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秦歌一聲厲呵叫停了柳葉正準備拾起娃娃的那隻手。
“怎麼了?”柳葉莫名其妙的瞪着秦歌。
“那是安娜送給寶寶的。對,一定是她。害寶寶的人就是她。”
秦歌雙眸凝出濃重的陰沉,這一刻。她幾乎不用再去想,就能斷定問題一定出在這隻布娃娃身上。
“啊?安娜怎麼來了?你還讓她給寶寶東西?”
柳葉叫着,秦歌沒說話,只是轉身跑進臥室拿了一條厚毛巾出來。她彎腰將毛巾蓋在那隻布娃娃身上裹住了布娃娃抱起來,然後對柳葉說:“葉子,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寶寶。我現在就去醫院,我一定要搞清楚,那個女人對寶寶做了什麼。”
“現在?醫生也下班了吧。”柳葉擔憂的道。
“沒關係,行不行我去試試。”秦歌看着這個疑似有問題的布娃娃,簡直一分鐘都等不得了。不等柳葉再說什麼。她就轉身跑了出去。
到了醫院,下午當班的醫生已經下班了。但是秦歌不死心,她直接抱着布娃娃去了化驗科,央求了半天化驗科的人。最終求的人化驗師幫她這個忙。
十幾分鍾之後,化驗師拿了單據出來告訴她:“我剛纔在這個布娃娃的身上檢測到了氫氧化鈉的粉末。不過並不多。大概是有人用東西噴上去的。根據你剛纔的說法,想必是你的孩子接觸到了這種粉末,加上孩子皮膚嬌嫩,所以出現了紅腫的症狀。”
“氫氧化鈉?”
“是的,是一種具有腐蝕性的化學品。你們這些做家長的也太不小心了。這種東西怎麼弄到孩子的玩具上?”
化驗師頗有些責備的看着秦歌。秦歌拿着化驗單,看着上面的字樣。腦子裡亂成一團,根本集中不了精神聽他說什麼。
她轉身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化驗室。安娜,四年過去了,她的狠毒有增無減。竟然在一個三歲孩子的玩具上噴那種東西。不,也怪自己,是自己大意了,自己不該讓寶寶接受那個娃娃。如果自己當時就能深刻察覺到安娜的意圖。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怪自己,都怪自己。
秦歌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可是現在怎麼辦?像四年前那樣躲開這個地方?
不,她已經無處可躲了。既然如此,她就只能去面對,還有寶寶,她有什麼過錯?她爲什麼要承受這一切?她和另一個孩子本該享受同等的待遇,結果現在,那個孩子是王子,而她卻被人害到受傷。
心中壓抑了多年的恨意都在瞬間迸發了出來。她要好好想想下一步怎麼做。
站在醫院門口,冷靜了一下,調整好了情緒秦歌纔打了車回家。
“怎麼樣,小歌,真的是安娜?”
回到家柳葉一見秦歌的面色就猜到了事情真相。秦歌看看寶寶,然後把手裡一直攥着的化驗單遞給了柳葉。自己走到寶寶跟前。
“還疼嗎?”她捧起寶寶的手,鼻子有些泛酸。她真不是一個好媽媽。竟然因爲自己的原因害孩子要受這種罪。
“不疼了呀。媽媽你看,都不紅了。”寶寶乖巧的伸出手去安慰着秦歌。越是如此,秦歌的心裡越難受。
“媽媽,你怎麼哭了?”寶寶緊張的叫道。秦歌慌忙擦了一把忍不住掉下來的眼淚,鬆開孩子站了起來轉向柳葉。
“葉子,我要去見沐雲帆。”
“啊……”
柳葉被這話一驚嚇,手裡的單據都掉了下來。
“真的。我決定了。我不能讓寶寶再受到任何一點傷害。不管我跟沐雲帆之間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我要讓寶寶和那個孩子一樣,得到該得到的一切。”
秦歌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堅決。這麼多年,是她虧欠孩子的,更是沐雲帆虧欠孩子的。這一切,她要幫孩子找回來。貞餘腸才。
接着,她又轉過身來,抱着寶寶:“寶寶,對不起,媽媽害你受傷。不過,媽媽保證,以後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她將寶寶緊緊的摟在懷中,用自己身體的溫度溫暖受了驚嚇的孩子,也讓孩子的體溫加強自己的信念。
三歲的孩子,面對這樣複雜難懂的話,只能是沉默。不過寶寶比一般的孩子要聰慧懂事,雖然並不知道媽媽話中的真實意思,她也看得出來媽媽心情不好。
所以她故意笑了,安慰秦歌:“媽媽,寶寶沒事了哦。手手早就不疼了。寶寶什麼都不怕,媽媽你也別害怕哦。”
“寶寶。”
看着懂事的孩子,秦歌的心已經被揉成了千萬片。
“小歌,下個禮拜,公司會有一個酒會,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帶你進去。就像四年前那樣。”
柳葉看着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突然道。四年前,她拉着秦歌陪她去參加m.k的酒會,在那裡她就見到過沐雲帆。
秦歌身體僵硬了一下,鬆開寶寶,站起來轉身對柳葉說:“我會去。”
一個禮拜之後的一天傍晚,秦歌早早的把寶寶帶到了柳葉家。柳葉一看見秦歌,就是眼前一亮。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
“小歌,你可真迷死人了。”柳葉打趣着,當着柳葉父母的面,秦歌紅了臉。
“迷人什麼?別說了。我們趕緊走吧。”說着她將寶寶帶到柳葉父母的跟前,叮囑了寶寶幾句。然後才和柳葉出門。
八點鐘的時候,秦歌挽着柳葉的手進了酒店。
“小歌,我們先等一下,照慣例總裁是不會來這麼早的。而且,以前的酒會,多半他會跟安娜一起。你要有心理準備。”
柳葉看看秦歌,有些擔心的提醒着。
秦歌卻笑了笑:“你怕什麼?怕我會憋不住氣,見了他就撲上去撕了他?”她故意誇張,柳葉也笑了:“那倒不是,我就是隨便說說。”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話音剛落,門口處就起了一陣騷動。柳葉拽了拽秦歌。秦歌心中一緊,目光順着看過去。
當那抹頃長,俊逸的身影落入眼中的時候,秦歌竟然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四年了,沐雲帆好像絲毫未變。不,不變的只是容顏,那表情卻似乎更加的冷硬了。劍眉星目,鼻樑高挺,俊朗的五官彷彿堅冰雕琢而成,沒有什麼表情,處處都散發着一種迫人,冷凝的氣息。
而他的身邊,安娜巧笑倩兮的跟着,她穿着一身紫紅色的晚禮服,深v的領子露出粉嫩的脖子好像高貴的白天鵝那麼高高的揚起。
他們二個往人羣中一站,說是鶴立雞羣都不爲過。
“小歌,你幹什麼?”
沒過一會,柳葉驚訝的發現,原本站在她身邊的秦歌,已經端着酒杯緩緩的朝那對金童玉女挪過去了。
秦歌沒理會柳葉。她的目光只盯在前面被簇擁在人羣中的二個人身上。
而當她緩緩的越靠越近的時候,沐雲帆的目光也終於注意到了這個身着裹胸式黑色緊身短裙的女人。
她長髮披肩,奶白色的肌膚在五彩燈光下折射出奶油般的光澤。她就那麼端着酒杯優雅從容的往他這裡走過來,看上去簡直像個暗夜精靈。
沐雲帆漆黑的瞳仁猛然一縮。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秦歌。他的異樣很快被安娜察覺。安娜的目光順着看過去。看見秦歌的時候,身子一抖,打了一個冷顫。
“沐先生,你好,好久不見。”
秦歌已到了跟前,稍稍一擡酒杯,眸光輕轉,衝着沐雲帆露出了淺淡一笑。
“是你?”
沐雲帆的聲音沉的像來自冥府的幽靈。那目光更是凝聚了千萬種情緒一樣的複雜。
安娜看着秦歌,突然開口:“這位小姐,你是?”
“我是秦歌啊,安小姐都不記得我了嗎?”
秦歌脣邊的笑意盪漾開來,那笑容彷彿給整張臉都蒙上了一層光暈,讓她看上去瞬間又明亮了幾分。
“秦歌?不會吧。這位小姐你一定是在開玩笑。長得像就可以來冒充我們的故友嗎”
安娜這話有些急,秦歌卻根本連正眼都沒給她。
“是不是冒充,沐先生一定知道,對不對?”她如水一樣的目光只凝在沐雲帆的臉上,然後慢慢的向他靠近,直到幾乎貼上他的身。
本來就圍在沐雲帆和安娜身邊的人全都把目光盯到了秦歌臉上,外圍處甚至有人已經開始議論了。
這些眼光和議論,再加上秦歌這張比四年前明媚動人許多的臉,安娜的心突然煩躁起來。
“這位小姐。我看你是喝多了。來人啊,把這位小姐請出去。”
她抵死不承認秦歌就是還抱着一絲希望,希望沐雲帆認爲眼前這個女人只是長的像秦歌而已。
沐雲帆始終不吭聲,很快保安就過來了。
“快,把她拉走。”安娜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現在讓秦歌在沐雲帆身邊多呆一分鐘都是危險的。
保安立即抓住了秦歌的胳膊。秦歌也不慌,眸光還凝在沐雲帆的臉上。
“雲帆,你真的忘了我?”
她幽怨的說道。緊接着,還不等沐雲帆說什麼,她又跟了一句:“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走了……”
她掙脫開保安的手,自己轉身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