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好了聽一個石破天驚的答案,也準備好了接受一片語重心長的長篇大論,然而事實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白雨又是一臉看白癡似的神情看着我,一言不發。
最終,是我受不了她那個目光,開口問道:“你看我幹嘛?”
“我有看你麼?”白雨一臉驚詫的表情,“我只是在看你身後鏡子而已。”
好吧,是我多心了。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不答應妮子當特事局的大BOSS,或者說爲什麼不讓我把那塊令牌給她?”我再次問道。
白雨嘆了口氣,“你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對你說過的那些話?其實你要的答案,我早就已經告訴你了。”
已經告訴我了麼?然而我並不記得她什麼時候說過的。
見我依舊是一臉懵懂的樣子,白雨似頗爲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之前不是給你說過了麼,所有的陰謀算計者,最後都沒能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所有的幕後佈局者,都沒能料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的這個地步。你終究還是跳出了所有人的算計佈局,走出了一條屬於你自己的路!”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應該一直沿着這條路走下去,而不是因爲別人的意見或者話語更改自己的主意?”我皺眉問道。
白雨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這麼說來,其實我怎麼選擇都是無關重要的事情,只要是這個選擇是屬於我出自自己的意願就可以了?”我說道。
“也可以這樣說,只是——”白雨有些欲言又止。
“沒什麼只是不只是的。別人費勁了心機算計才把你推到了現在的這個誒只,自然是希望你能在這個位置上完成你應該完成的事,或者說想讓你在這個位置上完成他們希望你會完成的事情。這本身就是別人算計中的一部分。”我說道,“你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召集回來,自然背後算計者也是能夠預料到這件事的。我完全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白雨,現在我們商量的事情,正是你們特事局的高層最想要看到的結果。”
頓了頓,我接着說道,“所以,如果要是沒什麼特殊的原因的話,我決定把現在的這個位置讓給妮子。畢竟無論是我還是你,對於陰陽玄學這個圈子來說,毫無話語權可言。現在我們要想穩定局面,最重要的就是先製造出一種震懾力,讓所有已經到來和想要來S市的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曉,我們是有能力制裁他們的。”
“你的意思是?”白雨眉頭皺的鐵緊。
“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把妮子推在前面當擋箭牌。依照我對她的瞭解,除了一些令她有興趣的事情外,其餘的大小事務都是一概不會過問的。”我說道。
白雨這才恍然,“你的意思是找一個免費的打手?”
“還是心甘情願奮戰到第一線的免費打手。”我笑着說道。
白雨跟着呵呵笑了兩聲,但她的笑聲很奇怪,一點都不像是覺得我的這個解釋是個好的
法子,反倒是有點像在譏諷嘲弄。
不過最終她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說要再考慮考慮。
回到別墅後,自然又得面對一隻呲牙咧嘴橫眉豎眼的蘿莉。只不過這趟行程本來就不需要對她隱瞞保密,於是我就大致地講述了下去找白雨時聊到的內容。
不過我說的也僅僅是白雨態度的問題。
因爲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到白雨居然會拒絕這件事。而隨後我去找她的時候,也已經準備好了把大致的原因講述給妮子聽。畢竟目前來說白雨是特事局那邊真正主事的人,而我不過是擺在那裡做做樣子而已,至於妮子……這死蘿莉要是察覺到我可能欺騙她之後鐵定是毫不猶豫地給來個他心通。
“哼,算她還識相,沒立即馬上拒絕。”妮子哼了聲。
她一表態,我就知道事情應該基本算是過去了。剩下的就算是有後續麻煩那也是明天晨會上的事情。
如我所料般一夜相安無事。
清晨一大早的,我就被妮子又是跳又是叫的吵醒。
“大壞蛋,小樓姐姐回來過!”我睜開眼後妮子的第一句話,就把我想要說的都給驚的咽回肚子裡。
不經如此,就連我的倦倦睡意也是瞬息被衝到九霄雲外。
“你確定?”我連忙問道。
“確定肯定以及一定!”妮子回答的乾脆利落,“雖然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但是我感受到了她的氣息!”
妮子的話,又是令我吃了一驚。
我和妮子年前剛回到S市的時候,妮子是可以敏銳感應到茶小樓的氣息,而且是敢於和她正面交鋒的。現在卻是已經變成了茶小樓悄無聲息地回來又離開,妮子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豈不是說,時隔數日,茶小樓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老實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鬥不過小樓了?”我問道。
“這個問題比較難以回答。”妮子單手託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後回答道,“要是和小樓姐姐鬥奶的話,人家再長大點纔有機會。鬥法的話,倒是能和小樓姐五五開。不過也不好說啦,冰川水晶一脈的成長向來比較詭異,有的從幼生期到成熟期需要很長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過渡完,可有的只需要短短的數日時間,甚至有些是從幼生期一下子就能過渡到成熟期。要是對上成熟期的冰川水晶屍的話,人家的勝算就只能有三成。”
說來說去說明還是打不過。
好在茶小樓目前對我看來是沒什麼惡意,而且也沒有要找我這個陽世代言人談心聊天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她回來幹嘛?”我問道。
妮子搖了搖頭,“關於冰川水晶屍的研究,吾主早年曾做過一些試驗,但是最終都沒什麼結果。所以在沒有確切的答案之前,人家並不能給你什麼準確的回覆。”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的。”妮子說道,“小樓姐的氣息只出現在了你的房間裡,也就是說她這次回來是因爲你。
要麼就是想你了特意來看你一眼,要麼就是——”
突然,妮子大聲喊道,“快看令牌還在不在了!”
令牌?我先是愣了下,隨後指了指掛在衣架上的外套。
妮子伸手一招,外套連同衣架就一起飛了過來。衣服剛入手,妮子就滿臉沮喪地說道,“令牌不見了。”
令牌消失不見,那就是肯定被小樓給拿走了。
問題是她要那個令牌幹嘛?下意思地,我看了妮子一眼。
昨天我從特事局一回來,她就表露出了對那塊令牌極感興趣。只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她並沒有拿走。
現在則是道出茶小樓來過後,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塊令牌。
此時就算是用腳趾頭想,我也能知曉這塊令牌背後肯定是有隱藏秘密的——而且這個秘密是白雨、妮子和茶小樓多知曉的,只有我這個事主被矇在鼓裡。
“人家沒偷你的令牌好麼?是小樓姐姐拿走的!”我還沒開口,妮子就先委屈地喊道。
“你委屈個什麼勁,我又沒說是你偷走的。”我嘆了口氣。
因爲我知道,現在只要是我敢說一句重話,那麼迎接我的,肯但是妮子的一番梨花帶雨。
這死蘿莉的演習技能早就突破天際。
“那你爲什麼要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人家?”說話間,妮子的眸子中已經開始泛起淚花,“嗚嗚,你明明就是再懷疑人家嘛……”
“大小姐,能不能有話好好商量?”我扶額嘆道,“本來我只是想問問你哪塊令牌到底有什麼用途。可你這樣一鬧,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不懷疑你是不是賊喊捉賊了……”
“哦,原來不是懷疑人家啊。”妮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瞬間帶上了明媚的笑意,“好說,好說,好說嘛。人家還以爲你會不問青紅皁白地把東西丟了的鍋給人家甩過來,畢竟你和小樓姐……”
再說下去,鬼知道話題會被她扯到什麼地方去。
“打住,打住,打住,你先給我說說,那個令牌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而且昨天我給你的時候你好像很想要,但是又沒拿,這又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妮子又是眼珠子一陣亂轉後,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其實吧,那個令牌的來歷……”
話說一半,忽而妮子閉口緘默不語了。
“嗯?什麼來歷?”我追問道。
剛問出口,我就感到了不對勁。
一些東西,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妮子身上消失。先是明亮的眸子中的色彩褪去,而後那一頭紅豔到極致的秀髮遍地衰敗枯萎,臉上晶瑩如玉的肌膚呈現出灰色……
消失的,是生機!
妮子身上的生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流逝着。彷彿扎眼的功夫,她身上就已經渡過了常人數十年的光陰,從蘿莉變成了一個蒼老的老太婆,而這種衰老的轉變還在以一種令人咋舌的速度繼續延續。
片刻光景,她就從鮮嫩可口的蘿莉,化爲身形佝僂的老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