色越發緊張了,慌亂之中,臉上明顯地透出一抹憎恨,只是,大家看不見而已。
沐暖暖知道,此刻不能痛打落水狗,將金姨徹底激怒了,不知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正在這時,從樓上方向傳來了哭天喊地的叫聲:啊…….鬼啊…….有鬼啊……..
“這不是小草的聲音嗎?”
郝靜雅從車上下來,循聲望過去。
樓上樓下,燈光璀璨,通明一片,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現代式的城堡矗立在靜謐的曠野中。
沐暖暖心裡一驚,似乎想起了什麼,忙朝聲音處跑去。
“小草,小草!你怎麼啦-”
沐暖暖剛跑上臺階,小草已是一頭撲了過來,充滿懼色的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小小的身子如篩糠似地亂顫,在沐暖暖的懷裡哭又叫:“少奶奶,少…….奶奶,樓上有…….有鬼,有鬼啊……..”
“別怕別怕,小草,你看見什麼啦?”
沐暖暖的心裡,已經有答案。
郝靜雅走了過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嗔怪道:“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什麼鬼啊怪的,再亂講話,我可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