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亭上,四邊垂簾隱隱透出了紫光來。
昊天獨自一人站在琴臺旁,手中第四根琴絃緩緩放下。
驟然,弦上白光滑過,從頭到尾,須臾之間,便琴絃便固定在了琴柱上,大小恰好。
果然是第四根琴絃!
又是意料之外而得,已經三根上了琴,加上魔界那第一琴絃,正好是四根。
已經是過了半數,一旦契約這第四琴絃,便是契約這相思琴了!
昊天一臉清冷,深邃的雙眸沉斂着,指腹輕輕撫過每一根琴絃。
一旦契約了相思琴,即便暫時還不能啓用這把古琴,他的修爲卻可以更上一層樓!
何樂而不爲呢?
終於,輕撫着琴絃的手停了下來,緩緩離開,漸漸地張開了五指。
驟然,深邃的雙眸裡,紫光一閃,只見鮮紅的血珠緩緩從他手心裡滲出了出來,“啪”地一聲,滴落在了第四琴絃上。
昊天靜靜地看着,等着。
然而,很快他便蹙起了那俊朗的眉頭!
怎麼會這樣?
血珠並沒有融入琴絃,而是落在琴身上,散了開來!
不可能!
他明明解開汐妖同琴絃的契約的!
又一次,手心裡再次滲出一滴血珠來,落在第四琴絃上,然而,還是一樣,無法被吸納!
昊天的手卻是驟然無力,錚地一聲,重重垂落在相思琴上。
守在外頭的毛球管家急急闖了進來,見了這情形,大驚道:“主子,怎麼會這樣?”
“契約第二次,還是不成功,只剩下一次機會了。”昊天沉思,依舊冷靜,額上卻是沁出了冷汗。
契約不成功,總是多多少少會損了內力,只是,以主子的實力,不至於臉色如此蒼白呀!
毛球管家一個轉身,就這麼幻成了一個白鬚老頭,一身道骨仙風。
急急上前扶住了昊天,勸說道:“主子,是心上的傷嗎?”
昊天沒說話,輕輕地掙開了他的手,在一旁坐了下來,看着那第四琴絃,微蹙眉頭,沒說話。
毛球管家也不敢多問什麼,只得陪在一旁,靜靜地等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昊天才站了起來,淡淡道:“不冒險,等第五跟琴絃。”
“主子,定有原因,否則其他琴絃都契約成功了,爲何偏偏這第四更?”毛球管家這纔敢出聲。
“第四更就過半了,等於契約了相思琴,難不成本王修爲不夠?”昊天冷笑地說道。
“自是不會,雖這相思琴是神器中的翹楚,但是以主子五千年的修爲就足夠契約了,或許,有什麼是我們所不知道的。”毛球管家說道。
“惟願修羅那捲‘天地史書’還在。”昊天淡淡說道,隱隱透出了不安來。
如此彼岸是來自修羅的,那,這會說明了什麼呢?
毛球管家聽了,驟然蹙緊眉頭,道:“主子,屬下擔心……”
“說。”昊天淡淡說道。
“擔心聖後孃娘……這極有可能……”毛球管家還是欲言又止,沒有把話說破。
昊天似乎聽明白了,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迴應。
“主子,還是小心爲妙。”毛球管家說道。
昊天還是不語,脣畔卻是泛起了一抹冷笑。
“主子!聖後孃娘本就沒有在我們的計劃中,雖然這幾回,皆是因她而讓事情大有進展,但是妖王這件事上,已經出現麻煩了,不是嗎?”
昊天依舊沒說話,看得毛球管家乾着急,又道:“聖君,別的不說,單單是彼岸,就會是個大麻煩了!”
昊天這纔開口,冷笑道:“即便琉璃不來,他或許也是比不掉的麻煩,倒不如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說罷便起身要走,然而,纔剛轉身卻就這麼冷不防重重跌跪了下去。
一手控制不住地按在心口上,一聲吃痛就這麼溢口而出了。
毛球管家一時間驚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從來就沒有見過聖君這幅模樣的!
他居然會喊疼!
是心疼嗎?
只是,沒有心,哪裡來的疼?
遲遲才緩過神來,連忙一把將昊天攙起,擔憂道:“主子,還是把那兩顆琉璃淚取出來吧,這東西就像是不定期發作的劇毒!”
然而,昊天卻已經是疼得說不出話了。
方纔契約相思琴不成功後,心口便開始發疼,疼到現在,終究是忍不住。
臉色蒼白無比,眉頭緊鎖,牙關緊咬,這張清冷的俊臉,就鮮少有過這般疼痛之色!
“疼……”
突然,又是一聲禁不住的疼痛聲。
聲方落,卻是狠狠地掙開了毛球管家,一個踉蹌,就這麼從高亭上滾了下去。
“主子!”毛球管家大喊一聲,隨即追去,腦海裡進不去浮現出那主子小時候在痛楚中掙扎的場景。
那已經是千千萬萬年前的事情了。
在昊天落地之前,毛球管家幸好是即使接住了,也不敢請示,至今護着他往臥房而去。
然而,纔剛剛落榻,驟然一道藍光從昊天袖中飛出,竟是一顆琉璃淚!
第三顆琉璃淚!
毛球管家蹙眉,正伸手要去抓,那琉璃淚的幽幽藍光卻驟然凌厲了起來,逼的毛球管家不得不退回來。
此時的昊天雙臂緊閉,依舊是一臉的疼痛,也不知道是清醒着,還是昏迷了。
而這琉璃淚就浮在他身上,時而挨近,時而高高飛起。
毛球管家既是狐疑,更是戒備,手中泛着白光,視線跟着這琉璃淚一上一下。
突然,昊天的心口上,一道紫光緩緩溢出。
“主子!”,毛球管家大驚。
然而,很快,一道藍光跟着這紫光而出,從紫光交纏在一起,似乎很是親暱。
“主子,醒醒!”毛管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推着昊天,奈何昊天卻已是不醒人事!
驟然,那懸在空中的琉璃淚猛地一閃,竟是瞬間飛去了昊天的心口!
而那流溢着的藍紫交纏之光這才緩緩地落了回去,漸漸暗淡消散而去。
毛球管家根本就不敢動手,眉頭緊鎖,看着昊天,急得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他本就無心之物,從來不會心而傷,現在怎麼可以取亦碎的琉璃爲心呢?
見昊天不醒,毛球管家無奈,只得在一旁等候了。
只是,很快,他便發現了,昊天那緊鎖的眉頭漸漸地鬆開了……
給讀者的話:
又吞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