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箐,左佳安的生母,一家都住在裡殯儀館不遠處的臺市邊緣,說是一家子,可這一家子也就母女兩個人。臺市雖大可她左箐的名聲倒是十里八鄉都曉得。
左箐是這一片最爲出名的神婆,哪家有個陰事、陽事的第一個便會請她算一算,左箐人也比較實在,不會因爲自己名氣大而亂開價錢。
人也有些孤僻,平時除了出工幾乎很少與人接觸,整個人神秘到各種猜測在臺市的天空隨意飛行。
這左佳安確實她左箐一手帶大的,跟着自家老媽東奔西走也學了不少本是。
人人都說她像極了母親,還不是因爲的她父親已經被大家遺忘?
相傳左佳安父親當年娶了左箐也是極其不情願的。雖然她樣貌可人,但也遭不住神婆這個身份,誰知道她身上會不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跟着?
原本日子也還算過得去,可所有的事情都在左佳安出生的那一天爆發了。左佳安雖是人類所生但也是血靈族人。
那天左父在醫院看到她的樣子連靠近都不敢靠近,伸出手指着躺在牀上還有些虛弱的左箐,連說話都聲音也跟着他的手指一起顫抖。
“明天!明天....我們就去離婚,造孽啊造孽!”
那人似乎是逃出醫院的,他就說這女人雖生的漂亮,可也不是什麼能娶回家的人,一個神婆每天都神神叨叨的指不定得罪了什麼,沾染上什麼。
血靈族人自小便能看見人類見不到的生靈,一開始左佳安即便是能看到但也說不出,再後來她發現了自己的不同也被周圍的人所拋棄,人們都認爲左佳安是怪物。
可身爲母親的左箐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她反倒覺得這是老天對她的獎勵,是她盡心盡力做一個神婆的獎勵。什麼工具都不用就能看到生靈,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左箐帶着她來到殯儀館做一場法事,年少的左佳安與計彥秋相遇之後,她便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與他一樣的人。
她,也並不孤單。
自從那之後左佳安便常纏着計彥秋,甚至連這種普通人覺得晦氣的火葬場左佳安眼裡就像遊樂場一般,甚至比遊樂場還要有趣。
“彥秋!計彥秋?醒醒了,都幾點了你還睡?”
彥秋不用睜眼都知道這人是誰。在這世上能有這麼大膽子直接上手拍她臉的人用一隻手就能夠數出來。
一個是過世了許久的爺爺,一個是火葬場裡還健在的二叔,另一個是撿回來的那個神出鬼沒永遠不着家那個便宜弟弟,這最後一個便是眼前的左佳安。
區別就是後者到現在還肆無忌憚,一點都沒有邊界感。
“幹嘛?”彥秋說這話坐了起來看着左佳安那張有些男女不分的臉。可怎麼看彥秋都很難將這張臉與左姨聯想到一起,明明一點都不像...
“起來了!不是說今天要出去給人看事嗎?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看事是俗稱,簡單來說就是哪裡有靈異的事情請會跳大神的人去看看或者做場法。行當裡一般都叫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