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生辰,我父王送給我的,它的名字叫做‘玉哭’”九殿下還是笑着。
“玉哭?”琉璃蹙眉問道。
“嗯,哨聲聽起來很像玉石撞擊岩石的聲音,父王就給取了玉哭這個名字。”九殿下解釋道。
“爲什麼要取一個哭字,多不吉利。”琉璃問道。
“玉石撞擊岩石則碎,所以取一個哭字,猶如玉之哭聲。”九殿下說道。
“我不要。”琉璃認真不已,將玉哭塞回九殿下手裡。
“爲什麼?”九殿下不解。
“不敢要,萬一哪天被天帝知道了,我會很慘的。”琉璃那精緻的小臉上盡是認真,隱者倔強。
就這樣的表情惹得九殿下突然哈哈大笑,他覺得可愛,可愛極了。
“笑什麼呢!我認真的。”琉璃說道。
“怕什麼呢!笨丫頭,我說給你就給你,天帝怒了,天塌了,我都替你扛着!但是,前提是你得找得到我!”九殿下說着,又將玉哭交給琉璃。
琉璃正要還他,他卻退了,懸空在懸崖之外,笑着道:“美人姐姐,彼岸比你美,卻不似你真實,沒有你可愛,比起她來,我更喜歡你!”
“胡說八道些什麼,你纔可愛呢!這東西我不要!”琉璃說着,還是將玉哭扔給了九殿下,只是玉哭似乎會認主一樣,自己折了回來,落在琉璃手上。
“美人姐姐,我去趟修羅瞧瞧。”九殿下仍是笑得燦爛,身影一閃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人一走,琉璃臉上的表情在盡是褪了去,精緻而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情緒,靜靜地看着手中的玉哭。
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的狡黠之笑,隨即吸足了一口氣,狠狠地吹了玉哭。
果然,她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而不一會,九殿下便出現在了她面前,眉頭緊鎖看着她。
“哈哈哈哈,好玩,真好玩!哈哈哈。”琉璃樂了,笑得前仰後合,都快緩不過氣來了。
“丫頭,這東西不是這麼用的。”九殿下無奈說道。
“你比我小好幾歲呢,叫什麼丫頭,叫姐姐!”琉璃還是笑着,說道。
九殿下身子一顫,卻還是那一臉無奈的表情,道:“好好好,我的美人姐姐,你饒了我吧,這東西不要亂用,要不以後不靈了。”
“去吧去吧,我不吹了。”琉璃忍俊不禁地說道。
九殿下白了她一眼,這才離去。
只是一離去,琉璃又是猛吹玉哭,逼得九殿下這麼來來回回居然不下十回。
“我的姑奶奶,這東西還是還給我吧!”九殿下終於招架不住了,然而,他卻至始至終沒有動怒。
“不給,送出的東西沒有還的道理,好了,你走吧,我真的不吹了。”琉璃盤腿坐在懸崖上,一本正經地說道。
九殿下落了下來,陪她坐了許久。
“真的不吹了,走吧走吧,我也要走了。”琉璃催促道。
“再騙我,這東西就真收回!”九殿下甚是認真說道。
“好!”琉璃重重點了頭,九殿下才終於肯走了。
而琉璃,早就收起了玉哭,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鈴鐺,正是相伴她許久被她封印了的笑笑玲。
她輕輕地搖晃着,鈴鐺便發出了清脆而輕快的的聲音,如碎玉一般,很是好聽。
搖搖晃晃了良久,她站了起來,竟就這麼冷不防地將笑笑玲拋了出去。
鈴鐺折射着陽光,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好看的銀弧線,卻很快地消失不見。
終究是沒有人可以相信,沒有朋友可以依賴。
九殿下叫了她兩聲“丫頭”,九殿下怎麼可能這麼稱呼她呢?
他不是夜朝夕,他是天帝!
天庭終於也有動作了,只是她並不清楚天帝是衝着彼岸來,還是衝着昊天來,又或者是衝着她的呢?
裝瘋賣傻的本事誰能比她好呢?
逃脫不了,不如索性玩一場!
冷冷笑着,轉身,白紗魚尾拖地,清中不似雍容而華貴,她慢悠悠地走着,難得回須臾境地來,不如好好睡個懶覺,等着那魔頭出現吧……
此時,她的魔頭就在懸崖下那片密林裡,拜月大典結束後七七和小龍王隨同沂軒和林鳶回宮,凌徹獨守百納王宮,大典都還未完全結束他就離開了,到須臾境地卻怎麼都找不到傒囊……
昊天雙手負於身後,低着頭,安安靜靜地走着,有些漫無目的。
這些日子,總是這樣子,本就不喜歡說話,現在話越發的少了。
其實是失魂落魂,自己卻從來沒有察覺道,唯一察覺得到的是心口裡這顆依舊殘缺着的心,沒日沒夜地隱隱作疼。
那個女人究竟什麼時候纔會回來呢?
突然!
昊天冷不防地止步,俊朗的眉頭緩緩攏起,仰頭朝上方看去。
只見一道銀光遠遠而來,看不太清楚是什麼東西,隱隱地還聽到了有些熟悉的聲音。
突然,他那寬大的袖中有了動靜,是哭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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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哭玲從他袖中竄出,懸空晃動着,發出的鈴聲清脆極了,不似它一貫的悲慼,而是歡快着。
兩個鈴鐺皆流溢出夢幻美麗的紫光來,相互交纏着,很是親暱。
昊天眸中一抹欣喜掠過,身影頓閃,就這麼高高而去,一把握住了上空那到銀光。
笑笑玲!
哭玲隨即追來,繞着這笑笑玲不停地打轉,這對鈴鐺總是相互吸引的,除非是被封印了,或許是被帶到輞川去了。
爲什麼這笑笑玲被會丟下懸崖呢?
欣喜多過於狐疑,昊天轉身就往懸崖上飛去,然而,當他到懸崖頂,找遍了整個山頭,卻怎麼都找不到琉璃。
他急了,站在懸崖上,就這麼大聲喊了出來,“傻帽……傻帽……你在哪裡?傻帽,你回來了對不對!”
怎麼會有他這麼一個人呢?
明明是他眼睜睜看着琉璃被殺死的,明明是他故意引閻王爺來殺琉璃的,如此絕情殘酷。
可是,現在呢?
他焦急着,焦急着如此的真切,又欣喜着,欣喜得如此的真實。
叫喊聲如同那終年不斷的風,漫山遍野地跑,在須臾境地的每一處都可以輕易聽到。
聽到他的歡喜,聽到他的心急,怎麼都不似他一貫的輕輕冷冷。
喊着喊着,喊聲戛然而止,他驟然轉身,驚喜地脫口而出,“琉璃!”
只是,這瞬間,他那久違的笑容僵住了,如同當初她歡喜地躍出井口被一箭穿心時候一摸一樣,笑容僵了。
因爲迎面而來的三色流光利箭亦是瞬間沒入了他的心口,如此的迅速,如此的狠絕,似乎都沒有給他緩過神來的機會。
一樣是穿心而過,瞬間渙散。
如她所料,她再怎麼盡力都傷不了他,他那顆心似乎是無堅不摧的。
疼,心就這麼昏天暗地地疼了起來,不爲那穿心而過的一箭,而爲他面前這個女人,絕美得天地不容,冷絕地亦是天地不容。
“魔頭,你是空心的不成,這樣的殺不了你。”琉璃笑了,如此的無害,彷彿開玩笑一樣。
“不是。”昊天脫口而出,辯解一般,很認真很認真,語出,自己這才驚了,極其不喜歡這樣的心急着辯解的感覺。
“我看就是。”琉璃還是笑着,手並沒有停,三色流光利箭漸漸滿弓,那后羿弓比之前更大了一點,顯然逸兒的修爲和她的修爲都有極大的長進。
“什麼時候回來的?”昊天冷聲音。
“剛剛。”琉璃樂呵呵笑着,沒個正經,認真的只有她手中的弓箭,這話音一落,利箭又一次飛射而出。
昊天驟然側身閃躲,躲得並不輕易,這時候才認真了,方纔那一箭若不是從空出的心口穿過,怕是今日會命喪在這個女人手上了吧!
“你居然想殺我!”昊天厲聲,高高凌空而上。
琉璃的笑容燦爛依舊,輕點足尖一躍凌空而上,同昊天對峙,還是那懶懶散散的慵懶樣子,緩緩拉着后羿弓,笑着道:“魔頭,你都可以殺我,爲什麼我不能殺你呢?”
“你該清楚,第四命是彼岸要的,不是我要的。”昊天說得很是理所當然。
琉璃本該氣結的吧,只是,她還是在笑,道:“那我告訴你,你這條命是我的要的呢?”
“你還沒這個本事。”昊天冷聲,他看得出來,琉璃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語罷,驟然翻身,而三色流光利箭就這麼瞬間從下方呼嘯而過,凌厲之氣都可傷他。
“看樣子你回來很久了!笑笑玲被你封印了,定身術被你解了!”昊天厲聲。
“是又怎麼樣?”琉璃終是冷笑,反問道。
“你究竟想做什麼?”昊天質問道。
“殺你。”琉璃眯眼,又一次凌空,高高在上的睥睨昊天,手中利箭接連不斷射出,有三色流光利箭,亦有紫光,藍光,紅光利箭,又有魔界的白寒光。
一時間,整個須臾境地彷彿下了一場五彩流星雨一樣,美輪美奐。
昊天不停地閃躲,只是閃躲,一直都沒有反手,一邊閃躲着,一邊接近琉璃。
琉璃不動,脣畔泛起一抹冷笑,她已經懶得去質問他爲什麼了,更懶搬出當初的相互的承諾了。
即便是明明知曉殺不了他,她仍舊要試試,試試他的能耐究竟有多強。
突然,就這走神之際,昊天就這麼憑空消失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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