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平努力掙扎着從石室棚頂的出口中抽出身體,五十公分見方的出口對於他健壯魁梧的身體太過於狹小了,呼呼的喘息聲中,幹平終於在自己的舒氣聲中,艱難的爬出了石室。
吸了幾口氣,穩住碰碰亂跳的心臟,幹平衝着石室中喊道:“給我你的手,我拉你上來。”說完,趴在了出口邊,一手按在地上,另一隻手伸進石室中。
石室中,步天抓住幹平的手,只覺得身體一輕,再一看,就已經在是室外了,不禁看着幹平苦笑道:“你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人形怪獸。”
石室外是一個類似於山體石縫的窄小的空間,光線適中,一道道陽光從石縫中揮灑了進來,帶了絲絲生氣。
幹平膽子一壯,臉上也笑開了,彎身又把青石板蓋在了石室出口上,口中自言自語道:“真不知道是誰把門開在了房頂上。”
步天在出口旁邊撿起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背在身上,見幹平已經把出口蓋嚴實了,便道:“走吧,去看看三師兄他們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
幹平開心一笑,一馬當先的走在了步天前面。
這石塊的夾縫越接近出口就越狹窄,到了最後,步天需要微微屈身才能前行,而幹平早已經半趴着挪動了。
幸好這石縫也不是很長,兩人十幾步就來到出口,只見出口外邊是一片茂盛的荒草,陽光的照射下,不時爬過一隻只駭人的毒蟲。
步天彎身從荒草中鑽了出來,站直身體的他看着明媚的陽光,不由的有種再世爲人的感覺。
幹平就苦了,他需要趴下,匍匐前行才能從出口中鑽出來。出來之後,他貪婪的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身體舒動之間發出‘噼啪'的聲響。
現在兩人置身之地是一個慘敗狼藉的古代府院中,從坐落在院子中的正房和偏房可以依稀看出這個府邸曾經的輝煌,只是時間流逝之間,剩下的就只有廢墟般的破敗和蕭索。
兩人立身在一個頗大的花園中,只是現在也是荒草漫漫,殘葉鋪地了,花園中修建着一個宛如水墨畫般的假山,卻也半塌半立了,方纔步天兩人便是從假山中鑽出來的。
破屋
、殘石、荒草,還有院子一角肆意生長的青竹,這一切荒涼的就像是《聊齋》中描述的蘭若寺一般。
“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再去那個古怪的洞穴了。”幹平眯眼看着太陽,口中喃喃道。
“走吧。”步天回首看了一眼假山上的夾縫入口,見窄小的入口恰好被荒草掩住了,心中稍稍放心。
兩人從院子的拱形門中走了出去,卻見這個院子外邊又是一個較大的、卻沒有房子的院子,院子被修成橢圓形,貼着院牆修建着一個圓形走廊,院子中間是一個方形小池,池塘旁矗立着一座涼亭,涼亭的匾額上飛龍走鳳的寫着三個大字——四方間。
橢圓走廊的東西南北方向各自伸延出一條青石小徑通到涼亭邊,而對應着四條小徑的院牆上各自開了一個拱形的門。
此刻,步天兩人就站在南門中。
步天深深地看着院子中的池塘和涼亭,或許,曾經的這裡花草茂盛,池塘中魚兒遊走、蓮花盛開,清脆的笑聲中,幾個少女的身影影影綽綽的嬉鬧着,亦或是靜坐在涼亭中看着碧波漣漪、魚遊清水,心中思念着情郎。
只是此時只剩下人走樓空的寂寞與荒涼。
幹平看着少年來到這裡便愣住了,心中一陣擔憂,開口道:"步天,你沒事吧?”
“走,去東院看看三師兄有什麼收穫。”步天長吁口氣,揮去心中的憂鬱,勉強一笑的說道。
兩人快步走進了東牆的那個拱門,裡面又是一個同樣殘敗荒涼的院子。破敗的房屋、荒草、老鼠、腐爛的殘葉,無處不在述說着時間的痕跡。
只是院子中卻擺着一張殘缺的椅子,一個身材矮小,面色黝黑的少年正躺做在上面,手中駕着一本殘破不堪的草紙定裝的書籍看着,不時的抓耳撓腮的,彷彿是遇到了難題。
身體更是連連換動姿勢,弄得一張椅子不住的‘嘎吱嘎吱'作響,好像不負重擔,隨時都有破碎圓寂的可能。
在椅子旁,零散的擺着幾個破罐爛瓷,和幾幅畫面已經模糊的水墨畫。
“三師兄,你找到的不少啊。”幹平大叫一聲,跑上前,
抱起一個陶瓷罐子仔細打量着,口中還不住說着:“這個值錢,這個值錢。”
瘦小少年聞聲擡頭看見了步天,臉上頓時就笑開了花,身體一挺從椅子上跳下來,上前一把抓住了步天的手,把手中的古書往步天懷中一塞,笑道:“快幫我看看這上面寫的什麼?我孫斌也算是才高八斗了,可是這上面的文字好像是古文。”
“你還才高八斗呢?大字不認幾個。”幹平聞言,頓時扭頭嘲笑道。
莊浩哼了一聲,對着幹平一瞪眼,立刻把幹平嚇得縮了縮脖子,閉上嘴不敢再說話了。
他們師兄弟幾個,老大梁明,性格耿直寬厚;老二左成,平時寡言少語,頗有城府,雖然十分陰狠,可是對他們幾個師弟還是很溫和的;幹平膽小懦弱;老五方和,平日愛笑愛鬧,平和近人,就是圓滑的有點讓人討厭,卻也是早在半年前就被遠房堂叔領走了;老六劉鑫,沒啥突出的性格,就是有點見錢眼開,平時不招步天他們待見,只有博愛的老大沒事的時候和他聊聊。
還有一個女孩,排行老八,名字叫劉薇,是個十分招人喜歡的女孩。步天他們平時能穿的乾淨整潔就全是她的功勞了。
而這麼多人中,幹平最怕的就是老七步天和老三孫斌,因爲這倆個人天不怕地不懼,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看他們當時心情怎麼樣,來決定什麼待遇。
所以這時,孫斌一瞪眼,幹平立刻就嚇的扭過頭去,假裝沒有看見,勤快的收拾着地上的破罐爛瓷。
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刻意的教導了步天一段時間的古文,至於爲什麼,步天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從父親死後,他們的生活水準就一天不如一天。
開始的時候,靠着大師兄和老二打點零工,還可以勉強度日,到了現在,他們只能在歩家荒廢的府邸中尋些值錢的東西拿去賣,以補貼家用。
步天沒有理會幹平兩人的嬉鬧,仔細的看着古書,終於在孫斌度日如年的等待中,他擡頭看了一眼孫斌瞪的好似大炮炸過的眼睛,表情平淡,慢條斯理的說:“這他媽的好像是一本古代秘籍!”
只是緩慢的語速隱藏不了聲音的亢奮。
(本章完)