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魔宮的時候正是翌日的清晨,琉璃歡歡喜喜地碰着冰雕魚缸往水閣來。
小龍王迎面而來,不似平日的歡笑。
琉璃也沒多在意,心思都在水缸裡三條龍魚身上。
“主子,這龍魚很罕見啊!”小龍王說道。
“可不是,紫龍、銀龍、紅龍,就差一條金龍。”琉璃說着,止步,手輕輕覆在魚缸上,不過輕輕劃過,冰雕魚缸裡的三條魚兒便接連遊弋而出。
昊天很大方得將三條龍魚全讓給琉璃契約,琉璃也來者不拒。
小龍王看得驚歎,只見這三條流光溢彩的龍魚越遊越高,越遊越身軀變得越長,淡淡一條便可以繞水閣半圈了。
很快,三天龍魚便在水閣傷上空自在有遊弋,被契約了,再如何高傲,如何暴戾的脾氣都是會收斂的。
“嘿嘿,水閣也有守護者了。”小龍王大喜,仰着頭嘿嘿笑着。
琉璃亦是眉笑顏開,她就是喜歡魚,吃不了,看着都喜歡。
“主子,給它們取個名字吧。”小龍王說道。
“小紫,小紅,小銀,早就想好了。”琉璃笑着說道。
“好俗……”小龍王白了她一眼。
“大俗大,好記好叫就成。”琉璃說着,伸了手。
小龍王心下一驚,裝傻,不明白。
“鑰匙。”琉璃認真說道。
“主子,鑰匙……”小龍王支支吾吾了。
“怎麼,你真跟毛東西記仇了?”琉璃問道。
“當然記仇可是……可是……”小龍王還是不知道如何說,鑰匙被傒囊拿了去,至今都再沒有人到過地牢,毛東西的屍骨都快腐了吧。
“支支吾吾的,可是什麼呢?”琉璃蹙眉,狐疑了。
“主子,屬下該死!”小龍王說着,立馬下跪。
琉璃大驚,不安了。
“主子,鑰匙被傒囊少主拿去了,傒囊教唆逸兒替你報仇,在地牢裡萬箭射殺毛東西。”小龍王終於是老實交待了。
琉璃驚得連忙退了好幾步,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主子,一開始屬下就只當他是去教訓教訓毛東西的,屬下沒想到他把逸兒也帶去了,逸兒那孩子倔強,非要替你報仇,還說毛東西燒了你大半的真身!”小龍王解釋道。
“胡鬧!”
琉璃冷聲,身影一閃便往紫玄大殿而去。
殿內,傒囊正於幾個大臣同昊天閉門議事。
琉璃急着想也沒想直接衝了進去,一時間,所有的目光便都投了過來。
“那個……我……本宮……”琉璃支支吾吾地,一時間尷尬了。
“有事,要事?”昊天蹙眉,明顯的不悅,他不喜歡這樣莫名的打擾。
琉璃緩了緩氣息,認真道:“大事。”
昊天沒說話,起身走來。
“傒囊,你也過來!”琉璃說着,轉身就走,留一屋子人莫名其妙。
傒囊心驚膽戰快步跟着,知道這件事瞞不住多久,卻不知道會這麼快。
他真不明白爲什麼乾孃就一定要救毛東西出來呢?
“怎麼回事?”昊天看着傒囊,直接問道。
琉璃沒說話,一臉怒意地看着他。
傒囊立馬下跪,呈上了那竄紫冰晶鑰匙。
“怎麼回事?”昊天頓驚沉眸,厲聲問道。
“乾爹,我殺了毛東西。”傒囊交待道。
昊天沒說話,取了鑰匙轉身往地牢去。
“事情都結束了,你就一定要闖禍嗎?”琉璃冷聲。
“爲什麼你一定要救毛東西出來,你知不知道救毛東西出來,你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乾爹也會整日被唸叨的!”傒囊站了起來,認真地看着琉璃。
“就因爲這樣,你殺了他?”琉璃冷聲。
“他死了,也沒人天天管着我!至少魔宮裡,除了你和乾爹,我說的說!”傒囊直言不諱,他向來壞事敢做,也敢擔當。
“爲什麼拉逸兒下水!”琉璃質問道。
“他要報仇,也只有他殺得了毛東西。”傒囊說道。
琉璃禁不住冷笑,笑着笑着,卻有無奈搖頭。
“乾孃,我這麼說,對大家都好,逸兒一直憋得的氣消了,我也不會被管着了,你和乾爹的事情,也不會有人管再多插手,這樣不是很好嗎?”傒囊問道。
“傒囊,你資歷再高,畢竟都是孩子啊。”琉璃無奈極了。
“乾孃,反正這件事不會像貝哥說得那樣,逸兒你保着,整件事我會擔當下來的,我手上還有好些任務沒完成,乾爹即便是罰我也是會緩刑的。”傒囊解釋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乾爹其實是需要毛東西的,至少他心裡是難受的。”琉璃淡淡說道。
“他沒有!”傒囊卻是反駁,“乾孃,你還是不瞭解乾爹,他就是無情,比若離還無情,他就像是無心的,否則他不會一下子就把毛東西放地牢去,如果不是你一直想救他,我也不會這麼做!”
“這麼說來,還是我的錯?”琉璃無可奈何,不想多說,轉身就往地牢而去。
然而,一切都出於了他們的意料。
只見昊天揹着毛東西,一步一步往牢門而來,毛東西一身都是箭傷,半睜着眼睛,氣若游絲。
琉璃縮緊的一顆心這才放鬆了下來,而傒囊則是氣得險些頓足,這老傢伙居然沒死!
“琉璃,把小逸帶到紫玄大殿來。”昊天淡淡說道,先送毛東西回臥房。
琉璃蹙眉,煩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爲什麼汐淺夏的事情都還未完全解決,傒囊就有捅出簍子來了呢?
“逸兒呢?”琉璃淡淡問道。
“在我那養傷。”傒囊如實回答。
“帶過來吧,說我讓他過來。”琉璃說罷,徑自往紫玄大殿而去。
這件事,該怎麼辦?
昊天送毛東西回屋,宣了太醫轉身就要走。
“主子……留步……”毛東西卻是出聲。
“傷好了送回地牢去。”昊天淡淡交待一旁的武士。
“主子,你志再高,魔宮是根基,法度不能廢,你待聖後再好,疼惜而非縱容,你的心應該屬於你自己,老奴犯錯甘願受罰,蕭逸傒囊貝哥,亦請主子公正處置!”毛球管家認真說道,這話音一落,終於是徹底昏厥了過去。
昊天還是沒有多少反應,頭也沒回就走。
紫玄大殿裡,當事人全都到齊了,小逸一直低着頭,一句話都沒說,琉璃也沒責備,攬着他弱小的肩膀,心裡卻是難受着。
這一刻,她心裡真的沒底,她不知道自己能向昊天求到多少情面。
耳畔不自覺地想起傒囊方纔的話來,她居然都動搖了自己原先的立場。
小龍王卻是同傒囊低頭怯怯私語,想着如何竄供詞。
終於,昊天從側門而進,沒有都是表情,在主座落座,招手示意琉璃過來。
“逸兒,別怕,我盡力保你。”琉璃低聲,還是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