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錯過遺憾

打了電話回東北老家,依舊是母上大人接聽。

“媽,我跟你說個事兒。你閨女一不小心給你找個了女婿,你通知一下家裡親戚開始存錢等着隨份子吧。”

母上那邊並沒有預期的驚訝,竟然格外的淡定:“哦,終於把你推銷出去了嗎?女婿是幹什麼的啊?”

葉曉婷沒打算瞞着家裡,平靜地回答:“你打開電視,晚上七點之後任何一個頻道的節目都能看到他家成員。他爸特種部隊的副司令,基本不上鏡,但是他爺你肯定常見,國務院總理就是,他媽研究炸彈的。”

母上那邊總算有點反映:“我問你女婿是幹什麼的,你提他家幹嘛?他家跟你又沒有關係。”

葉曉婷放棄了和母上大人溝通:“你女婿是開公司的,帝都最大兩家公司就是他的。”

母上大人那邊有人喊打麻將,她匆匆地結束了通話:“行啊,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結婚是你,過日子是你,又不是我們,自己看好就行。不說了啊,我去打麻將去了。”

葉曉婷嘆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其實她最想跟家裡人說的就是,如果女婿這次不小心掛了,她也會跟着去的。

就是這樣。

葉大小姐準備好了遺書,交到了溫若秋的手裡。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這個幫我給我家人。裡面電話什麼的都有,就拜託你了。”

溫若秋嚇了一跳:“婷啊,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別嚇唬我啊。有事兒你說,我幫你想辦法。”

葉曉婷笑得燦如夏花:“沒事兒,我真的沒事兒,你不用大驚小怪的。我就是忽然發現,我這輩子就只能跟他綁在一起了。”

那個早晨,窗外是陰天,屋內卻是一室光明。

葉曉婷告訴溫若秋,她愛葉俊彥,很愛很愛,愛得比她以爲的還要深。夢裡夢外睜眼閉眼都是葉俊彥那張好看的臉,無時無刻都在思念他。

她不知道這些情緒都是什麼,但是唯一知道的就是當她幻想一下他不在身邊之後的日子,她會覺得很痛苦,哪怕是幻想,都讓她心口疼的巴不得死去。

她一直在等葉俊彥對她說句‘我愛你’,但那三個字就好像是難產的孩子一樣,總是看着就要來,但總是遲遲不來。

她不等到這句話不甘心,所以做了決定。哪怕是他沒了,她也要追下去,追着他問出那句話才行。

就在葉曉婷做足了準備,甚至網上下載了好多種死法,研究着那個執行起來方便快捷又無壓力的時候,葉俊彥回來了。

他回來了,卻帶來個噩耗。

“少楚,沒了。”

葉曉婷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太好了,那個敗類,早就該被老天收了。老天總算是開了眼,終於把他收走了。”

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淚,變成嚎啕大哭:“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啊?他怎麼就沒了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逗我玩呢是不是?他不可能沒的!他好幾次都沒事,這次也不能有事。你是不是騙我?你肯定騙我!他人呢?我要去看看,生要見人,死總要見屍的!啊——”

痛苦的嚎叫,她埋在葉俊彥的懷裡,放聲痛哭着。

她和苑少楚從來都不對付是真的,但是她不能接受苑少楚死了這件事情。沒有苑少楚,誰跟她鬥嘴;沒有苑少楚,林子大怎麼辦!

葉曉婷不傻,看得出來苑少楚和林子大之間那層沒捅破的窗戶紙。沒有苑少楚,她敢保證,林子大絕對不會跟朱曉晨。

事情似乎就按照葉曉婷的劇本去演的。林子大住了一個月的院,出院之後就把自己封閉了起來。尹風生怕林子大會這麼憋壞了,把泰豐整個都給了林子大,希望她能爲自己找點事情做。

林子大也真去做,像鐵人王進喜似的,一天到晚不閒着,完全變成了不知疲憊的機械人。

葉曉婷心疼林子大,跟着滿嘴都是泡。葉先生心疼葉曉婷,跟着也是上火。

朱曉晨一天天更是苦逼孩子,見不得光的黑戶似的,一天天只在暗處守着林子大。葉曉婷很想落井下石,但看着朱曉晨那認真的眼神,她實在說不出什麼嘲笑的話。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朱曉晨一次又一次的傷着林子大,才讓苑少楚有機可趁。現在更好了,死者爲大,林子大爲苑少楚守寡一輩子那都是她自願的,也是朱曉晨咎由自取的。

林子大家裡人來找了葉曉婷幾次,擔心的不行,想讓葉曉婷沒事兒多去開導開導林子大,別這麼不要命的幹。葉曉婷也很想,只是她如今都已經自顧不暇了。

忽然接到電話的葉曉婷有點發懵,溫若秋忽然好幾天沒出現,然後就是打了這個電話約她出去,說是有事情要和她說。

看了看時間,和葉先生約的時間還早,乾脆一通電話通知葉先生臨時改了地點,改到溫若秋定的地方。她和溫若秋談完了,也能直接和葉

先生繼續。葉先生原本並沒在意,聽說葉曉婷要先去見溫若秋一面,立刻改了主意,答應會去約定地點接葉曉婷。

溫若秋揣着一顆忐忑的心焦灼不安地等待着葉曉婷的出現。

這段時間,他備受煎熬。尤其是在偷看了葉曉婷那封遺書之後,愈發地覺得心裡疼的難受。

分開了兩年,他每時每刻都能聽到關於葉曉婷的消息,仿若她一直就在身邊一樣。他並不覺得心裡有多麼的不舒服,當初分開的時候也只是對她充滿了深深的愧疚。

但當他們再度重逢之後,當他在她的身邊日夜不分地待了這麼多天之後,他忽然發現,原來她一直在他的心中,不曾離開過。

當初的分開是迫不得已,如今他有了說服家人的理由,他堅信哪怕是葉曉婷家世不好,他也會說服家裡接受她。

她敢愛敢恨,她正直聰明,她善良可愛,她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都依舊深深地吸引他,就好像當初剛剛入學時候他看到她的第一眼那樣記憶猶新。

讀完她的遺書,溫若秋認真地思考了整整一天。忽然發現,如果沒有了她,他也會這樣隨着她而去的。

原來,這就是愛情。原來,愛情一直在身邊不曾離開過。原來,他曾錯過了他最愛的女孩。原來,他還需要去爭取。

溫若秋打算和葉曉婷表白,儘管時隔多年,也許於事無補,但他依舊想要去拼一下,想要去搏一下。不拼的話,就會一點機會都沒有。拼了之後,或許也不會有機會,但起碼他說了出來,爲自己爭取過。

溫若秋沒等來葉曉婷,卻等來了葉俊彥。

好像是突然葉俊彥就出現了,身穿着墨綠色大領修身套頭衫,卻配着一條紅色的褲子,瞬間晃瞎了溫若秋的眼。

葉俊彥徑直來到溫若秋的面前坐下,盯着溫若秋看了半天,忽然笑了笑:“這是我們第二次比較正式的見面吧。以前我一直都認爲你是個不足威脅的人,後來我慢慢發現,你其實也挺深藏不露的。”

他接着笑着說:“不管怎麼說,感謝你曾經照顧曉婷那麼長時間,同時也感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你的工作能力不錯,曉婷跟我提過了,你很有提升空間。不過今天來我不是爲了和你說這個,我是通知你,我和曉婷決定要結婚了,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溫若秋在那一瞬間心裡好像忽然有什麼東西瞬間倒塌了,空蕩蕩的摸不着底。那種無力的感覺就好像日以繼夜地拼命學習,卻忽然有人告訴他不用學習也能直接上大學一樣。

葉俊彥繼續說着,似乎沒看到溫若秋的反應:“最近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相信你也有所耳聞了。你是曉婷的朋友,我也不瞞着你。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我想趁着這個機會熱鬧熱鬧,讓大家不至於都沉浸在難受之中。對了,你應該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吧?”

溫若秋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麼,他似乎聽到個陌生的聲音從自己的口中發出:“當然會的,葉董和曉婷新婚大喜,我肯定要去恭喜的啊。”

葉曉婷姍姍來遲,反而比葉俊彥後到。她同樣穿着一件墨綠色的衣服和紅色的褲子,和葉俊彥一副情侶裝打扮出現。如果這樣都不能證明他們的關係,想必創世的人都已經瞎了。

葉俊彥擡起頭,笑着看着葉曉婷走近,緊挨着他身邊坐下,笑得好像一隻狐狸。

“你怎麼纔來?讓溫若秋等了半天了。”

葉曉婷大半個身子都倚在葉俊彥的身上,十分歡脫地開口:“這不是有你呢麼。你要知道,春知一直都喜歡男男組合,我也想體驗一下看着兩個男人在一起的場面是多麼的賞心悅目。”頓了頓,她露出甜蜜笑容:“你跟他說了嗎?”

葉俊彥點頭:“說了,他替我們感到開心。”

溫若秋看着面前那一對璧人,脣角無意識地扯動了下。他開心,他真的很開心,開心得不得了。

如果說世界上什麼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你在我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那麼對於溫若秋來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他打算表白的姑娘跟了另外一個漢紙,而且偏要在他的面前曬幸福。

表白的事情他整整思考了一天,各方個面都想到了,甚至葉曉婷會拒絕,會冷眼,會嘲笑,他的心裡都有了思想準備,卻唯獨算漏了葉俊彥,沒想到他竟然也跟着一起來。

當着一個男人的面前和這個男人的準未婚妻表白,這無疑是一件很欠揍的事情。

溫若秋怕疼,因此到最後他也沒表白成。

溫若秋並不怪葉曉婷,畢竟當初是他不對,他現在也不能求得對方原諒,更別提去怪對方。他是想着表白,試着可以再續前緣,但是不是他想什麼,就要遂了他的願。葉曉婷可以和他做朋友,可以不計前嫌,卻不代表葉曉婷一定要放棄愛情而和他在一起。

雖然溫若秋很想和葉曉婷在一起,但他也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更知道名花有

主不能勾二嫂。

所以,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送去了自己的祝福。

創世的工作,他也沒勇氣辭去。那對他來說,是一輩子的希望,是前途無量,是在家鄉對那些鄉親父老的炫耀,是爲母爭光的最有力證明。

葉曉婷顯得有些安靜,她安靜地看着眼前這個曾經和她在一起兩年的男人,嘴脣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當初在一起,溫若秋基本吃穿用都是她負責,如今和葉俊彥在一起,吃穿用都是葉俊彥負責。這麼一對比下來,葉大小姐忽然覺得自己很吃虧。

搭進去初戀也就算了,而且還要倒貼。她盤算着是不是要從溫若秋的工資裡把當初那些投資剋扣回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小氣了。

既然已經放下了,既然已經有心的開始了,過去的就當過去了,權當她行善積德了。

溫若秋還在自說自話着,說了什麼,葉曉婷都沒聽進去。她只是忽然腦袋一抽,想起了曾經和溫若秋的點點滴滴。

大一的時候,就在各系各班各寢都在忙着迎新活動的時候,葉大小姐卻開始了巡捕帥哥這種關係到終身的重要大事。然後她卻忽略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就在她到處捕捉帥哥的時候,卻不曾發現,她已經成爲了別人的目標。

迎新晚會讓一羣剛剛踏進大學校門的年輕男女玩瘋了天,累抽了襠。葉大小姐卻獨自一人跑去看時隔十幾年後化身電影版的《將愛情進行到底》。

首映的時候她在攻擊一種即將到雄偉又強壯的叫做高考的東西,等到高考結束之後,這部電影也下線了,成爲葉大小姐心頭的遺憾。

到了帝都之後,沒想到偶然看到了介紹,竟然還有上映。她放下一切,只爲了圓了當年的那個夢,關於楊錚和文慧的夢,也關於愛情。

電影院裡不知爲什麼清一色的女人,似乎是哪個單位搞活動,一羣女人唧唧咋咋地坐滿了整個電影院,唯獨最後一排空了下來。

葉大小姐喜歡最後一排位置,她安靜地霸佔了最後一排,沒發現什麼時候身邊多出了一個模樣清秀的男生。

電影分爲三部曲,每一步都夾雜着眼淚。

當第二部曲上演開始的時候,葉曉婷聽到了身邊一個好聽的聲音闖進了耳朵:“楊錚和文慧不是結婚了,有公司麼?怎麼這樣了?破產了嗎?”

葉曉婷扭頭,身邊坐着一個帶着眼鏡的男生,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他的臉上寫滿了認真,寫滿了不解。

葉大小姐難得耐着性子解釋這是三部曲,講述兩個人分開之後再度重逢有可能的結局。

那男生似乎依舊半知半解,之後觀看的過程中,不時地歪着頭像葉曉婷詢問着。

葉曉婷喜歡那男生的聲音,軟軟的,柔柔的,好像一隻溫柔的手一下下的從她的心尖上掠過。

看着那張還算順眼不算討厭的臉,葉曉婷覺得自己情竇開了。

她的情竇早就開過,只是不小心流產了。而這次,她確定自己的情竇不會再白開。

果然,之後他們順理成章地聊到了學校,赫然發現他們竟然是同一所院校,只是一個學商業,一個是理科。

再然後,他們有了互相聯繫的方式,他們開始了同出同入,他們開始了約會,他們開始了戀愛。

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戀就像是童話一樣美好,令整個院校的人都爲之羨慕。但就是這樣被人羨慕期待和模仿的過程,最終卻敵不過幾句嘲諷的話,就這麼分開了。

葉曉婷和溫若秋在一起的時候,不止一次幻想有朝一日她被他帶進家門。

她的幻想終於成真,而之後卻和她所設定的劇本出入太大。

她不但被他帶進了家門,也被他趕出了家門。

這……算得上是買一贈一吧。

她最有信心的初戀,在歷時兩年之後,終於無疾而終。

她把這一切變成文字,藏在電腦最隱秘的文件夾裡。偶爾,會翻出來看一看,看看自己當年的傻逼。

但是有一利便有一弊,葉曉婷的感情埋藏結果造就了她的文采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就連以寫小說賺零花錢尋找快感的春知姑娘都由衷的讚歎葉大小姐的文筆真的沒得說。

葉曉婷有的時候很邪惡的去想,那些大文豪們一定也都是經歷過失戀創傷,從埋藏情感開始,最終走向了創作之路。她又邪惡地想,春知姑娘又是爲了什麼喜歡男男組合呢,莫非她深藏不露,其實身份證上性別寫錯了,或者她其實去泰國做了手術歸來的孩紙!

分開的日子讓葉大小姐表面上變得更加沒心沒肺了,卻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無數個寂靜的夜裡,她獨自舔舐着傷口。她很好地隱藏起自己的真實情緒,外人所看到的,永遠都是傻逼呼呼。

就在葉大小姐覺得再這樣下去她終究會瘋魔的時候,上天聽到了她內心的呼喚,給了她一個讓她能重新敞開心扉的人——葉俊彥。

(本章完)

【102】 原來如此【021】 再度追求【034】 過往曾經【056】 淺嘗輒止【022】 四大麻煩【089】 重色輕友【033】 兄弟鬧翻【013】 誤會大了【026】 重歸於好【039】 被女朋友【035】 麻煩事多【070】 猙獰面目【010】 心裡委屈【035】 麻煩事多【093】 疑似懷孕【119】震驚消息【007】 命運糾纏【046】 頭條新聞【062】 一個人扛【021】 再度追求【008】 事出突然【014】 照顧病患【046】 學會珍惜【011】 藥店買藥【051】 身份揭露【031】 太糾結了【024】 相親活動【026】 情敵碰面【043】 四位到齊【014】 照顧病患【050】 背後議論【126】 展開攻勢【098】 最後一面【034】 過往曾經【086】 久別重逢【001】 大驚小怪【020】 闖關考驗【088】 不願放手【007】 狠宰一頓【008】 貿然登門【117】 防不勝防【095】 食堂吃飯【052】 只是喜歡【004】 染上緋聞【018】 早熟初戀【117】 防不勝防【027】 都不正常【048】 陰魂不散【013】 誤會大了【001】 那年夏天【103】 訂婚了?【012】 心煩意亂【013】 溫柔陷阱【005】 三日約定【010】 難忘曾經【020】 主動靠近【086】 久別重逢【039】 搞不清楚【079】 震驚宣言【003】 獨家後門【027】 不合常理【040】 修成正果【012】 心煩意亂【084】 不如不見【115】 愛的代價【082】 選擇了誰【023】 旁敲側擊【056】 淺嘗輒止【080】 狠毒報復【014】 照顧病患【037】 放下曾經【044】 秋後算賬【058】 意料之外【026】 重歸於好【054】 折騰死了【005】 神廚老柳【024】 什麼套路【054】 折騰死了【128】 飽受折磨【021】 再度追求【017】 事情嚴重【049】 狠狠傷害【050】 只是奢望【030】 悄然結婚【107】 相親未遂【041】 有你足矣【013】 誤會大了【012】 絕對意外【089】 重色輕友【114】 被挾持了【045】 秘密談話【051】 嚴重問題【026】 情敵碰面【010】 難忘曾經【028】 抵抗諷刺【016】 順手牽羊【013】 低調警告【054】 折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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