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一路沒有停息,拼命地往魔界趕。
當第一陣寒風吹來的時候,她終於是停下了腳步,氣喘吁吁地看着眼前那一片冰雪時間。
魔界的界門到了,
這是個冰雕大門,巍峨不已。
琉璃小心翼翼地躲過了侍從,幻成一到幽幽藍流光,逾牆而過。
她覺得毛球管家一定會在魔界四處設防,甚至佈下眼線,防止她偷偷溜回來的。
如果按照小龍王的稟告,此時的魔宮應該是被毛球管家和墮仙汐淺夏聯合控制了。
琉璃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神經兮兮的,懷疑着,懷疑那。
然而,就是從來不會去懷疑昊天。
她相信,那傢伙在晴閣裡偷偷說的情話,相信他在深淵裡對她的寵。
再沒有原則的人,在有些事情上必須有原則。
誇張的提心吊膽,誇張地左右閃躲,終於是悄無聲息地落在了紫玄殿屋頂上。
自從逃出修羅界後,便再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她現在的修爲已經看得見結界裡的宸宮了,一眼就看到那一片黑暗中的明亮,那是水閣。
眼眸突然泛出淚光,有種回家的感覺。
“莫名其妙!”
突然,琉璃吸了吸鼻子,碎了自己一口,很不屑這樣的情緒。
這裡還不算是家呢!
即便她是聖後,昊天都還沒有真真正正地娶她呢,上一回大婚,他就留下了個替身。
突然,空蕩蕩的紫玄殿裡走出來個人影來,再熟悉不過了。
他臉上帶着笑容,從寒潭方向遠遠而來,挽起了袖口而褲腳,手裡提着兩尾正活蹦亂跳的魚兒。
是他,若離。
琉璃就這麼不自覺地笑了,傻傻的。
直到若離的身影消失在晴閣的方向了,琉璃才緩過神來,深呼吸了幾次,才幻成了一道幽幽藍流光,偷偷摸摸地,繞牆竄壁地,在紫玄殿裡,在宸宮裡,九曲迴轉,大白日纔到了水閣。
也不敢走前門,小心翼翼地後院落了下來。
其實她怎麼可能是來算賬的,她就是來看看昊天的,看看他怎麼樣了,看看他有沒有被欺負。
她這麼打算地,偷偷地等着,等到昊天恢復了,強大了,她就又偷偷地走。
她暫時只考慮到這裡,以後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怎麼辦。
她在後院徘徊良久,終於是幻成了人形,悄無聲息地凌空而起。
落在了窗戶旁,偷偷地探出腦袋。
見了屋內場景,她愣住了。
瞬間又幻成了一道幽幽藍流光,破窗而入。
這屋子裡空蕩蕩的,只有牆壁上的油燈是燃着的。
琉璃在屋內轉了一圈,便往樓下去。
很快,她就把整個水閣都繞遍了,卻是一個人影都沒見着。
怎麼不在這裡?
瞬間,琉璃似乎想起了什麼,冷不防掉頭,急急朝昊天寢宮而去。
然而,這裡,也是空蕩蕩。
七七和小龍王走後,這宸宮裡就只有毛球管家一人了。
除了水閣和昊天的寢宮,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的呢?
琉璃急了,滿宸宮找,也不再害怕被毛球管家發現了。
奈何,幾乎是把宸宮翻遍,還是不見任何一個人影!
怎麼連傒囊也不見了?
“墮魔之地!”
琉璃喃喃自語,轉身便又往昊天寢宮而去。
然而,此時的昊天,並不在墮魔之地,而在傒囊的宮中,冰雪深淵之內。
這是紫玄殿前的一道深淵,極其狹窄,歸屬傒囊管轄。
宮殿是傍着兩邊陡峭的冰壁而建造的,好些房間都是陷入冰壁之中,猶如山洞。
同魔宮一樣,全是冰雕而成,極其寒冷。
此時,昊天正躺在一張寒冰牀上,閉着雙眸,任由傒囊再耳畔勸說。
“乾爹,你必須去質問毛球管家,他一定說謊了,乾孃怎麼可能會棄你於不顧你?”
“還有,你都不知道你暈迷的時候,毛東西他誰都不讓見,什麼都不說。”
“他完全是站在汐淺夏那邊的,汐淺夏不僅打了我,還打了貝哥,毛東西他都一句話不說。”
“乾爹,就算她是墮仙界的界主,也不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
“乾爹,我放貝哥出宮找乾孃去了。”
……
傒囊說着,越湊越近。
終於,昊天不不耐煩地伸手,一把推開他,冷冷道:“安靜。”
若不是爲躲汐淺夏,若不是想要清淨清淨,他也不用躲到這裡來。
他必須儘快恢復,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了。
包括,那個離開的女人。
爲什麼離開,他只有親自問清楚才知道。
手緩緩放下,就放在心口上,這還未完整的心依舊無力跳動着。
傒囊不敢說話了,狐疑着看着昊天,也就這幾日才發現他有這樣的習慣,總是冷不防會把手按在心口上。
難道那裡的傷都還沒好?
突然,急急的腳步聲傳來,不是別人,正是毛球管家。
“我這裡不歡迎你,出去!”傒囊不悅地說道。
毛球管家根本沒有理睬他,急急道:“聖君,凌徹來消息,月國出兵了。”
“不是要等百納王登位後嗎?”昊天淡淡問道,這才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爲什麼穆沂軒突然改變了主意,不過百納王宮的建造並沒有停止,寒鳶已經被送到拜月教去了,再過幾日拜月教總體就會先遷往百納洛城。”毛球管家如實稟告。
傒囊這纔不敢出聲,畢竟,不敢怎麼樣,人界的事纔是大事。
“琉璃在人界嗎?”昊天卻是突然問道。
毛球管家心下一怔,正又要開口,昊天卻又道:“當時是誰把沂軒和寒鳶送回月國去的?”
“屬下不知道,屬下當時急着帶您回來。”毛球管家低了頭。
“琉璃可有在人界?”昊天重複方纔的問題。
“屬下不清楚。”毛球管家並不正面回答。
“凌徹可有提前?”昊天又問,問得詳細。
毛球管家心下驚着,知道瞞不過,無奈答道:“屬下沒問,凌徹也沒提起。”
“問清楚。”昊天冷冷交待,又閉上了眼睛。
“是。”毛球管家只得領命。
傒囊看着毛球管家那不敢擡頭的模樣,想笑不敢笑,嘴角抽搐個不停,忍了許久,這才清了清嗓子,道:“毛東西,乾爹讓你看好汐淺夏,你還不走,一會兒讓她找到這裡來了,看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